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问出了口,莱阿菊竟然用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我。
她就那么看着我,嘴巴微闭,貌似没有打算要告诉我什么的意思。
见她这样的一副神色,我忙知趣的说道:“阿菊姐,若是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
说着我从莱阿菊的手中接过了那块被擦的脏兮兮的手帕,径直的走到了河边清洗了起来。
手帕上沾满了血渍,在小河中那么一涮一洗,使得清澈见底的河水都变的浑浊不堪了,不过随着河水的流动,眼前再次的清澈了起来。
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沾满了血渍的手帕给清洗干净了,还原了它本来的颜色。
那是一块奶白色的纯丝手帕,上面还绣着两只恩爱有加的鸳鸯,这样的图案在现在已经不多见了,确切的说用手帕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阿菊姐,谢谢你的手帕,我给你洗干净了。”
说着我将洗干净的手帕递到了莱阿菊的面前。
莱阿菊伸手从我的手中接过了那个手帕,满是怜惜的抚摸着,“这个手帕,是三鉴哥当时送给我的,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同样也是最后一件。”
看着莱阿菊情绪因为一块手帕再次的低落了下去,我紧忙的开口宽解道:“阿菊姐,你放心,等找到了我爸,我肯定让他再送你好多好多的礼物。”
“傻孩子。”
莱阿菊脸上的阴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如花一样灿烂的笑容,虽然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在那一刻,她的笑容却被青春期的少女还要甜美。
“好吧,你是三鉴哥的儿子,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这件事在这族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不外传罢了。”
本来我都放弃了追寻关于她父母的那些事情了,却没曾想她竟然主动的想要告诉我了,那我就只有洗耳恭听了。
“记得阿婆的儿子吗?就是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
“嗯。”我点了点头。
“他曾提到过我们莱族的族宝你记得吧?”
我再次的点了点头。
莱阿菊继续的说道:“其实当年我的阿爹阿娘就是因为想要将本族的族宝倒卖,换取一世的富贵,所以才给他们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的。”
“族宝?”我疑惑道。
莱阿菊看了我一眼,随手的将手指向了祭台的方向对我说道:“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对别人说,不然的话会给族地带来灭顶之灾的。”
“嗯,放心吧阿菊姐,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我肯定的回道。
见我如此的诚恳,莱阿菊便开口对我说出了关于莱族族宝的秘密……
莱阿菊说那族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没有人见过,但是族里的长辈口口相传却有族宝这一物。
据说那族宝是一只虫子,算是苗蛊的始祖,据说平时它会化成一般的植物,只有在血月临世的时候,才会以虫子的形态出现。
那虫子其实就是大家口口相传的诡异,相传倘若在它虫化的时候抓住它,并以自己的血喂养,便可羽化升为蛊仙。
蛊仙是苗疆蛊毒界的天花板,是所有养蛊之人梦寐以求却有遥不可及的存在,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不死不灭。
但也就是这样的存在,每次虫化都会给族地带来灭顶之灾,往往繁衍生息了数十载的部族在一夜之间就会经历灭族的诡异惨状。
所以每当血月临世之时,部族里的孩子都会被送出族地,等到血月消失再回来,无一例外,当那些孩子回来之后所看到的景象将是触目惊心的,能够活下来的人屈指可数,而那些活着的人往往是精神失常疯疯癫癫的。
如今莱族族地中上了年纪的人几乎是没有,唯一的两个经历了上次血月临世的人就是老阿婆和大祭司,据说他们从疯癫到清醒,足足的用了好几年的时间。
原本关于血月临世和族宝的事情外人是不知晓的,但是有一次莱阿菊的阿爹外出,被人灌了些酒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酒醒后他有些后悔了,但是对方竟然开出了足够他一辈子无忧的价钱,就为了得到那个族宝。
于是在金钱的趋势下,莱阿菊的阿爹就打起了莱族族宝的主意。
没有经历过上一个甲子的恐怖,自然是没见过那所谓的族宝的,更加不知道在血月消失之后,那族宝是以何等的植物形态呈现的。
于是莱阿菊的阿爹用了同样的方法,用酒在大祭司的口中探寻了一些线索。
后来大祭司酒醒了,得知了莱阿菊阿爹的阴谋,便去老阿婆那里将其告发了。
实际上,大祭司的那点儿线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莱阿菊的阿爹跟阿娘两个人白白的忙活了几天的时间,压根儿就连那株虫化植物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倒是将一大片的草地全都给铲平了。
虽然没有找到族宝,但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意图明确,并且在拷问下还供出了在外界的求宝者,所以最终夫妻两个人双双的得了个万蛊噬身的悲惨下场。
据说当时老阿婆是不忍心对此二人施以极刑的,但是架不住当时的莱傲天跟他阿爹的煽风点火,最后只得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到了这里,我算是知晓了关于莱阿菊父母的事了,也稍微的了解到了关于那位认为是族宝的诡异存在。
剩余的时间已经是越来越少了,距离血月降临就只剩下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虽然是听闻了那诡异的恐怖,但为了一睹它虫化的场面,我竟还有些期待一见。
我正在那瞎想着呢,几个族人快步的跑了过来,为首的就是阿花的阿爹。
见那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莱阿菊向前迎了几步后开口问道:“莱哥,怎么样了?”
“放心吧,族里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全都送出去了,现在就安置在莱伯生前的家里。”阿花的阿爹开口回应着。
“嗯,这样最好,还有一件事要辛苦莱哥你一下。”
“说吧,我义不容辞。”
“今晚就是血月临世,我希望你能够让所有的族人在天黑后全都带上防身的武器聚集到祭台那儿去,这样也能够避免人员分散,万一发生了什么时候,也好及时的应对。”
“好,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办!”
阿花的阿爹别看年纪不小了,但是行事作风倒也是干脆,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角色。
在答应了一声之后,阿花的阿爹就招呼着几个族人去通知其他留守的同族去了。
这帮人走后,我和莱阿菊直接去了祭台做着最后的准备,因为这一次,不光要准备迎接那虫子的复苏,还有地方那个别有用心的男人,因为他昨天晚上曾经说过,他一定会来的。
当我和莱阿菊到了祭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赛清风站在祭台之上,一只手拿着他那小巧的梳子正在整理着他那一头的秀发呢。
看他的神色,貌似精神头恢复了不少,不然也不会有那个闲心去关心他的头发了。
迈步上了祭台,我忽然间发现好像是少了些什么,四下的望了望竟然发现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竟然不见了。
于是我便开口问赛清风那个小姑娘哪去了。
赛清风并未开口,只是淡然的一笑,随手那么一摆,从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当中,那个小姑娘就在十几个纸人的簇拥下缓缓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