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听到红手如此轻描淡写地谈论白鹤子的尸体,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紧握双拳,浑身劲气汹涌澎湃,仿佛随时都要爆发出来。
“你这样做,简直是对白鹤子前辈的侮辱!”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怒意。
红手却并没有因为赵让的愤怒而有所动容,他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侮辱?或许吧。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弱者本来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言。他要是真有能耐,那就不会死了。”
他淡淡地说道。
这是一个残酷而又不争的事实。
赵让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怒火突然一滞。
红手说的是实话。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里,弱者确实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红手对白鹤子前辈的侮辱!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这样对待白鹤子前辈!”
他坚定地说道,双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红手看着赵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有志气!不过,你想要为白鹤子报仇,那就去杀了蓝实子。告诉你,他身边可是有一品境高手护持着。在你在幻境里的时候……”
红手说道此处,突然停了下来。
“我在幻境里的时候怎么了?”
赵让急切的问道。
“你在幻境里的时候,南宫剑和蓝实子打了一架。你猜猜结果如何?”
赵让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样的事情根本没发猜。
蓝实子的真是本事,他从未见过。南宫剑虽然名声在外,但他也不够了解。
“南宫剑吃了一个大亏!不但他身边的老北骗了他许多年,还遭遇了‘界力。’”
赵让追问道:
“‘界力’是什么?”
红手沉吟了片刻,似是在思考该怎么给赵让解释。
要是放在以往,他大概是不会说的。
但现在赵让已经登临了三品大宗师境,倒是可以知道些更多的东西。
“你先前身处的幻境,就是一品境的‘界力’。这么说,你懂了吗?”
赵让当然没有全懂。
但他也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心中尽是颓然。
如果蓝实子身旁有这样一位拥有‘界力’的一品境高手护持着,连南宫剑都要避其锋芒的话,哪怕他已经是三品大宗师,却也不够看……
红手看着赵让颓然的样子,心中却是暗自点头。
他之所以告诉赵让这些,就是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他无法想象的存在。
只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才能够更加努力地去修炼,去提升自己。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灰心。”
红手突然说道。
赵让抬起头,看向红手,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虽然你现在还无法对抗那样的一品境高手,但并不代表你永远都无法做到。”
赵让听到这些话,心中的颓然之情稍微减轻了一些。
红手说的是实话。
虽然他现在还不够强大,但只要他肯努力,总有一天,他会变得足够强大,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去为自己心中的信念而战!
“多谢!”
赵让恭敬地向红手行了一礼,说道。
红手坦然受了这一礼。
这一礼,他当得起。
且不论他活了多久、见识有多广,单说他这一番话为赵让指点了迷津、让他没有继续颓废下去,就值得赵让如此郑重地一礼。
“现在的人都太浮躁了。就像蓝实子一样。以前八王寺香火可比白鹤山旺多了。上寺院去,烧烧香,拜拜佛,保我升官发财长智慧……你说那神佛咋就那么倒霉?就成天干这个?如果啥事是现在做了,当下就受益的话,那不成了有求必应?怎么可能。按照他们的话,这都是业障!”
红手第一次连续说这么多话,赵让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还懂佛法?”
红手摇头道:
“我什么法术都不懂。但我懂道理,只要是在这块地上,这片天下,就得遵守这样的道理。神佛之力就算是能够超脱,也得在这道理之内。”
赵让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大魏的寺庙中,也听过类似的佛法讲解。
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当做一种信仰和习俗去看待。
然而现在,红手却将这些道理与修炼联系在了一起,让他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么,我该如何去做呢?”
赵让虚心向红手请教道。
“很简单,就是放下执念,顺应自然。”
红手缓缓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邃和悠远。
“修炼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但逆天,并非是要与天地为敌,而是要顺应天地的规律,借天地之力来修炼自身。”
“执念,是修炼中的大忌。一旦陷入了执念之中,就会迷失自我,走向毁灭。”
“就像蓝实子一样,他都已经是出家人了,还一心追求权势和地位。因为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被执念所控制,成为了一个被欲望驱使走向深渊的可怜虫。”
赵让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阵凛然。
红手看着赵让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他的话已经引起了赵让的深思。
他并不打算打断赵让的思绪,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过了片刻,赵让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红手,说道:
“我现在要先回迎春楼救人。”
红手闻言,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回迎春楼?救什么人?”
“西门大壮,七皇子元明空,还有青青和公主元可欣。他们都还在迎春楼里。”
赵让沉声说道。
红手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他了解赵让的性格,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绝不会抛下自己的朋友不管。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不过,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红手叮嘱道。
“我会小心的。”
赵让说完,利索的转身离去。
赵让按照红手指明的方向,迅速来到了迎春楼的门前。
他抬头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然后大步向迎春楼的正门走去。
他没有选择躲躲藏藏,而是选择了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不惧任何人。
哪怕迎春楼内还有十几位禁军高手,他也有信心应对。
“什么人?!”
一声暴喝响起,紧接着,十几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将赵让团团围住。
赵让看着这些禁军高手,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这些高手虽然人数众多,但真正能够对他构成威胁的,却只有其中的两人。
这两人,都是实打实的三品大宗师,比其他的伪境高手要强大得多。
赵让虽然已经刚刚登临三品大宗师境,但体内却有着大宗师法相的加持,让他的实力并不逊色于这些老牌的大宗师。
“我是来找人的,不想与你们为敌。但如果你们非要阻拦我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让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一位禁军率先向赵让发动了攻击。
他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刀光闪烁,直取赵让的咽喉。
赵让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就躲过了这位禁军高手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刀也挥了出去,一刀斩向这位禁军高手的腰间。
“啊!”
一声惨叫响起,这位禁军高手的腰间被赵让的长刀斩中,顿时鲜血淋漓,身受重伤。
其他的禁军高手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脸色大变。
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年,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实力。
刀光剑影中,赵让身形如游龙般穿梭。
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躲过敌人的攻击,又总能在最不经意的瞬间发动反击。
他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仿佛流星划过夜空,美丽而又致命。
那两位三品大宗师级别的禁军高手此刻也收敛了轻视之心,全神贯注地应对着赵让的攻击。
他们发现,这个少年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尤其是他那诡异的身法和刀法,更是让他们感到头疼不已。
更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赵让在战斗中竟然还能保持如此从容和潇洒的姿态。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这场战斗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这种从容和潇洒,让赵让在战斗中更加游刃有余,也更加具有威慑力。
每一次他挥刀出击,都会有一位禁军高手应声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他的长刀。
但赵让的眼神却始终清澈如初,没有丝毫的杀戮之气。
他并不是在享受杀戮的快感,而是在追求一种武道的极致。
体内,大宗师法相正在不断地加持着他的力量。
他感到自己的每一刀都仿佛蕴含着天地之力,能够轻易地撕开敌人的防御。
这种力量使得赵让感到无比的兴奋和自信!
长刀在手,每一步踏出,都踩在了敌人的心头上。
他的刀,已不再是刀。
而是成了夺命的阎王帖。
每一次翻飞,都有一名禁军应声而倒。
那两位三品大宗师级的禁军高手,此刻已是面色凝重。
他们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苦战!
这个少年,他的刀法、身法,还有那临敌的经验,竟都丝毫不逊色于他们。
长刀与兵刃相交,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每一次碰撞,都能激起千层火花。
赵让的身影,在火花中若隐若现。
他已经与手中的长刀融为一体,成了这战场上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
身形骤闪!
赵让长刀如龙出海,直取其中一位三品大宗师的咽喉。
那位大宗师反应也是极快,手中长剑一挑,便想封住赵让的攻势。
但赵让的刀法,岂是那么容易被封住的?
只见他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竟然绕过了那位大宗师的长剑,直取其咽喉。
“噗——”
一声闷响,那位三品大宗师的咽喉被赵让的长刀划破,顿时鲜血喷溅,染红了整个迎春楼。
他的身体如同被巨锤击中一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另一位三品大宗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
赵让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身形一闪,便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长刀挥出,带起一片凌厉的刀风,直取他的头颅。
那位三品大宗师此刻也是拼了命,手中长剑疯狂地挥舞着,试图挡住赵让的攻击。
可他的剑法在赵让面前却显得那么笨拙,那么无力。
“锵——”
那位三品大宗师手中的长剑被赵让一刀斩断。
紧接着,赵让的长刀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想怎么样?”
那位三品大宗师此刻已经是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
赵让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迎春楼内。
自己的朋友们还在里面,他要去救他们。
长刀一挥,便将那位三品大宗师击晕在地。
赵让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迎春楼内穿梭。
无需寻找,只需感应。
在他的感应中,西门大壮、七皇子元明空、青青和公主元可欣的气息都如同明灯一般。
沿途的禁军高手,无论是伪境还是真境,都无人能挡他一刀。
那些试图阻挡他的禁军高手,只感觉眼前一花,便已经失去了意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很快,赵让便来到了关押着西门大壮等人的房间门前。
他轻轻一推,房门便应声而开。
房间内,西门大壮、七皇子元明空、青青和公主元可欣四人被困在屋中,全都背对着门口站着。
当看到赵让出现时,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惊喜!
“让哥!你终于来了!”
西门大壮重获自由后,激动地抱住了赵让。
“让我们好等啊!”
七皇子元明空也感慨地说道。
“你没事吧?”
青青和公主元可欣则是关切地询问着赵让的情况。
赵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你们都没事吧?”
他反问道。
“我们都没事,就是一直被关在这里,快闷死了。”
西门大壮抱怨道。
赵让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这些叛逆会对他的朋友们下毒手。
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想要用这些人来引诱他上钩,所以才会一直留着他们的性命。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
赵让说道。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他们也知道,这会儿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虽然赵让已经来了,但谁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其他的埋伏和陷阱?
在赵让的带领下,众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迎春楼。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禁军高手的阻拦,但都被赵让轻易地解决了。
“让哥,你现在好厉害啊!”
西门大壮看着赵让,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是啊,赵兄,你现在的实力,恐怕已经超越了我们所有人。”
七皇子元明空也感慨地说道。
赵让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青青问道。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赵让。
赵让已经是他们的主心骨,
他的决定,将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命运。
“必须去找我父皇。”
公主元可欣突然说道,语气很是坚定。
“你父皇?”
赵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皇帝?”
元可欣点了点头:
“只要护持住我父皇的安危,那蓝实子这帮叛逆们就翻不了天!”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皇帝就是天下的定海神针。
只要皇帝还在,那天下就乱不了。
“可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皇帝的下落。”
青青皱眉说道。
“自从寝宫着火后,皇帝就已经失踪了。”
元可欣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神色:
“我知道父皇在哪里。”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他们纷纷看向元可欣,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元可欣之前一直被关在迎春楼里,她怎么会知道皇帝的下落?
“你们不用怀疑,我真的知道父皇在哪里。”
元可欣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疑惑,解释道:
“父皇曾经给过我一个秘密的联络方式。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失踪了,就让我用这个联络方式联系他。”
“那个联络方式是什么?”
赵让问道。
“是一个暗号。”
元可欣说道:
“只要我们去着火的寝宫查探一番,我相信绝对能找到那个标记!”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吧!”
西门大壮说道。
赵让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如果元可欣说的是真的,那他们或许真的能够通过这个暗号联系上皇帝。
只要找到皇帝,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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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让等人离开迎春楼后不久,两道身影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
这两人,正是唐云和南宫剑。
他们原本在城中寻找赵让的踪迹,却突然听到这边传来巨大的动静,于是便立刻赶了过来。
当他们到达迎春楼时,却只看到了一地的尸体和满墙的鲜血。
“这是……赵让干的?”
唐云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南宫剑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些尸体上的伤口,都是一刀致命。
这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除了赵让之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
“他变强了。”
南宫剑缓缓说道。
“而且,强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