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在起源之墙上待了太久太久的老家伙们来说,每出现一个全新的来客,都是足以让祂们感到兴奋的事情。
尽管这种兴奋,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巴不得所有靠近起源之墙的家伙,全都挨个上墙,体验一下这生不如死的生活。
原本,在机械超人闷头冲过来的时候,就有神明努力睁开眼睛盯着。
不是不想交流,而是没办法交流,只是睁开眼睛,就要耗费为数不多的神力,要是直接沟通的话,那对自身的消耗只会更加恐怖。
所以,起源之墙上,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静悄悄的,神明们哪怕能模糊感知到有陌生来客靠近起源之墙,但一般不会做什么,而是继续保持着沉眠的状态,努力对抗起源之墙的吸力,好让自身能够支撑更长的时间。
免得被这墙壁给吸成干尸,就此惨死。
但是,当机械超人一点都不停留,轮着拳头一拳轰到起源之墙上的时候,刹那间,众多古老的神明猛然睁开了眼睛,惊诧地看着机械超人。
越来越多的神明从沉眠中苏醒,冷漠的表情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甚至于,一些还没有被起源之墙抽空神力、状态勉强还算不错的神明,甚至可以努力观察机械超人的状态,想弄清楚这是从哪里来的疯批,比神明都疯。
“这家伙是……氪星人?”
“哼,这家伙甚至都不是超人,居然敢冲过来攻击起源之墙!我佩服这个凡人的勇气,也惊讶于这家伙的愚蠢,连无数神明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想做到?”
“你这个白痴,过早上墙让你的智商都被起源之墙吸收掉了吗?哦,抱歉,我忘了你从来就没有那种东西,不过,伱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
“没死,让你失望了,不过你别急着失望,我马上就要死了,不,连‘死’这种结局都没有,我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起源之墙的养料。”
“别吵了,先仔细看看这个家伙,用你们那几乎废掉的理解能力,多对抗一下吸力!”有神明吃力地传出了短暂的念头,“这家伙身上的能量指数还说得过去,最重要的是,这家伙的身体,很大程度上是用X金属制造的!”
“X金属?传说中的创世金属?”
“嘿,听说天启星的母盒和新创世星的父盒都是用X金属制造的……不,是第三世代几乎所有的神器,主要原材料都是X金属。”
这一下,更多的神明再也睡不下去,努力地调动为数不多的力量观测着临近的情况,尽管这会让祂们被起源之墙夺走更多的神力,但难得起源之墙上会出现如此的动静,实在太难得了。
“喂,那个酷似超人的氪星人,不要浪费力气了,不如早点上来!”
“哈哈哈,就这种货色,上了墙后能撑多久?怕不是一下就被吸死!”
“氪星人……氪星神来了都没用!谁也没办法脱离起源之墙,这是绝望的壁垒!”
“话不能这么说,当初由迦可汗不是就下墙过一次吗?虽然很快就重新上墙了,哈哈哈!”
一提起由迦可汗,更多的神明都苏醒了,这些粘在金色墙壁上一动都不能动的古老存在们,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去讨论由迦可汗的操作。
当初,由迦可汗作为第三世代新神族的扛把子,号称凭一己之力拔高了整个新神族的上限,在墙内世界所向披靡,打的无数神明抬不起头来。
然后这家伙跟无数心高气傲的古老存在一样,将目光放到了神秘莫测的起源之墙上,试图破译起源之墙的奥秘,然后就上墙了。
但由迦可汗在无数年后,又奇迹般地脱离了起源之墙,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脱离起源之墙的存在,创造了奇迹!
那个时代的由迦可汗,号称起源之神,自认为已经摸透了起源之墙的状况,然后一番准备后,带着他亲手改造成人形自走移动炮台的新沙赞,试图轰碎起源之墙。
起源之神挑战并战胜了起源之墙,听上去似乎是非常完美的故事,但结果却截然相反,由迦可汗二进宫,扑得老惨了,这一次上墙,再也没有下来。
“由迦可汗脱离过起源之墙?又重新上墙?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由迦可汗做过这种事情!”
“哈,可怜虫,这蠢货难道是被墙内世界的重启事件影响了吗?连记忆都被覆盖过了!居然记不得这么重大的事情!”
“话说回来,上一次重启确实很奇怪……我没有受到影响,但为什么会有神明不知道由迦可汗的事情?”
这注定是一个未解之谜,这些神明们,也没几个认为自己有机会破解这个谜题了,祂们就是彻头彻尾的囚犯。
至于说,复刻由迦可汗曾经创造的奇迹?做不到,完全做不到,无论再怎么拼命也做不到,那众多试图再现奇迹,却早早耗尽了力量导致自己被吸死的神明不在少数。
自起源之墙建立以来,也就只有由迦可汗这么一个特例。
零星的目光依然在盯着机械超人,其他苏醒的神明准备继续沉睡——亿万年间,难得消耗巨大的神力进行短暂的交流,哪怕只是强撑着进行聆听,也是好的,让祂们知道自己还“活着”。
机械超人目光坚定,没有任何的畏惧,一拳砸到了起源之墙上。
渺小的身躯,在浩瀚无尽的起源之墙面前微不足道,却在此时此刻爆发出大大的能量。
轰!
一拳,起源之墙都在震荡。
“起源之墙,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并非像你们这些神明一样吹的那样不可撼动……是我太强了,还是你们这些废物太弱?”
机械超人冷笑起来,本就无所畏惧的他,对于这些老家伙们更是没有丝毫的敬畏心。
然后,又是一拳,撼动起源之墙。
这一刻,所有的神明都惊呆了,哪怕是快要死掉的神明,也彻底清醒过来,激动万分地展开嘴巴,发出意义不明的神言。
“这怎么可能!他真的能对抗起源之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元宇宙中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吗?重大到我完全不能理解!”
“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一定是好的变化!快,继续攻击,将这该死的起源之墙给摧毁!我已经受够了!”
这一刻,好似整座墙壁都活了过来,无数神明转动眼珠,各种充斥着癫狂情绪的意念接连涌现。
机械超人充耳不闻,专注于做着自己的事情。
身上的X金属,让他能最大限度对抗起源之墙的吸力,让他的力量能匪夷所思地最大限度破坏起源之墙。
接连的出手,接连的攻击,终于,他所制造的动静,哪怕实际上对起源之墙造成的损伤微乎其微,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变动,就让某个强大无比的家伙成功利用到了。
二度上墙的由迦可汗,一度成为了众多神明嫉妒和挖苦的最强新神,缓缓抬起了头。
单单是这简单的动作,都石破天惊,在所有神明连动都动不了的时候,由迦可汗又一次动了起来。
轰!
机械超人每一次攻击起源之墙,由迦可汗就借着这股震动,一点点拉扯自己的身体,几次尝试后,祂的大半身体已经脱离了墙壁。
“由迦可汗……难道又要脱困了?”
“了不起,了不起的由迦可汗!!”
“这一次脱困,总不至于三度上墙吧?这次总该找到彻底摧毁起源之墙的办法了吧?”
说话的这名神明,被艰难移动身形的由迦可汗一脚踩死。
“我怎么行动,岂是你们这些东西能影响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由迦可汗一开口,就有浓浓的暴虐意味迸发,这是连起源之墙的金色光芒都无法遮掩住的血腥味,祂陡然发力,一声怒吼,彻底脱离了起源之墙的束缚,又一次获得了自由身。
机械超人抬头,与由迦可汗对视了一眼,旋即冷笑一声,一点都不把由迦可汗放在心上,继续专心攻击起源之墙。
“没用的,这已经是你的极限,凭你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破坏起源之墙,继续打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只会白白损耗你的力量,直到你彻底无法逃脱,成为起源之墙的一部分。”
由迦可汗靠近机械超人,伸出巨大的手掌,试图将这个奇怪的氪星人给一并抓走,拷问出全部的秘密,尤其是能撼动起源之墙的方法。
“我不在乎。”
机械超人说道:“你也赶快滚开,不要妨碍到我。”
“你不怕死?”
“死?我巴不得获得永远的安宁,但这在当今的时代,太难太难,为了不成为异形,我宁可累死在起源之墙前,至少这里足够安全,是一条稳妥的死亡路线。”机械超人说道。
“异形?”
“异形之神,是个连死神都奴役了两个的怪物,我绝不允许成为他的附庸,更不愿意永生!”机械超人冷冷道,“你叫由迦可汗?解析这个名号耗费了我不少能量,也许你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但时代已经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也许你最好的归宿就是起源之墙也说不定,强行去理解现在的世界,你会后悔。”
由迦可汗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声,血盆大口好似吞噬宇宙,祂聆听到了自诞生以来最大的笑话。
异形之神?祂上次脱离起源之墙,重返天启星的时候,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神,肯定就是最近这次重启之后才崛起的神明罢了。
机械超人很不同凡响,由迦可汗近距离观察,已经初步弄明白机械超人是怎样的状态,超级氪星人基因搭配世界熔炉的X金属,只要由迦可汗想,随时都能从墙内世界搜集到这两种东西。
至于让机械超人宁可靠向起源之墙也不愿意接近的家伙,由迦可汗最多产生了些许的兴趣,那是在心情大好的时候,难得愿意拎起路边的一根小树枝拨弄下强壮蚂蚁的兴致。
“那你就继续攻击起源之墙吧,等我再度归来的时候,你将会有幸看到我彻底摧毁起源之墙的场景,以我起源之神由迦可汗之名!”由迦可汗大笑起来,残暴嗜血的祂,难得大发善心,放过了机械超人。
要是换成以前,由迦可汗会亲手将机械超人大卸八块,以狠狠报答恩情——暴君怎么能受人恩惠?当然是要赶紧把恩人弄死,这样就不会有受人恩惠一说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最后还不是又上了墙。”有神明喊了一声。
由迦可汗两眼一瞪,起源之力轰击过去,将这神明按进起源之墙内,导致其遭受几何倍数激增的吸力,就此成为干尸。
当一切都沉寂下来,除了机械超人猛干起源之墙的声音之外都静悄悄的时候,由迦可汗这才移动魁梧壮硕的身躯,狞笑着离开了起源之墙的范围。
机械超人停下来,看了由迦可汗一眼:“你们都对由迦可汗寄予了厚望,但已经有更危险的神明存在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能又怎么样?不要理会由迦可汗的事情了,氪星人,你可以更加卖力点,制造出更大的震动,帮我们脱困!”
“没错,我们会好好报答你!”
机械超人却摇了摇头:“我已经力竭,起源之墙就是我最终的归宿……不过,由迦可汗脱困这件事,就是不知道在不在布鲁斯的计划之内。”
狂笑蝙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喊着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机械超人也搞不清楚这个基本算是凡人之躯的蝙蝠侠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这已经跟他没有关系。
机械超人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然后,被起源之墙吸了上去,那吞噬一切信息、能量、物质、精神的恐怖吸力,却让机械超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这是注定会死亡的既定命运,让机械超人感到满意。
天启星。
萨诺赛德经过苦战,以几乎打爆天启星的代价,终于击倒了达克赛德,以胜利者的姿态踩踏在达克赛德身上。
“……什么东西正在冲过来?”萨诺赛德抬起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