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善堂是沈大夫人冯氏的院子,本来沈家后宅的要事都是在老夫人的万福堂相议的。
只是如今老太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还经常忘记事情,脾气也愈发暴躁,半夜还时常惊梦。
所以就挪到了冯氏的锦善堂。
沈婧妍回府告状后,冯氏认为这是一个敲打林晚意,顺便将掌家权收回来一些的好时候!
毕竟之前有了死去的李姨娘的嫁妆,如今国公府之前的危机,已经差不多过去了。
而三夫人江氏,趁着女儿回来诉苦说的那些事情,也打起了这个抢掌家权的主意!
林晚意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大夫人坐在上首位置,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旁边坐着的江氏跟她女儿沈婧妍。
沈静柔也被拉过来了,可惜不过是站在三夫人身边。
林晚意刚进来,看到这一幕后,就好奇地开了口,“四姑娘,你是犯了什么错,为何其他人都坐着,唯独你站着?”
沈静柔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但表面上却好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惶惶不安地看了看沈婧妍。
沈婧妍果然就开了口,“嫂嫂,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我怎么就成了恶人了?”林晚意冷笑,扭头对莲儿说道,“你去搬两把圆椅过来。”
莲儿犹豫地看向了沈大夫人,沈大夫人看到林晚意这样指使自己的下人,十分不爽,但眼下也不能只看着这一个两个的座位。
她说道:“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快去给大奶奶跟四姑娘搬凳子。”
“是。”
见沈大夫人对林晚意的态度竟然还不错,沈婧妍有点急了,她刚要说话,但却被母亲江氏拍了拍手。
江氏不善地看着林晚意,“大奶奶,婶子就想问问你,为何在外,不好好地护着四姑娘跟五姑娘?你难道不是他们的长嫂吗?”
“我怎么就没有护着她们了?”
沈婧妍立刻就像是炮仗似的开了口,“还说护着我们?进了公主府,你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做游戏的时候,别人窃窃私语说国公府贪你嫁妆的事情,你也不为国公府辩解!等到簪花宴结束,你眼巴巴地去找你娘家人,根本不管我跟四姐!四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被点名的沈静柔,怯懦地看了林晚意一眼,然后声如蚊呐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林晚意看着这一个两个的,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喝了侍女倒的茶,抬起头:“说完了?”
沈大夫人和事老似的开口,“婠婠啊,你妹妹们说的可是实情?”
“当然不是实情。”
那边沈婧妍按耐不住了,“你!我们两人,还不抵你一个人?”
林晚意轻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姑娘被你威胁了,反正她一向又没有主意,什么都听你的,帮你作伪证,一点都不意外。刚进公主府跑没影的,是你们两个。这一点,我可以让公主府的侍女作证。而在流水传花的时候,我并没有听到其他人说国公府什么,刚才你不也说了,是有人私下里说的么,下次五妹妹,你听到后要么自己怼回去,如果怼不过呢,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啊。”
沈婧妍被气得满脸通红!
江氏不愿意看到女儿被欺负,她冷声道:“没看出来啊,林氏还怪伶牙俐齿的。那行,前面两件事,你说不是,那最后一件呢?可是许多人都看到了,你让车夫送两个妹妹回去,自己去了娘家,你眼中还有国公府么?”
“三婶,你这句话真有意思,什么时候,四妹妹五妹妹,能够代表国公府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行吧,我的确是让车夫先把她们送回来了,因为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适合她们这种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过去。”
“什么地方,是她们不能去的?你不是回了你娘家吗?”
林晚意没搭理江氏,而是看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端着主母长辈的架子,对林晚意说道:“婠婠,你有什么花,就直接说了吧,江氏毕竟是你三婶,而静柔跟婧妍又是你妹妹,你今日不说清楚,以后一大家子,如何相处?”
林晚意看着大夫人,似笑非笑地说:“母亲,您真的确定,要让我说出,我去了哪里么?”
旁边的江氏,早已失去了耐心,“神神秘秘地干什么,现在关上门都是咱们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林氏,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将两个妹妹都给扔了!”
“既然你们这样说了,那我可就说了。”林晚意抬起头,目光落在大夫人身上,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去如意楼,见到了世子。”
“什么?”大夫人手中的茶盏一松,猛然砸在了地上。
江氏跟四姑娘五姑娘,也都齐刷刷地愣住了!
江氏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她立刻对女儿说:“婧妍,你跟你四姐出去,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赶紧回房去。”
“母亲,嫂嫂她说谎!大哥怎么会去如意楼那种脏地方!”
“你怎么知道如意楼?”
沈婧妍后知后觉捂住嘴,赶紧站起来,用力地拽着沈静柔,就往外走。
她甚至都把沈静柔的手臂给抓破了!
江氏气得不行,但此时她却迁怒地看向林晚意,斥责道:“林晚意你怎么能够在年幼的妹妹们跟前说这个!”
“刚才不是你们非要让我说的么?”
江氏语塞,她咬了咬牙,站起来朝外边走去,追女儿去了。
她得问问女儿,是从何而知如意楼那种脏地方的!
这如果要传出去,他们国公府的嫡女竟然这样,以后婧妍要如何嫁人啊!
她们离开后,整个锦善堂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晚意半垂眼。
她虽然没去如意楼,但却可以赌,毕竟祁明月都那样说了,恐怕近期沈愈白也没少去!
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如意楼,跟那位姑娘,把酒言欢呢?
不知道何时走到林晚意跟前的大夫人,突然就对着林晚意扬起了巴掌!
“你这恶毒的妇人,为何这样诋毁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