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你当真以为我杨家,是好欺负的吗?”
此时,在茯苓宫的厅堂中,正坐着一位身着黑色官袍的老头。
当他说完,将手拍在桌面的一刻起,周围的人无不发颤,甚至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原因无他,只因他有着极为特殊的身份。
即是两朝的元老,也是当朝的宰相,杨文渊。
“好啊,老夫玩了一辈子的鹰,不想却被鹰给啄了,而且还是个雏鹰。”
“蜜儿,别哭了,你二叔的事,为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明日朝会时,我会让着小子知道,得罪我杨家,会是什么下场。”
“去!把工部、礼部,还有吏部的尚书......全都给我叫到这!”
得到命令的太监,忙不迭的跑出了宫门外。
可杨文渊等人并不知道,太监如此匆忙,却并不是去找那些朝中大臣。
半道忽的已转,向着太子寝宫疾跑而去......
次日一早,未央宫外,密密麻麻的聚集一群文臣武将。
为首的正是当朝宰相杨文渊。在他的身边,聚集的人最多,此时不知是在商议些什么。
“皇上驾到,众臣上朝!”
随着门外太监的一声高喝,刚刚熙攘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等到众臣全部进入到殿内,皇帝这才缓缓的从后殿中走了出来。
今日换了朝服,虽有病态,但在龙服的衬托下,依旧格外威严。
随着皇帝入坐,众臣当即跪拜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庆帝环顾四周,却当眼神落在一旁的椅子上时,不禁眉头微皱。
“太子呢?他怎么没来?”
见着皇上龙颜不悦,台下诸多大臣满心窃喜。
尤其是杨文渊,冲着太子的空椅,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心想着。
还以为他有什么大的变化,照此来看,依旧是一滩烂泥而已。
就在庆帝,想要一旁的太监,去看看太子因何事没有上朝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喝。
“太子驾到!”
看到刘启的出现,庆帝的胡子都气的跟着发颤。
要说他懒洋洋的也就罢了,朝会迟到,居然只穿了常服便来上朝。
庆帝一声轻叹。
没救了,此子若是当了皇帝,夏朝必然会毁在他的手里。
伴随着众人行礼,刘启大步流星的向着高台走去。
路过时,撇了杨文渊一眼。
要说这老头的面相,可真特么的和善,如果不知道的话,任谁也不可能把他跟权臣挂钩。
“儿臣见过父皇。”
庆帝就跟没听见似得,甚至是连瞅都没瞅刘启一眼,不悦的样子,溢于颜表。
刘启并不在意,自顾的坐在了太子专座上。
沉静了几秒钟后,皇帝终于开口了。
“就在昨夜,朕收到前方急报,匈奴率军五万余人,攻破边关,屠戮平庄,共计死亡近万人。”
“今日朝会只有一件事,对于匈奴进犯一事,朕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决议的?”
在气氛安静了片刻后,忽有一位半百老头站了出来。
尚书郎,王振。
刘启心知,这老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完全就是杨文渊的狗腿子。
就见他躬身过罢。
“皇上,我们与匈奴已和平了数年,且我朝刚刚恢复一些元气,故不宜与之交恶,所以,臣以为,还是采用和亲政策为好。”
皇帝半眯着眼,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和亲?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去年就是采用的和亲之策吧?”
庆帝话音刚落,忽有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子站了出来。
“皇上,臣认为万万不能和亲!”
因为这小子站在人群最后,话音一出,众人齐齐回头看去。
庆帝抬眼望去。
“你是何人?”
“皇上,在下中郎将,秦尉。”
刘启很清楚,朝中百官,更何况此人不过是个小小官职,皇帝记不住,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秦尉这个名字,却深深的记在了他的心里。
这小子不错,面对这么多文臣,自己又不是什么高官,还敢站出来,有勇气。
“那你说说,为何不能和亲?”
“皇上,依在下来看,我朝与匈奴和亲,只会加纵匈奴的嚣张气焰,会觉得我朝软弱可欺,如今我朝军士百万,何惧小小匈奴?”
谁知,秦尉的一番简单言语,却是在武官心中,点燃了一株火苗。
这时,一名前排的将军站了出来。
“皇上,臣认为秦将军说的没错,如若皇上有意,臣愿领兵与匈奴对战。”
此时,刘启转头看到。在这名将军站出来后,父皇的眼神中,明显的闪出一丝光芒。
哦,原来父皇也根本没有想要讲和的心意。
也是,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是软骨头。
然,最先发话的王振忽然站出,对着前者要领兵的将军呵笑了几声。
“赵将军,我大庆朝从高祖皇帝始,便与匈奴一直亲和,这才有了今日天下太平,不过小小进犯而已,何故因此与之匈奴交恶?”
赵将军不乐意了。
“扯淡,既是进犯,哪有什么大小之分?不给匈奴点颜色看看,这帮蛮夷岂能把我大庆在眼里?”
随着赵将军抬头,许多武将也跟着附和,大体都是一个意思,场面顿时变得喧闹起来。
可王振听后,却冷笑了几声。
“赵将军,说的可真轻巧啊,仗打自然容易,可试问将军,我朝国库充盈否?”
赵将军一怔。
“还有,粮草是否丰足,兵马是否完备?这些你都知道吗?”
赵将军憋的面红耳赤,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所有武将无不愤慨,谁不知道,钱粮都掌握在这帮文臣手中。
他们一个个富得流油,侵占田亩,国库怎能有钱?
可这种话,谁也不敢搬到台面上来说。
此时,武将们一个个,顿时闭口不言。文臣们却皆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尤其是王振,他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在对一群武将说。
就你们一群大老粗,也敢跟我们文臣争辩?
庆帝忍不住了。
“王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可赵将军说的也不全错,我堂堂夏朝,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让匈奴更加肆无忌惮,依朕所言,不妨可以试一试。”
可王振听后,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皇上,此言差矣!”
“依微臣看,匈奴想法很简单,无非就是要点好处罢了,一个番外小邦,给他就是了嘛,不仅能够给我朝休养生息的时间,还能显得我朝之大度。”
“再者,匈奴虽然进犯,也仅仅是进犯,万一惹怒了他们,真要举兵范境,我朝又无强有力的屏障,根本无力抵挡。”
“况且,其他诸国都在虎视眈眈,若在我朝出兵时,趁机发难,这才当真是是国难当头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庆帝捂着胸口,轻咳几声。
刘启皱着眉头,不禁心想。
这么大一个帝国,居然没有屏障?
这个时代,跟自己所了解的古代,真是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那是不是可以修筑长城呢?
这群文臣,就特么会打嘴炮,实际上,真正一点实际性的办法都拿不出来。
正当刘启心想之际,庆帝看着一众武将。
“其他大臣,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然而,一众武将皆是低着脑袋,再没有了任何声音。
说到打仗,这群武将自然是不惧的,但要考虑到这么多的问题,谁也拿不出能够解决的办法出来。
庆帝一叹,这些人,一个能靠上的人都没有。
一名文臣,见着火候差不多了,当即站了出来。
“皇上,臣认为,王振大人所言及是,臣等复议!”
话音刚落,就有数十名大臣跟着躬身附和。
“臣等复议!”
刘启这时看到,就在这群文臣高喝时,父皇的身子微微一颤。
庆帝紧紧的握着龙椅的扶手。沉默良久。
好啊,好啊,这还是朕的朝堂吗?合着成了你们文臣的一家之言了。
唉,若不是朕登基时,依靠的你们这些文臣,岂能今日容你们如此拿捏?
难道我大庆,就只能这么屈辱的过日子吗?
再看太子,一脸悠哉的坐在那,庆帝心中更加郁闷。
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朝臣,若是把江山交他手中,这天下还有希望吗?
就在这时,看着眉头渐皱的刘启,杨蓄忽然站了出来。
“王大人,我倒是觉得,皇上所说的试一试,倒也未尝不可,打不过再讲和嘛。”
一众群臣有些惊讶,谁不知他与杨文渊的关系,他说出这种话,谁也没有想到。
杨文渊撇过头,看了他一眼。
这老东西,怎么回事?想巴结皇帝也不看什么时候。
“杨大人,目前状况,难道王振大人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听到杨文渊的声音,杨蓄顿时身子一颤,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站了回去。
可杨蓄此番行为,却是点燃了武将们的情绪。
“我觉得杨大人说的对,咱们可以试试吧,打不打的过,那要真刀真枪的碰碰才知道。”
文臣们不干了,扯着嗓子喊。
“想什么呢?怎么打,有钱打吗?万一匈奴全兵来犯,我朝如何抵挡?”
一时间,朝堂吵成了一锅粥。
庆帝听得头疼。
“好了,好了,你们都说的没错,和亲是和可以,但你们也知道,朕膝下现在就一位公主,还已嫁人,如何再拿的出来,与匈奴进行和亲?”
此刻,杨文渊看着刘启,嘴上含笑,一副很是淡定的样子。
行,小子,你不说话是吧,那老夫来说。
忽然就站了出来。朝堂骤然安静。
“皇上,老臣倒是有一计,不仅无需和亲,而且至少可保我朝十年无忧。”
庆帝双眼一眯。
“哦?什么办法?”
刘启心知,这老东西,绝对没憋好屁。
“皇上,在这件事上,微臣认为我朝可以效仿前朝之法。”
“何法?”
“以太子为质。”
此话一出,朝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唰的看向太子。
庆帝更是满脸惊诧,这老东西,这种话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