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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庸医
    刘大夫挺高兴,虽然没有打到浮白记的酒,但对于他来说,哪的酒都一样。

    不挑。

    刘大夫哼着小曲儿推门进屋,除了酒,还买了二斤牛肉,一包花生米,一会儿喝口吃肉,实在痛快。

    屋里实在黑,摸索着去桌前点灯,还没走到,光芒突然亮起。

    刘大夫一时愣住,不知怎么灯忽然自己着了,凝眸看,见光晕里坐着个女子。

    这女子长得极美,皮肤白净透亮,在灯光下似无瑕美玉一般。

    那双眸子晶莹黑亮,映着渐渐亮起来的火苗,就是……一个眼风扫过来,似刀光一般凌厉。

    刘大夫一激凌,收回心神,诧异道:“你……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家?”

    顾蓉蓉目光在他手里的酒肉上掠过:“刘大夫日子安逸,真是可喜可贺。”

    刘大夫听着这话不太对头,就是喝个酒吃点肉,怎么就可喜可贺了?

    他抿抿嘴唇:“我花我自己挣的钱,这有什么可说的?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该不是会什么精怪,半夜过来……

    刘大夫清清嗓子,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老脸有点发烫。

    顾蓉蓉见他忽然两腮有点泛红,眼睛里还点抹不开的笑,就知道这老头子没想好事。

    心头一阵犯恶心。

    “你自己挣的钱,用什么挣钱?是你半吊子的医术,还是你铺子里那些不全的发霉药材?”

    刘大夫脸上染上羞愤:“你……你这是什么话?我的医术好得很,谁说我半吊子?我的药材也是……”

    顾蓉蓉把一样东西从桌面上拖过来,打断他的话。

    蜡烛靠前,拉过来的东西原本在后,暗影中掩着,刘大夫根本没有发现。

    是个从药柜子上拉出来的抽屉。

    抽屉到桌子边,顾蓉蓉一把掀翻,里面的药材散落一地,一股味道散发出来。

    那不是正常的药材味。

    刘大夫吓一跳,后退两步,映着光线里的药材,又细又小,有的还有点白毛。

    “你的药材怎么了?接着说。”顾蓉蓉冷声说。

    刘大夫想说,他的药材也都品质不错,但现在,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

    “这是……这本来就是我打算要扔掉的,我不可能给病人用这种药。”

    顾蓉蓉似笑非笑:“还嘴硬是吗?本来想好好和你说,但你不肯好好说,那就另当别论。”

    刘大夫预感不如,后退几想转身,他想快点跑,哪料想一转身,就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

    身材高大,气场迫人,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你……”刘大夫腿有点软。

    酒还没喝,头就有点发晕。

    冷星赫沉声道:“过去,站好!”

    刘大夫低头看到他腰侧的剑,哪还敢说个不字,又退回到刚才的地方。

    顾蓉蓉招招手,刘大夫把酒肉放桌上。

    “医术不怎么样,平时看病的也没几个人,药材发霉都没更换新的,你倒有闲钱买酒买肉。”

    顾蓉蓉扫一眼他腰间的钱袋子,冷星赫上前扯下,往桌子上一倒。

    一锭银子,一些碎银,甚至还有一粒金珠子。

    刘大夫在钱袋子被夺去那一刹那,心疼得面容扭曲,看到东西被倒出来,忍不住“啊”一声。

    顾蓉蓉捻起金珠,浅笑问:“没少挣啊,刘大夫有什么好的发财之道,不如说出来听听?”

    “没,我没……”

    顾蓉蓉把金珠捏在手里:“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不如用它来替代你的眼珠,你觉得怎么样?这样你也能时时刻刻看着你的心头好。”

    她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与“今天天气不错”别无二致。

    但在刘大夫听来,却无比惊悚。

    刘大夫冷汗渗出来,脸色苍白:“不……不要。”

    “那就说,凭你哪来这么多钱!”冷星赫怒道,“我没什么耐性,要是不说……”

    他抽剑一挥,一剑把桌子削去一角。

    木头滚落,桌子露出惨白的木茬,看着就让刘大夫感觉疼。

    他哪见过这个,顿时差点魂儿都飞了。

    “说,我说,这些都是漕帮二当家给的。”

    顾蓉蓉轻笑:“你要编,也编个好点的借口,什么漕帮二当家,平白无故,他为什么要给你钱?”

    “不是,不是平白无故,他是我的病人,”刘大夫赶紧说,“我给他看病,他给我诊金。”

    “这是他给你的诊金?”顾蓉蓉问。

    “是,正是。”

    “什么时候给的?”

    刘大夫略一思索:“今日,就是今日,我刚去给二当家看过病,他身体一直不好,多亏我给他治,二当家十分感激。”

    冷星赫眸子微眯,顾蓉蓉雪白指尖又捏起银锭子,金银交映,甚是好看。

    怪不得都说富贵迷人眼。

    顾蓉蓉端详着银锭子问道:“这么说,二当家院子感厢房里的那些药草,也都是你卖给他的?”

    “不错,正是,正是!”

    顾蓉蓉哼笑一声,冷星赫反手给他一耳光,冷光一闪,柳叶镖擦着他腮边过去,划出一道血痕,一串血珠滚落。

    “啊!”刘大夫吓得大叫。

    耳光也是疼的,但恐惧远不及这一道血口子来得多。

    这是要划在喉咙上……

    刘大夫不敢深想。

    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对付他这种人,根本不用上刀剑,正不必用什么严酷手段,吓一吓,什么都有了。

    顾蓉蓉声音一厉:“二当家厢房里的那些我都看过,比你这些强不了多少,什么都是你治,今天你去过吗?”

    “要真是一直由你看,二当家一直缠绵不愈,那就是你故意,你不是想治病,你是要谋财害命!”

    刘大夫哪敢承认这些:“不是,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啊。小人就是想混口饭吃,断不敢有害人的心啊!”

    “那你说,你是怎么招摇撞骗,以次充好,暗害二当家的?”

    刘大夫老脸发白,嘴唇哆嗦:“小人不敢,小人也是没有办法,是……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我就是挣个散碎银子,就是赚点酒钱,仅此而已呀。”

    “有人让你这么做?何人?”

    “如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