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天的话给我吓得不轻。
他说那算命先生的下场时,我就感觉在说我似的。
这个唐天明真是太歹毒了,简直直击我内心啊。
“天哥,你知道这个算命先生在哪吗?”我问他。
宋晓天又回忆了一下,说:“就在兰江市,恒安县,王家坪……”
七爷好奇起来:“你爷爷怎么会突然跟你说这个算命先生的事?而且还告诉你这个算命先生现在住在哪儿?”
这就好像是宋晓天的爷爷,在有意告诉宋晓天那个算命先生的事一样。
宋晓天摇头说道:“就闲聊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的,我当时只觉得神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和七爷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宋晓天说:“我想去见一见那个算命先生。”
宋晓天:“就一个大概地址,我爷爷也没说具体地址。”
七爷:“王家坪这地方,一听就是个村儿,再说都惨成这样了还活着,肯定家喻户晓啊,到那个地方问一问就知道了。”
说走就走。
宋晓天立马开着车带我去王家坪。
我用地图搜了一下,这地方离我们这里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
副驾驶上,我望着宋晓天笑了起来:“天哥,一年不见,我怎么感觉你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年前的宋晓天,狂放不羁,对什么都充满激情,除了怕鬼,就没他不敢去做的事。
但现在,他平凡了,虽然还和以前一样爱玩。
宋晓天笑道:“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该随遇而安了,尤其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什么都得考虑。人的冲动就只有那几年,到了这个年纪就该稳重点,什么热血青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说你吧,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和安宁领证了,不能老去做危险的事情。”
“这世上有无数个唐天明,你灭不完,你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把他们灭完。”
“将来要是有了孩子,你不能带着妻儿老小四处逃亡吧?”
我点点头。
连宋晓天都这么想,我又怎么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我越是这么想,越是渴望平凡,就越是觉得师公的伟大。
他一生都在做那些事情。
“唐家就像我心里的一根刺,等我拔掉它,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我师公和我一帮师兄的仇,我不能不报。”
有时候想想,我也是快奔三的人了,时间过得是真快。
快奔三的人,既然有了家庭,还是该优先考虑家庭的安定。
两个小时后,我们开车到了那个王家坪。
这里的确是农村,但不是一个村,是几个村都在这王家坪里面。
我们要打听的那个算命先生叫王军,打听倒是很快打听到了。
不过等我们见到那个王老先生的时候,我和宋晓天愣是吓得愣了半天。
这老先生不是截肢了,他是整个下半身都几乎没了,只能靠两只手撑着走路,而且眼睛也看不见。
他似乎孑然一身,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但这样的身体状况,又怎么能把家里收拾整洁,所以整个家跟垃圾场似的,我们站在外面都能闻到一股臭味。
我觉得这么活着,真的就跟活受罪似的……
“王大师。”
我们站在外面喊了一声。
这老先生正在门前的菜园子里收菜,抬头朝我们这边看来,愣了两秒后说道:“我不算命了,你们走吧。”
我忙道:“我们不是来找您算命,是有点事想向您请教。”
“那进来坐吧。”他点点头,双手撑着地,回屋子拿了两张板凳出来。
可能是觉得屋子里过于脏乱,也没请我们进去。
“王大师,您抽烟吗?”落座后,我客气地问道。
他笑了起来:“来一根。”
我连忙让宋晓天散烟,因为我已经戒了。
宋晓天一脸尴尬:“我天天在家带孩子,怎么可能抽烟,我爸都戒了……”
老先生摆摆手:“没关系,直接说你们的来意吧,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了,还真好奇你们想跟我打听点什么。”
我也尴尬起来,说:“可能有点冒昧,我们想向您打听十几年前,您阻止那架飞机失事的事情。”
这话一出,老先生顿时变了脸色。
就是因为那件事,他才会变成这样,那应该是他心里的痛。
我也怕老先生赶我们走,连忙又补充道:“对不起,王大师,我们遇到了一模一样的事情,不是故意要来跟您提起这件事。”
他转头看着我,表情有些震惊,虽然他根本看不见我。
“你也算到了有架飞机要出事?什么时候?”
“不是我算到的。”
我如实说道:“我知道有人要拿一架飞机的人做献祭,就在后天,那架飞机上的人都会死。”
老先生瞬间皱起眉头:“那这是人为的,跟我出的事不一样。”
宋晓天忙道:“当年您预测到的那场空难,好像是因为机长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这应该也是属于人为的吧,不是飞机本身出了故障。”
老先生摇头:“不对,那个机长在出事前的最近一次体检当中,并没有检查出来身体有问题,在我去阻止的那一天,他才突然晕倒,然后检查出来脑子里有颗瘤子,而且他不到三个月就过世了。”
“按理说,就算他在飞机上突然晕过去,但是还有副机长,只要不是飞机本身的故障,就没那么容易出事。”
“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报应,说明我阻止的那架飞机,原本的命运轨迹就是要坠毁,说得简单一点,老天爷就是要让那架飞机出事,那上面有两百多个人。”
我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连忙问道:“大师,您刚才说我遇到的事是人为的,那是不是说明这架飞机上的人,他们原本的命运轨迹不该死,我可以去阻止?”
老先生想了想,说道:“其实两起被预测到的空难,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空难的源头,一个是无意为之,一个是有意为之。”
“如果你说的那个人,真的要制造一起重大事故,那飞机上的人,命运就定格在了出事的那一天。”
“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想制造一起重大事故,你到底确不确定他真打算这么做,还是他只是口头上这么说,他根本没打算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