司马超的脸色阴冷下来,他对着立在远处的老妇,冷声道:「你,过来。」
那老妇却是置若罔闻,只扭着头,并不朝着司马超看一眼。
司马超见状,他翻身下马,径直朝她走来,两个小丫头慌忙上前,拦着司马超道:「大人,我家夫人天生是个哑的,您莫要逼迫她,若要问话,只管问咱们就是了。」
司马超理也不理,只轻轻抬手,便将两个小丫头赶去了一旁,他自顾走到那老妇跟前,沉沉的凝望着她,继而笑了起来,开口道:「你当真不会说话?」
那老妇只扭着头,并不看司马超,亦不发一言。
一旁被锦衣卫桎楛着的黄英见状,扯着嗓子嚷嚷道:「司马超,你有种冲我来,为难一个妇人,你还算男人吗?」
司马超听了黄英的叫骂,他不怒反笑,自言自语道:「妇人?」
他睨着那老妇,微微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普通妇人。」说着,他对着左右命道:「将这一干人,给我通通带回去。」
夜深人静,秋风簌簌的吹着,卷落了片片残叶。
司马超独自来到牢中,他伸手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那厚重的铁门,伴随着「吱嘎」一声巨响,牢中的女人被惊醒过来,他快速的爬了起来,警惕的看向来者。
司马超看着那地上的女人,他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继而在她跟前蹲了下来,对着她道:「你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解她的面,嘴上问道:「这易容术,哪里学得的?」
洛芙按住他的手,终于开口道:「司马超,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司马超看着她,笑道:「你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你戏耍?这样,你才觉得心里舒坦,是吗?」
洛芙瞪着他,辩解道:「我从未想过戏弄你,你知晓的,那郭氏乃我仇家,我只想手刃仇人,这有什么错?」
「你只想着复仇,你可曾有那么一时半刻的考虑过我吗?」司马超越说越气,他一把将她拉到跟前,盯着她质问道:「你不辞而别,可知我的着急和担心?」
洛芙自知自己理亏,她错开司马超的目光,无力的辩解道:「我也是没办法。」
司马超盯着她,遂扬手撕去了黏在她面上的假面,洛芙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怒道:「你轻一点。」
「原来你也知晓疼啊?」司马超将人又朝着自己拉进了一些,两人几乎面贴着面,司马超那凛冽的气息扑在面上,让洛芙觉得十分不适,她想挣脱出一丝自由,可司马超却是箍得她不能动弹分毫。
司马超怒目而视,厉声责骂道:「阿芙,我就是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敢不将我放在眼里,才敢背着我胡作非为。」
他骂了一通,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司马超心里的火气更盛,他盯着她质问道:「怎的不说话?」
洛芙看向他,问道:「你让我说什么?」她挣脱着他的手,闷闷道:「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你若是不肯原谅我,我也没辙。」
司马超听了这话,他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问道:「你想让我原谅你?」说着,他凑近她,睨着她道:「就你这幅样子,哪里有一丝诚意。」
见洛芙又不言语,他的火气又燃烧了起来,恶狠狠的对着她道:「我这次,是不会原谅你了。」
他气得要死,洛芙却只回了个‘嗯字。
司马超简直要跳脚了,他来回在地上走着,强自平复着心里的怒气,待稍稍冷静下来后,他问她道:「我且问你,那赵毅安是不是一直躲在你那里,我将京城内外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他半个影子,该是你将他藏起来了吧?」
提及这个,他气得双目赤红,一字一顿的逼问道:「你将他藏在了咱们的那个家里,是不是?」
洛氏知晓司马超已经气急,但她还是勇敢的与他承认道:「我不想再骗你,确实是我将赵大哥藏了起来,藏在了安置我的那处宅院的地窖里。」
司马超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瞪着她,厉声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与他牵扯在一起?」
洛芙坦白道:「我知晓他身份,赵大哥都告知我了,他是先帝之子,孟妃所出的秦王。」
「你给我住口。」司马超盯着洛芙,恶狠狠道:「左一个‘赵大哥又一个‘赵大哥,哼!我看你真是被他诓骗得迷了心智。」
「他在哪里?」司马超厉声问道。
洛芙扭过头去,不耐烦道:「我不知道。」
司马超扳过她身子强迫她面向自己,冷声回道:「你便是不说,我也有得是法子将他找出来。」
洛芙闻言心里一惊,她看向司马超,问道:「你想将他怎样?」
司马超见洛芙提及赵毅安如此关心,他心里的怨气愈加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
他盯着洛芙,冷冷的回道:「他屡次谋害太后,待我寻到了他,自然要将他绳之以法。」
洛芙力争道:「那郭氏蛇蝎心肠,死在她手中的忠臣良将不知有多少,司马超,你能不能有点儿忠义之心。」
司马超反驳道:「什么叫忠义之心?我只知道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
洛芙定定的看了司马超良久,最终,她无奈道:「你走罢,咱们俩根本就是两类人,我跟你,永远也说不到一起去。」
「你与哪个能说到一块去?」司马超厉声问道:「是那个姓赵的吗?」
洛芙白了司马超一眼,遂扭过头去,再不肯搭理他。
司马超气鼓鼓的看着洛芙,二人冷漠的在这间狭窄的牢房里僵持了好一阵子,最终,司马超冷声说道:「既然你不能迷途知返,谁也救不了你,谋害太后乃是大罪,这后果,你自己承受着罢。」
说罢,他便抛下她,头也不回的出了牢房。
洛芙转头看着司马超决然离去的背影,她倔强的咬着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