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琴琴不明白,为什么江笛此刻可以这么的从容不迫,难道真是妖灵附身,弄坏脑子了?
江笛指了指一旁的萨满法师,淡淡说道:“你还是谢谢这个大师吧,是她保佑了你。”
法师的脸色顿变,青一阵红一阵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呵呵呵……没事,不用谢。那个……我想起家里煤气忘关了,先走一步!”
“站住!”江笛冷声喝道。
法师假装没有听见江笛的声音,闷头直接朝门外走去。
刚走了一半,便被纪砚拎了回来。
“我把她带回来了。”纪砚揪着萨满法师的领口,朝江笛淡淡说道。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家里真的有事啊!”萨满法师眼神绝望地求饶。
这一场面,倒是让一旁的纪老夫人不明所以。
“小笛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奶奶。我先扶您坐下。”江笛挽着纪老夫人的手,“我慢慢跟您解释。”
待纪老夫人在沙发上坐下后,江笛才从纪砚手里领过那个冒牌法师,沉着脸说道:“这口油锅根本就没有烧开沸腾,是被她加了硼砂在里面,所以看起来像是一锅沸腾的热油。”
“这人根本就不会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大家也都看见了,我和纪琴琴的手伸下去也没事。”
纪老夫人瞬间脸色凝重,沉下声音问道:“那刚才符纸上面的小鬼,又是怎么回事?”
江笛轻轻勾起嘴角,说道:“这个就更简单了。”
“她在来之前,先用明矾水在符纸上画一只妖兽小鬼,待到符纸干透,便看不见痕迹。”
“等到要用的时候,朝上面喷水便会立马显形。”
江笛看了一眼慌张的冒牌法师,继续说道:“至于后面她驱散小鬼,在符纸上显现的那八个大字,也是事先就准备好的。”
江笛转过眸子,直视着瑟瑟发抖的冒牌法师,问道:“你买过氢氧化钾溶液,对吧?”
“我……我……”
冒牌法师没想到江笛竟然这么熟悉自己的套路,一瞬间被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你事先用氢氧化钾溶液,在符纸上写好字,需要用到的时候用火一烤,就可以看到提前写好的字。”
“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袖子里应该还有很多这种早就画好东西的符纸吧?”
“没有!你胡说!”冒牌法师紧紧遮住自己的袖口,矢口否认。
“郑姨。”纪砚在一旁冷冷地开口,“搜下她的身。”
“好的,少爷。”
郑姨走到冒牌法师面前,不由分说地在她全身上下摸索个遍,最后找出了几十张一模一样的空白符纸。
江笛轻轻抽出一张,按照刚才自己说的那样,演示了一番。
她先是朝符纸上面喷水,果然,没过几秒一只妖兽便在空白符纸上显现了出来。
接着,她将符纸又放在打火机上面烘烤了一会儿,上面又立即呈现出几个大字:
“邪灵消散,百无禁忌。”
江笛把符纸夹在指尖,晃了晃,朝冒牌法师说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我……”
冒牌法师瘫坐在地上,没想到自己坑蒙拐骗这么多年,竟然在今天遭遇到了职业生涯中的巨大滑铁卢。
“都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冒牌法师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向蓝楹。
“是她给了我钱,买通我!让我跟老夫人说你是不祥之人,要把你赶出纪家才可以消灾!”
蓝楹面对指控,瞬间慌了神:“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说的都是真的!”冒牌法师哀求着江笛,“我也是受人指使,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别报警抓我啊!”
“报不报警,不是我说了算的。”江笛转眸看向纪老夫人,“奶奶,这件事情由您处置。”
纪老夫人沉着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啊!”
她扬起拐杖,重重地在地板上敲击了一下。
“蓝楹,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个家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还骗我说找了什么得道大师来,结果竟然是个江湖骗子!”
扑通——
蓝楹见形势不对,立马跪在了地上。
“妈,我也是被这个江湖骗子忽悠了啊!她说自己是得道之人,收了我不少钱的!”
纪老夫人冷哼一声,“我确实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你以为这么说,就能把我蒙骗过去了?”
“不是的,妈……”蓝楹挤出了几滴眼泪,模样楚楚可怜。
纪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纪砚,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竟然还想让我把江笛赶出纪家?要不是看在你是砚儿的亲生母亲,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一天天的,尽知道惹是生非!”
“奶奶,我妈也是被人骗了,她不是故意的!”
纪琴琴帮着蓝楹求情,却被纪老夫人甩了一记白眼。
“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纪琴琴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说话。
纪老夫人眼含歉意地看向江笛,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小笛,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奶奶让你跑一趟,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江笛摇了摇头,“奶奶,我不委屈。”
“唉——也怪我,老糊涂了!平时吃斋念佛太迷信,信了这种江湖骗子的招数!”
纪老夫人揪着胸口,一股脑地自责。
江笛上前安慰道:“奶奶,不怪您,您也是为了这个家好。要怪只能怪那些有心之人,非要说家里有不吉利的东西,殊不知自己才是最不吉利的。”
“你!”蓝楹听出来江笛是在含沙射影,嘲讽自己。
但碍于纪老夫人在这里,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堪堪忍下这口恶气。
“对了,奶奶。”江笛从兜里抽出那张两百万的支票,递给了纪老夫人,“这支票,您收好吧。”
纪老夫人将江笛的手推了回去,“这骗局既然是你解开的,这钱就由你来收下吧。老婆子我啊,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
“奶奶,这怎么行呢?”
“无妨!”纪老夫人大手一挥,“给你,我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