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淡定的一动不动,笑盈盈地对上季老爷子的眼神,“请爷爷笑纳。”
季光城和季明辉相视一笑,站起来说道:“爸,依我看您就赶紧收下吧,不然江秘书就要哭出来咯。”
“城总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幽默,要是忽略集团里那些经过你手的亏空的项目,说不定我们很成为很好的知己。”
江窈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话里带着打趣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江窈和季光城的不对付。
季怀渊站在江窈身边,见季老爷子迟迟没有动作,直接拿过了江窈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季老爷子专门的保姆。
“爷爷身体不适,不如就拿给章妈放着。”
章妈显然也是个人精,听见季怀渊这样说,连忙接过那个袋子,放到了一边去。
江窈也成功落座,一顿饭的功夫接受了来自很多人的审视,其中就不乏有顾梦舒。
“梦舒,既然怀渊心有所属,你们那纸婚约便不作数了,你想要的补偿我都会许给你。”
季老爷子苍老而嘶哑地说道,声音低沉,江窈总算知道季怀渊低沉地声音是从谁那里遗传过来的了。
顾梦舒强忍着眼泪,一想到季家以后的女主人不是她,心里就直感到委屈。
“爷爷,我什么补偿都不要,不就是几年的青春错付了吗。”顾梦舒意有所指地说道,然后带着红红的眼眶看向季怀渊。
季怀渊没有搭话,轻飘飘看了眼顾梦舒,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江窈身上,夹了几个菜放在了江窈的盘子里面。
“这些是你爱吃的,多吃一点。”
季怀渊的冷处理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顾梦舒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滴在了季夫人的手上。
季夫人慌忙抽了几张纸认真地帮顾梦舒擦拭眼泪,然后说道:“梦舒你哭什么啊,怀渊又不是说和你再不来往了,你无聊的话还是可以来找伯母的。”
顾梦舒强硬的紧要嘴唇不说话,季老爷子的脸色也越来越沉,扫了眼季怀渊又看向江窈。
“江窈,你觉得梦舒错没有?”
莫名被cue到的江窈感觉有些无语,合着所有人都把她当做靶子了,都开始想通过她搞个下马威。
江窈没多做表示,还是笑着说道:“梦舒是性情中人,还是之前怀渊的未婚妻,说起来还是我横刀夺爱,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别人。”
江窈的话不冷不热,让顾梦舒听了都感到佩服。
也不知道江窈是抽了什么疯,玩弄人心起来比她还厉害,“江秘书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你明明知道自己很卑鄙却还是……”
“顾小姐的话我是真的听不懂了,我向来以和为贵,从来不会恶意揣测什么,当然,假如顾小姐喜欢,我也没办法。”
江窈像是披了一层狐狸皮,很快将这个话题带过去,甚至还意外发现季老爷子赞赏的目光。
但江窈表现得都是不冷不热的,并没有因为那个眼神变得飘飘然,反而越来越尊重在场的所有人。
季光城坐在季父身边,多少有些闷闷不乐,季明辉同样也摆出了那副吃了屎的表情,整张脸都是铁青的。
让江窈看到了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尤其是顾梦舒想哭却还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在她看来就更是可笑了。
这顿饭的时光过得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各位怀揣着各自的心思,都在考虑目前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自然也就没多大注意江窈的动静。
季怀渊分出一只手紧握着江窈的手,看上去面色很冷,但是手里的余温因为两个人的接触来回传递。
“怀渊,你跟着我来书房一趟。”
江窈换上了担心的样子看了眼季怀渊,收到了季怀渊安抚似的眼神,才放下心来,开始打量坐在她正对面的顾梦舒。
顾梦舒和季明辉坐在一块,两个人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表情都不是很愉快。
江窈虽然懒得管别人心情的好坏,但只要对象变成了顾梦舒他们,就勾起了兴趣。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帮我要回五千万,我帮你拆散他们。”
季明辉小声地给顾梦舒做保证,虽然顾梦舒并不相信他的手段能让江窈乖乖就范,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她别无选择。
书房内的气压很低,季怀渊和季老爷子还是像上次一样,把玩着手里的棋局。
两个人心里都怀揣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在黑白对弈的棋局上就能显现出来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怀渊,你是真心喜欢江窈那孩子的话,那你之前对梦舒又是什么感觉。”
季老爷子活了这么久,一问就是一针见血的问题,让季怀渊执棋子的手顿住。
季怀渊沉思了片刻,“之前是我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现在懂了自然也就分的清楚什么是好,什么事坏。
古人有句话是错把鱼目当珍珠,我已经宽恕梦舒很多次了,无关个人的情感,光评价她的品行,我并不觉得她是合适的季氏女主人。”
季怀渊说话声音很低,同时掌握着语气的节奏,听起来有抑扬顿挫的美感。
“怀渊,你的翅膀真的是越来越硬,不过爷爷很开心的改变,你的私企将会超过季氏的成就。”
季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季怀渊有条不紊地整理棋局,没对季老爷子知道自己私企的事情表示惊讶。
“我就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逃脱爷爷的监视,孙子也要感谢谢谢愿意放权给我,不然那五千万我还真不好给我爸交代。”
季老爷子脸色沉了下去,百密必有一疏,露出了破绽,直接被季怀渊绝杀。
“他终归是你的二叔,你没必要赶尽杀绝。”
“就是因为我清楚他是我的二叔,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季怀渊答道,语气带着令人感到害怕的寒意。
“爷爷的天平不能失衡我清楚,您的打算我也清楚,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季怀渊没等季老爷子再次开口,恭敬地站在一边示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