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我刚才明明叫人给这几个兔崽子送水的。”
外头突然传来吵杂声。
苏柳叶心头一颤,立刻往里头躲去。
沉重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透过细缝,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从外头大步走来,看见放在地上的水桶,男人骂了声,“他娘的,人呢?桶就扔在这里了?”
说着,他左右张望,见船舱里没有人,他又骂了声,直接将脚边的水桶踢翻。
“来,赶紧把水喝了!”
因为是在船上,水很快渗进地板里,根本储存不了多久,
但被关在笼里的孩子还是第一时间扑过去,从木板上把水舀起来,就这么喝起来了。
这样的生活,被关在这里的孩子似乎都习惯了。
听着孩子们喝水的声音,苏柳叶只觉得心中愤怒。
这些山贼还真是将孩子当成畜生一样关着了。
“老屠赶紧出来!”
“来了来了,叫什么!”
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老屠拿起水桶往外走,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臭婆娘把老子给骗了,让她过来倒水,她竟然把桶丢在这里就走了!”
“谁啊?你让谁过来送水了?”
“我哪知道啊,我刚才在外头看见一个婆娘,也没看清楚是谁,就让她把水给送过来。结果桶放在这儿,人却没了。”
“我们刚才都在那边,外头哪里还有人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桶都在这里,人没了!那婆娘就是故意偷懒的!”
“我们都在……”
外头的声音逐渐远去。
苏柳叶听得掌心冒汗,看来她很快就会被发现。
一直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外头除了偶尔有细碎的脚步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苏柳叶靠在墙上,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的,但她不敢睡,生怕杨重舟来了,她会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迷糊的余光中出现了一道昏黄的烛光。不等苏柳叶反应,一道黑影压来,粗粝的大手如猎鹰般擒住了她。
“他娘的,还真有人躲在这里!”
男人粗旷的声音听得头皮发麻。
苏柳叶整个人清醒过来,浓烈的酒腥味扑来,熏得她眼前发黑,想要呕。
“好好好,还是个娘们,老子都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她还没反应,眼前的人猛地一个使劲就她拽到怀里,她才发现这个人没有穿衣服,身上全是油腻,黏在她脸上。
恶心感一路窜到天灵盖,她立刻想要推开这个男人,对方却发出了“嘿嘿”的笑声,双手在她身上揉捏着,“来,小娘子,陪老子睡一觉,老子保证让你欲仙欲死的。”
“滚开!”
她被熏得两眼发黑,从旁边抽起个东西朝着这人的脑袋砸去。
“哎哟!”
这人惨叫出声。
苏柳叶趁着这个机会往外冲去,凭借记忆下了船。
此时已经是深夜,码头外没有任何亮光,只有稀薄的月色照耀而下。
借着月色,苏柳叶想要冲到树林里躲起来,可突然,她腿上传来尖锐的痛楚。
“啊!”
苏柳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回头看去,她腿上不知何时插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刀面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臭婆娘还想跑!”
有人从船上跳下来,揪着苏柳叶的衣服将她拽起。
好几个山贼围了过来,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拿手在她脸上抹了把,粗粝的掌心弄得她脸颊生痛。
“哎哟,这婆娘还长得挺好看的,老子就知道她脸上抹了东西。”
“大美人还主动找我们兄弟啊,哈哈哈哈,正好正好,我也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这几人摩拳擦掌的看着她,眼中全是让人恶心的精光。
苏柳叶挣扎着要推开他们,可脚上的痛楚让她倒吸凉气,差点又摔倒在地上。
“把她带回去!三当家要见她。”
旁边的人提醒了句,拖着苏柳叶回到船上。
因为方才的动静,船上的山贼都出来了,好几个汉子如狼似虎得看着她,若不是她身后有人押着,这些人或物就冲过来了。
“进去!”
身后的汉子粗鲁的将她推进房间里。
苏柳叶脚下有伤,被这么一推,整个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腿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着。
船上的房间并不大,靠墙的位置只放着一张床,一旁的柜子上插着一根蜡烛。
昏黄的烛光在房间里摇曳着,苏柳叶忍着痛抬头看去,床上坐着一个男人,脸上戴着一个铁制的面具,挡住了他上半张脸,露出了菲薄的唇。
除了这个男人外,旁边还有个身材妖艳的女人,正试图往男人身上靠去。只是她还没有得手,男人就冷着脸躲开。
女人也不尴尬,抛着媚眼娇媚,“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船上的浪这么大,我都坐不稳了。”
“跟我没有关系。”
面具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冷漠。
虞湘琴却是丝毫不介意,又想伸手去碰男人的脸,“老三,你怎么这么对我啊?我们将来还要——”
“出去。”
他冷冷的看着。
虞湘琴的脸色一阵青白,真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出去。
可她此时也不敢得罪这个男人,哼的一声站起来,看见倒在地上的苏柳叶时,她神色瞬间狰狞,“原来偷摸藏在船上的是你这个贱女人!好啊,你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
“你、你怎么这里?”
苏柳叶完全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她,费劲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一道人影突然笼罩在眼前,她惨白着脸抬头,稍微动一下都能扯痛脚上的伤口,虞湘琴一脸得意的看着她,鞋底放在了她的手背上,慢悠悠的加重力气。
“真是没想到啊,我还没有去找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主动送上门,真是找死!”
她说话间,脚上的力气也不断加重,苏柳叶已经能感觉到她的鞋底贴在手背上的感觉……
若是虞湘琴加重力气,怕不是会将她的手已经踩断。
“你想做什么?”她沙哑着嗓音,心咯噔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