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龙叔家的九妹啊,好久不见了,你还认得我不?”韩爱华笑着招呼道。她也很多年没见过眼前的女人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听说她跟人私奔去了大城市闯荡,好多年没回来过了。
小玉点点头,尴尬的回答道:“您是爱华姐,这么多年您一点都没变,旁边的这位是我张家姐夫吧?”
韩爱华点点头,给张建雄等人介绍了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叫韩小玉,她的父亲叫韩国龙,爷爷叫韩福章,和韩爱华家是远房的表亲。因为韩小玉在同辈的女子中排名第九,韩爱华叫他九妹。
韩国驹见韩小玉孤苦伶仃的,皱了皱眉头道:“小玉,你这是咋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家了,大龙哥和嫂子可盼了你好久了。”
姚秀勤点点头,也问道:“七爷这两年身体不好,经常念叨你呢。你赶紧回家看看吧,老爷子知道你回来,肯定高兴得很。”
韩小玉看了看众人,不好意思的道:“我下午回来的,一到家就去看爷爷了。我爸妈不让我进家门,把我赶出来了,东西也扔了出来。”
在场的韩家人都知道韩小玉私奔的往事,此时只能暗地里叹息。当初韩小玉跟剧团的男友私奔,把韩国龙气得生了一场大病。当时韩国龙就发誓,从此不再认这个女儿了,谁劝都不管用。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韩小玉突然回来,她家肯定风波不断,在农村必然被传得沸沸扬扬。韩国龙是要面子的人,哪能忍受被人戳脊梁骨?韩小玉要得到父母的谅解,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
韩国驹虽然不当村长了,但在村里德高望重,为村民排忧解难也是常事:“你这是专门来找我的吧?让我去给大龙哥说说?”
韩小玉点点头,带着哭腔道:“村长叔,我爸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劝劝他。只要他能认我这个女儿,让我干什么都行。”
一直沉默的韩福昌叹气道:“丫头,这事可不好办呐。你爹脾气出了名的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他为了进县剧团,跟你爷爷对着干。你的事让他丢了那么大的面子,岂是几句话就能劝回来的?”
“那怎么办?”韩小玉慌乱的哀求道:“叔公,您是长辈,又是族长,您帮我说说?就算我再不对,也是他的女儿啊。他年龄那么大了,我爷和我妈的身体都不好,他们身边总需要人养老的吧。”
韩福昌看了看儿子,皱着眉头道:“这事我们说也不一定管用,只能尽尽人事而已,主要还是看你。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
韩小玉偷偷瞟了张勇胜一眼,低声说道:“我想把他们接到江源去,我在那边开了个店,既能挣钱,又能照顾他们。江源是大城市,医疗条件比河岗好得多,我爷和我妈的病都能好好治治。”
韩福昌摇摇头道:“别的不好说,老七肯定是不会去的。他身体本就不好,经不起舟车劳顿。而且他是传统思想,讲究落叶归根。”
韩国驹也点头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江源的条件的确比在村里好。他们身边有你照料,身上的病也能好很多。”
韩福昌叹息道:“算了,这事一时半会也难说得很,你先在村里住下来吧。等过完年,我亲自上门问问情况,看他们父子咋想的。”
姚秀勤善解人意,问道:“你是不是还没地方住呢?要不在咱家凑活几天?家里条件不好,比不上城里,你可别嫌弃。”
韩小玉红着脸道:“婶子,能有地方住我就万分感谢了,不敢谈什么条件。我家的事就拜托你们了,小玉给你们鞠躬了。”
说完韩小玉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眼眶中的泪珠随着脸颊流淌下来。她一下午受尽了父母的责骂,心里感到委屈极了。她在外面受苦多年,对外人的辱骂欺负尚能勉强忍受,可面对父母却觉得十分心痛。
为了尊严她在外人面前强忍着,只能躲到巷子里来偷偷的哭泣。此时她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亲戚家的温暖,激动的心情已经抑制不住泪水了。在姚秀勤和韩爱华的帮助下,韩小玉暂时在韩国驹家里暂住下来。
回到韩爱民家,张家人还在谈论着韩小玉和父母决裂私奔的往事。这事在村子里很有名,韩爱华和张勇胜都听人说起过。韩爱华是同一辈的大姐,算是看着韩小玉长大的,对她还算比较熟悉。
张勇胜和张建雄对韩小玉的印象几乎没有,张建雄每年到村里也就一两次,而张勇胜在村里玩的时候韩小玉在外读书,两人基本没有交集。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对韩小玉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韩小玉在村里名气很大,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当年就受到很多青年的追求。她的父母在县剧团唱戏,从小就在剧团里玩,因此多才多艺。高考失败后,她走父亲的关系进入剧团,当了名青年演员。
后来她和剧团里的男演员相恋,两人打算下海闯荡,却被父母所反对。为了坚持自己的理想,韩小玉果断与父母决裂,选择了和男友私奔。她这一走就音信全无,近十年不见踪影,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最近半年她的音信才渐渐的传了出来,说是在江源做生意赚了钱,给父母汇了款回来,还寄回了一些礼品。可她的父母一直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不愿意接受女儿,一家人还在闹别扭。
对于韩小玉家的事,韩爱华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感到唏嘘不已。韩小玉是村里的天之骄女,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大家都让着她,也养成了她任性的毛病。这样的性格也成为后来她与人私奔,与父母决裂的重要因素。
大家坐下聊了几句,韩爱华叹息道:“其实小玉的本质也不坏,就是个性不太本分,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国龙叔的脾气也太大了,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他还想不通,跟女儿置什么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