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ianqihaotianmi.org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118章 爵权
    第二天的清晨,陈景派了胡东胡西两个,沿途跟着祝峰,去招揽当初的旧部老卒。若是成功的话,陈家马庄里,便算有了第一批护庄的士卒。

    “小九,跟我去一趟城里。”收回目光,陈景凝声开口。

    再怎么说,庄子到时候大了,人一多,总不能坐吃山空。从蛮山回来的时候,李光也给了八匹的南鬃马,可以酝酿南方第一轮的马帮生意了。

    按着陈景的打算,这一去,是去西南近海的吴州,去越人部落,以茶砖织麻还有稻种一类,和越人以物易物。

    比起茹毛饮血的蛮人来说,越人由于临近南方中原,受到教化,要温和许多。为保障吴州边境的互市,大先生还在吴州里,设置了一座商府,平衡互市的物价。

    最近这几十年,越人的生活,虽然还是以部族为居,但已经向中原靠拢。大冉的行伍中,不仅有越人三营,连着吴州边境的城镇,亦有不少越人在做生意,主要收购兽皮矿石和药材,以及一些比较稀奇的小物件。

    除了跑马途中,可能遇到的山匪和剪径贼,这一路来说,陈景还是放心的。毕竟刚平定了蛮山叛乱,在南方六州里,同样能鼓舞一番人心。

    带着邢小九,又让孙雄取了一辆马车跟着,在晌午时分,三人才入了登丰城。

    “孙雄,你当初也跑过马帮,你先认认马货,我办完事情后,便来寻你。”

    “东家去哪?”

    “去一趟官坊。”

    左右也入了城,擢升县伯之后,也得重新录入籍册了。在这一点上,按照大冉的规定,需要陈景在场,等录册完毕,重新取一份牙牌。

    让陈景没想到的是,刚到了官坊,一下子,便看到了熟人。

    小吏邬忠,正抱着一摞卷宗,准备入库。待看到陈景之后,邬忠的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关于陈景擢升县伯的事情,他也知道。这小冤家,去了蛮山没死,反而立了头功,说出来给敢信?

    “邬吏,许久不见了。”陈景眯了眯眼睛,踏步走近。

    这帮子的村崽,在先前的时候,可没少给他造麻烦。还好,一场奔赴蛮山,他成功擢升为县伯。

    “陈景,你要怎的?要弄我?”邬忠不甘地抬头,声音极其阴郁,“你不去打听,这县伯的名头,南方六州海了去,你莫要笑得太早!”

    “邬吏可有?”

    “哼。”邬忠冷哼一声,准备走开。

    “大冉有律,我陈景如今可是爵身,你一个官坊小吏,好大的胆,敢开口破骂于我!刚巧了,我这就闹官坊!”

    只听到这一句,邬忠脸色“唰”的发白,实打实地说,邬村那群叔伯,费了三千两银子,好不容易才让他任了公职,还期望着以后仕途擢升。

    陈景要这么一闹,说不得真要引祸烧身。

    “邬……邬忠见过陈爵爷!”放下卷宗,邬忠咬牙切齿,急急开口大喊。

    陈景淡淡一笑,“得了空,回去邬村一趟,告诉邬冬那些崽子,再来惹我,我真要下死手。”

    邬忠冷着脸,没有相答,冷冷拱手抱拳。还是那句话,邬村和陈家马庄的梁子,早已经结下了。只可惜,当初费尽心思,让陈景上了军册,却料不到,这贼夫不仅没死,还在蛮山打了一份军功。

    “东家,怎的不弄死?这些个村崽狗夫,向来惹人烦。”邢小九在旁,骂骂咧咧。

    “还不到时候。”陈景摇头。如邬村这样的宗族村,势力盘根错节,不会只有邬忠这么一个公职小吏,真惹急了,说不得要两败俱伤。

    缓了缓思绪,陈景踏步走入官坊。

    依然是那位老吏,先前刚来登丰城的时候,陈景还被诓了一笔银子。但现在,有县伯的爵位在身,这老吏连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敢问大人,县伯可行使的爵权,该有多少?”

    入完户籍,听着陈景的话,老吏错愕地开口,“你这话问的,南方六州里,同你一样的县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爵权……大概是免除赋税徭役,不是白身了。当然,你若是银子多些,可以养士。我提醒你一句,南方六州,哪怕大先生变法了,这贼子嘛,一样只多不少。”

    陈景的心底,难免有些失望。他明白,这老吏话里的意思。卖爵的事情,早已经有了,多得是各种富贵公,花些银子买个爵位,权当是有官爵傍身。

    像他这样,靠着一场军功擢升的,这十年来没有第二个。

    “若有银子,便来城中开几个铺,结交权贵铺开生意,等有空再吃个茶,听个曲儿。等看上哪家的小娘子,你便扔两锭银子,多的是各种姑娘会跟着你走。嘿,你这人生几十年啊,便如掉入了蜜罐一般,滋润得很。”

    “多谢大人。”

    陈景脸色平静。

    他的人生,不该止步于一个县伯,亦不该荒唐地腐烂。他的路,应当在远方,在金戈铁马,在草原雪山,在宋钰望夫成龙的惊喜中。

    ……

    午时走出官坊,路过杀羊巷的时候,陈景顿了顿脚步。

    这血腥气蔓延的老巷子里,随着杨七宝的远游,再看不见那间小庙,再听不见敲木鱼的声音。

    杀羊巷的宰羊户们,在一段时间的唠叨之后,再记不起那位要化开血腥气的圆生大师,谈笑风生地忙活着,扒下的羊皮一张张晾在竹竿上,待风一吹,整条老巷里,血腥气扑满了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