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打掉孩子,那是我们之间爱情的结晶,我怎么舍得打掉呢?”江莉莉张了张唇,哄骗着那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男人瞬间笑了起来,像是解除了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成泰,总之当下最紧要的,是你先把事情办好,其他的我们日后再说。”
江莉莉想挂掉电话,却又被成泰喊住:“莉莉。”
“又怎么了?”江莉莉这次的语气,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拿了赎金之后,我们去国外生活吧。我听说国外有个地方叫圣托里尼,那里靠着海,一眼望去,大海、天空、连建筑的屋顶都是蓝色的。你不是最喜欢蓝色了吗?”
成泰没有什么文化,但仍然竭力用不够丰富的词汇,激动地描绘着那个令人神往的旅游胜地。
江莉莉仿佛也从他的话语中,脑补出了圣托里尼充满魅力的模样。
但很快,理智将她拉回了现实。
现在他们还没有成功,谈论以后为时尚早。
而且,自那件事发生之后,江莉莉对未来的规划里,再也没有了成泰的名字。
江莉莉捏着手机,对成泰说道:“关于我们的未来,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规划。现在你只需要盯着那两个人,让他们把江笛看好,等赎金一到,杀了江笛,我们再远走高飞。”
一提到“江笛”两个字,江莉莉的眼中就充斥着红色的邪念。
“莉莉,我不想撕票,不想手上沾人命。”成泰犹豫了几下,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手上的人命还少吗?那些在你这儿买货的人,最后有几个是活着的?”
“那是以前!”成泰极力想撇清过去的自己,“现在不一样了,我要当爸爸了!我想给未出生的孩子积点德!”
江莉莉一时哑然。
原本她是想用孩子,将成泰和自己暂时捆绑在一起,让他心甘情愿的帮自己做事。
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让一向做事狠辣的成泰,变得如此心软。
“成泰。”江莉莉叫着那个曾经让自己堕入黑暗的名字,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如果你想和我远走高飞,那这次就好好听我的。江笛必须死,她知道我太多事了,说不定还知道你的存在。如果我们想以后不被打扰,就不能让她活着!”
“……好吧。”成泰犹豫着应下。
“你先安排人把江笛看好,过两天等他们找得着急了,再通知拿钱赎人,这样便于我们提高价钱。”
“嗯,这次我都听你的。”
挂掉电话后,江莉莉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扶着墙壁让自己站稳,看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眼前好像渐渐模糊了。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触碰到一阵湿润。
“我怎么会……哭了?”
江莉莉诧异地看着指尖的泪水,“我一定是疯了。这屋子里太闷,肯定是憋得神志不清了。”
江莉莉打开浴室里的花洒,将身上的睡衣脱去,一身赤裸地站在水流之下。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水流滑过身体,冲刷掉侯学光恶心的痕迹。
可是一闭上眼,她的耳边就响起了成泰的声音。
“我们去国外生活吧。”
“你不是最喜欢蓝色了吗?”
“我要当爸爸了!”
……
江莉莉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吼道:“不行!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江莉莉回想起那天,江笛一脸轻蔑盯着自己肚子的模样,她的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还有在公司里,江笛也说过在妇产科遇到过自己。
“她一定知道我怀过孕,打过胎。江笛必须死,过去那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要过更好的生活,不能让那些污点成为我的绊脚石!”
江莉莉一只手紧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陷掌心,尖锐的痛感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
她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腹部,喃喃自语道:“宝宝,下一次投胎,你还来找我吧,妈妈一定会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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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
郊外某废弃工厂。
江笛被打晕之后,昏睡了许久。当她缓缓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脖颈处的疼痛突然袭击大脑神经。
“嘶——好痛。”
刚一出声,原本干燥的嘴唇瞬间裂开,江笛尝到了嘴边有一丝血腥味。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又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废弃的工厂,房顶上留有残破不堪的瓦砾,破碎的月光零散漏了下来,提供了能勉强看清工厂内部的光亮。
这里面放着许多待加工的木料,以及满是灰尘的桌椅板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朽的味道,难闻刺鼻,仿佛在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时刻提醒着这里危机四伏。
后颈处的疼痛一阵一阵地袭来,江笛想抬起手臂揉一揉,却发现双手被人重新反捆过,这次勒得更紧,让她完全不能动弹。
低头一看,就连双脚也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任凭江笛怎么努力挣扎,也都无济于事。
眼前的场景昭然若揭:她被绑架了。
江笛试图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那三个绑匪离开之后,又出现了两个陌生男人,是他们把自己绑来了这里!
他们到底是谁?又是受谁指使?为什么今晚会有两拨人来绑架她?
江笛努力回想着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但是毫无头绪。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只好暂时放弃思考。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逃走再说。
江笛用尽全力,想挣脱开捆住自己的绳子,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就在她心生绝望的时候,工厂外面传来了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脚步声。
说话声越来越近,江笛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
紧接着,她听见铁门因为常年未被使用,而发出被推动的刺耳声音。
“啪嗒”一声,工厂的灯打开了,江笛被晃得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张瘦削的脸,毫无血色,把她吓了一跳。
“别怕。”那张逼近她的脸上,露出阴森诡异的笑容,“我对你没有兴趣。”
江笛看着他那张面容塌陷又肤色惨白的脸,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壮着胆子问道:“没有兴趣?那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对你没兴趣,不代表对钱没兴趣。”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随后拿出一把匕首,磨着自己的指甲。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五十万?一百万?我立马就能给你们转账!”
江笛扭动着背后的手,想拿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连同包,都已经被他们收走了。
“你的钱,买不了我想要的货。”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匕首,“我要是拿了你的钱,把你放了,那个人肯定不会再卖货给我了。”
“什么货?”江笛蹙紧眉头,警惕地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江笛的提问,而是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低声警告:“不归你管的事,就少打听。”
冰冷生硬的触感直抵大脑,锋利的刀锋贴着江笛娇嫩的皮肤,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江笛此刻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男人发起疯来,直接把她脖子给抹了。
江笛大气不敢喘一口,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尽管她努力克制,但身体还是因为害怕还止不住的颤抖着。
男人收回匕首,将它别在腰后,随后走到一旁,将落满灰尘的桌椅板凳搬了出来。
他把买回来的夜宵放在桌上,然后朝另一个男人说道:“哥,吃吧。”
随即扭头对江笛说:“你们女人都爱减肥,我就没有给你买夜宵,要是饿了就闻闻味儿。”
说完,他就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坐下开始吃夜宵。
江笛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从刚才见到他模样的时候,江笛就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一番观察之后,她总算找到异样之处了。
这人裸露在外的皮肤,能清晰看见血管纹路,而且上面都是针眼。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常年吸毒的人。
江笛细细看去,不仅他的手臂上有,连脖子上也有。
她知道,一旦瘾君子开始在颈部注射的时候,基本已经活不长了。
难怪刚才见他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模样有些阴森,就像恐怖电影里被鬼吸尽阳气的人,脸颊十分苍白,就像丧尸一样,没有丝毫生气。
江笛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瘾君子,心底难免有些害怕,她担心这人为了控制自己,给她强制注射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江笛就在脑海中打消了这个顾虑。
刚才听这个男人的意思,应该是他自己都不够吸的,说不定指使他的人,就是用毒品来诱惑他为自己所用的。那这人更不可能在她身上浪费东西了。
江笛刚暗自松了一口气,抬眼瞧了瞧正在吃饭的二人,又突然心中一紧。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