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急得连忙倒了杯温水给她,江窈却摆摆手拒绝了。
“你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来之前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所以晕车药什么的都没带,小莉拍着她的背。
“姐,我今晚在你房间守着你吧。”
扶着人回到床上,江窈一闭上眼睛各种刺耳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大脑像是要炸了。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外面浓重的夜幕将月亮盖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亮,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小莉已经靠在旁边睡着了,江窈支起身子从包里倒了两片安眠药。
在医院那段时间经常有睡不着的情况,只能靠着安眠药勉强度日。
直到天光破晓,江窈才有了一丝困意睡了过去,小莉去诊所拿了些药放在床头柜。
因为要去石油矿场视察,所以安全工作都需要准备。
一直忙活到中午江窈还没醒过来,小莉心觉不对劲。
再回房间时,只见江窈面色通红,眉头紧皱着。
她伸手试探了下,额头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小莉一惊,连忙联系了几个保镖准备把人送到诊所去。
诊所里只有两个医生,正慢悠悠地给其他病人拿药,还说着小莉听不懂的语言。
江窈嘴里呢喃着什么,可以看得出很痛苦。
就在小莉干着急的时候,诊所的门被啪一声推开了,季怀渊沉着脸站在门口,他身穿黑色风衣,看出来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
男人带来的保镖顿时将诊所包围,其他病人都吓得尖叫了起来。
毕竟平时黑帮来抢钱的时候就这阵仗,医生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用翻译,季怀渊熟练地用当地的语言和他交流着,只是语气实在称不上好。
“立刻腾出一张干净的病床,我的人会告诉你需要些什么东西,请配合。”
医生哪敢不配合,立马去腾床了。
江窈被挪到了病床上,季怀渊身后一个提着医药箱的女人快速上前给江窈量体温。
小莉也被这阵势吓到了,她第一次见活的季怀渊。
“昨天晚上吃了什么?”
那医生皱着眉头问她,小莉思考片刻。
“昨天江姐晕车,我找当地居民要了土方子,我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
所谓的土方子,其实就是一堆草药混合在一起。
恐怕连那些居民都认不齐全那些草药,况且江窈因为有过病史,所以对药物格外敏感,这才导致的高烧。
“先打点滴,江小姐应该已经吐过了,要不是把那碗药吐出来,就不是发烧那么简单了。”
季怀渊凌厉的视线落在小莉身上,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心虚地低下头。
“对不起,都怪我,我也是一时心急……”
医生打上点滴,江窈瓷白的手背上顿时出现青色的针孔。
她面色潮红,嘴里还呢喃着什么,看起来格外难受。
小莉想在一旁守着,但是被季怀渊身上的低气压给劝退了,况且季总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担心江姐。
因为输液,所以江窈的手凉得可怕,季怀渊只觉得冰到了自己心尖上,就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点滴打完江窈的烧也退了,她睁开眼,意识还没回笼。
入目就是一片老旧的白色天花板,看这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墙角还有蜘蛛网,风扇嘎吱嘎吱吹着,狭窄的房间一目到底。
旁边坐着的男人让江窈有些意外,她刚想起身就被按住了。
“别动,你还没拔针。”
医生正在找止血棉花,针头从手里拔出来的那一瞬间,江窈忍不住瑟缩了下。
季怀渊看了一眼旁边的医生,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医生战战兢兢地拿起医药箱走了出去,只觉得背后升起丝丝凉意,这会疼也是在所难免的啊。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江窈跟季怀渊两人,江窈尝试着开口说话,嗓子却像吞了块生玻璃一般腾,火辣辣的灼烧感实在不好受。
一杯温水递到手边,江窈愣了一下,喝了两口后才感觉那感觉缓和了些。
“你怎么会在这?”
迷迷糊糊中江窈是听见季怀渊的声音,不过她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
“来出差,贺元驹想让我把关石油矿场的质量。”
这倒是也说得过去,不过季怀渊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助人为乐了。
“这里医疗条件艰苦,你受点罪。”
江窈受的罪也不止这些,她清了清嗓子。
“回去吧。”
原定是今天就去矿场的,因为后续还有地质勘测什么的。
贺元驹那边情况紧急,这边合同要赶快签,他才能拿到张王牌。
“别犟,待会医生再来检查没问题再走。”
江窈却已经掀开被子打算下床了。
“季总,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
季怀渊准备脱口而出的话悉数咽了回去,他垂着眼,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房间很小,季怀渊堵着门江窈出不去,两人就这么无声僵持着,片刻后季怀渊敛下翻涌的情绪。
“走吧。”
其实江窈并没有没多大把握他会放自己走,毕竟季怀渊刚才的强势到令人发指。
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江窈低血糖犯了,站起来那一瞬间腿一软就要跌下去。
季怀渊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小心点。”
越野汽车已经停在外面了,江窈现在看着这车心里起了点抗拒心理,抿着唇站在原地做心理准备。
“钥匙。”
季怀渊接过司机手里的钥匙,看着对这边望眼欲穿的小莉朝着司机说道。
“你开另外一辆,跟着我。”
说着就带着江窈走了,奇怪的是季怀渊开车很稳。
江窈一点都不晕,甚至还有心情欣赏起沿途的风景。
昨天太难受了来不及细看,现在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橙色的阳光洒满了整片天际,连带着铺满了整个小镇。
橘黄色的色调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两侧的绿化带早就已经枯死了,江窈想到了那句诗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
这里的人好像从不跟生活抢节奏,比起都市下忙碌的现状,他们更像是生活的掌控者。
不急不忙地赶回家,而后一家人围坐在小电视机前,祷告后享受着不丰盛但温馨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