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法十分巧妙,枪头飘忽诡异,寒芒化作灵犀一般直刺嘉诺的脖子。
但嘉诺却是经验丰富,这一枪被他弹剑抵挡,随即就让张鹏手中再握不住长枪,他顺势一脚踢出,将张鹏踹翻在地。
“张兄,枪法很精妙,可惜了,领悟的太晚!”看着痛苦的摔在地上的张鹏,嘉诺再次提起了剑。
就在这剑即将刺出的一刹那,嘉诺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危险,背后的汗毛倒起,这是气合境大高手所特有的感知危险的特性!
上方!
嘉诺猛然抬头,却看到一个身穿青衣小帽的农研院学子正从天而降,他双手也是紧握一杆长枪,寒芒乍现之间,他一枪递出,直接突破了嘉诺的近身六尺!
“苏寒!苏兄?”正捂着胸口大喘气的薛西斯看清了那从天而降的身影,登时就惊呆。
“休伤我夫!”苏寒厉声大喝,只是这声音不对,这根本不是男声!
嘉诺已然来不及防御,拼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想要硬拼一记,他一脚踩碎了地面,一招回天望月的剑招便浑然天成般的使了出来。
下一刻,苏寒的枪尖与嘉诺的剑尖对在了一起,激烈又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同时炸响。
在看苏寒与嘉诺二人,无不是咬紧了牙关,青筋四起!
枪杆弯成了一张大弓的形状,软剑也折出了一个大写的弯钩。
二人都毫不保留的倾泻着体内磅礴的真气,肉眼可见的,嘉诺双脚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地板,整个地面都开始微微的颤动起来。
关键时刻,嘉诺因为刚刚爆发了一次内力,这时候他的内力有了一丝波动!
“撒手!”苏寒大喝一声,趁此机会也同前不久嘉诺一样爆发了内力!
下一刻,钢枪和软件同时折断!
嘉诺被这一记爆发正面压制,半跪在了地上,而苏寒顺势一掌拍在了嘉诺的胸口。
剧痛立刻席卷了嘉诺的大脑,他一声惨叫后便倒地不起,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告诉他,自己绝对活不了了,自杀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小心他自尽!”张鹏被一脚出踹的胸口火烧一样的疼痛,但还是出言提醒。
嘉诺再不犹豫,举起断剑就要自刎,但苏寒更是眼疾手快,枪杆一抖就将嘉诺手中的软剑挑飞,然后向卫兵们发号施令:“左右!给我擒住他!”
话音刚落,几名军士共布一张大网,熟练的将嘉诺困在了网中。
嘉诺眼见自己被擒,便也不再挣扎,只是面色冷静的看着苏寒:“你到底是谁?”
苏寒昂首挺胸的站在宴会场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所有人也都和嘉诺有同样的疑惑。
“天底下,不止你们会易容术,”苏寒面色冷峻,抬手从自己的脸上揭下了一张易容画皮,旋即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张又美又飒的女子面容。
这位在关键时刻救下张鹏,击败嘉诺的苏寒,真身竟然是鸾鸣郡主徐婉仪!
“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手!”张鹏艰难的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徐婉仪,“还有刚刚拉缇丝那一箭你为什么不救!”
徐婉仪看了一眼被随后赶来的持剑侍女们抬上担架的拉缇丝,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你跟拉缇丝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般亲密了?”
张鹏一愣,缓了一会儿才怒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手,害的我们全都落入了险境!”
“此贼人已经在气合境浸淫多年,我贸然出手,留不下他,”徐婉仪深吸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至于刚刚他射出的第三箭,力道是最弱的,你身上穿着特制的软甲,不会致命的!谁知道拉缇丝会突然出来替你挡箭!”
“意思是一开始你就打算让我中上一箭咯?”张鹏此刻已经全然不顾这是在公众场合了,“让我们一群人消耗一位资深的气合境大高手,然后等到你自己有把握了再出手,是吗?”
“是又怎样!拉缇丝只是意外!”徐婉仪也是动了怒了。
场下一片噤若寒蝉。
冯禹兮眯着眼睛,眼神瞟着张鹏和徐婉仪,随后眼神微微一亮。
李骁则是结结巴巴的劝道:“表姐,姐夫,先别吵了吧,先救拉缇丝姐姐才是要紧事啊。”
被捆在网中的嘉诺,则是突然笑了出来:“啊哈哈哈,传闻北庭郡主和郡马二人夫妻和睦,感情深厚,但今天看来,好像不是如此嘛,哈哈哈,二位,莫可不要因为我这名区区武夫,而坏了你们二人的夫妻佳话啊。”
张鹏此刻反应过来了,自己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徐婉仪争吵的,但他心中的怒气未消,实在是没有兴趣演戏。
“诸位,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本来计划好的抓贼工作出现了一点点波折,但好在结果没有太大偏差,本次宴会就到此结束了,招待不周,还请各位海涵,本郡马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啦!”张鹏直接绕过了徐婉仪,挤出了职业假笑跟在场的商人们客气告别。
说完,张鹏就领着持剑侍女们走后场的通道,迅速离开了。
李骁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老赫尼斯将恢复了气力的薛西斯扶了起来,也客气的跟徐婉仪和其他贵客告别。
于阗国大相和薛延陀二长老相互使了个眼色,两人也结伴告辞。
场下的商人们见到身份最尊贵的嘉宾们都离场了,也各自结伴离场,他们三五结队,无不是在激动的讨论着。
徐婉仪手中紧握着枪杆,银牙紧咬,面色因怒气而发红。
“郡主,老夫刚刚的那些话,都是一时情急的气话,毕竟见到裕王遇刺身死,任谁都难免会胡思乱想,”冯禹兮的脸皮是真的很厚,这会儿又带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向徐婉仪解释了起来。
徐婉仪则是瞥了一眼这位大夏朝廷的中书侍郎,要搁在平时,她一定是对冯禹表现的兮尊敬有加,但今天她也有了一种想要摆烂的冲动。
“我知道了,大人请自便吧,”徐婉仪只是敷衍的回了一句,提着长枪扭头就离开了,就连最基本的告别礼仪都不顾了。
冯禹兮则拱手一礼,似乎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不会干扰他的礼仪风度。
等到徐婉仪走远,冯禹兮则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抚须着,自言自语:“有意思,有意思!”
果然是一出好戏啊,只是可惜演一时的戏好演,演长久的戏难演啊……张鹏,徐婉仪,你们究竟是不是在演戏呢?
招商大会的第一次会议,整体来说达到了张鹏的预期,但拉缇丝的重伤,却给他上了一课:即使有着河伯私印的预警能力,即使有着超越时代的思维,但他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做到面面俱到的,这段时间,自己有些飘了。
他也有预感,从今天开始,他与“惩戒教廷”的恩怨将会旷日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