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霍整挺好”兄弟加更【18/20】）
燃金是被黄铜矮人垄断的战略资源，这种具备“万能属性”的玩意给那些暴躁的矮子们带来了天量的利润，这也是他们可以修建起黄铜要塞这样的绝世堡垒的底气和重要的资金来源。
但在大陆上的人谈起燃金的巨大利润时，他们往往会忽略这个财富神话里很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半身人！
实际上，最初发现燃金这种奇怪特性的正是半身人们的机械师，他们的蒸汽工程学也是在使用燃金作为添加剂和触媒后才迎来了一波“超级大爆发”。
在那之前，半身人们的工程学手艺还停留在“很酷炫很神秘很好玩但没人在意”的玩具程度，但在燃金展现出威能之后，大到蒸汽列车和蒸汽飞艇，小到猎杀弩与燃金弹药的出现都让蒸汽工程学一下子从版本下水道提升到了T0的高度。
可以说，黄铜矮人用燃金赚钱，但这神奇的矿物却是半身人的文明崛起的根基。
以硫克·飞轮展现出的工程学技艺而言，要说这位野生军阀不懂得燃金的价值那绝对是天方夜谭了，就在墨菲拿出那枚作为样品的矿石之后，刚才还一脸愤怒的高喊着“送客”的工程大师瞬间就表演了一波变脸。
他根本不怀疑墨菲拿出这东西的底气。
因为普通人连燃金矿石是什么都不知道，那玩意可是黄铜矮人的命根子，之前白银矮人建筑大师伊里奇就说过，他的同胞们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可是下了真正的大力气的，甚至为此堕落都在所不惜。
只能说，财帛动人心这个道理在异世界显然也是真理。
“瞧瞧这漂亮的能量水晶簇，以充满了神秘的姿态填充于岩石之内，就像是无形的手在将真正的力量压入其中。
它本身的结晶过程是不可复制的，即便我们半身人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燃金的奇妙，但我们中最聪明的那些不断的研究，将无数的时间投入这课题之中却依然没有人能拿出一个逻辑完整的说法与理论。
没人知道它是怎么诞生的，就像是世界赐予文明的无上瑰宝。”
在乱糟糟的实验室中，硫克·飞轮用一个相当精密如显微镜一样的装置观察着那枚矿石，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墨菲正微笑着对奥秘魔偶茉莉摆着手，示意她不必带着怪异的笑容，将那杯颜色古怪的咖啡递过来。
谁她娘的会喝这种面上浮着一层七彩油污的玩意啊？
这是什么咖啡？
原油混废电池味道的吗？
啧啧，没看出来，你们这些半身人的口味还挺狂野。
但很显然，从蒸汽秘偶茉莉那副因为不能开人脑壳所以很不爽的表现就知道，刚才的那个“发癫的不速之客”现在已经变成了饥饿山的座上宾。
“你们的矿石纯度不高，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因素？但这也没什么，如果你们那里真的盛产高纯度的燃金矿，黄铜矮人的至高王早就对伱们发动征服远征了。
可不要怀疑那些家伙在燃金事务上的耐心。
他们根本没什么耐心，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耐心，甚至是造人”
硫克·飞轮带着一丝遗憾又有一丝庆幸的转过身，摘下自己眼睛前的观察装置，他搓了搓手，那阴沉的脸上终于体现出了一丝身为半身人应有的精明和市侩。
他对墨菲说：
“说吧，你们那里的矿脉有多大？”
“一条横穿城市，宽度在百米左右的裂谷底部全是这玩意，甚至不需要复杂的挖掘工具，只用矿镐刨开土壤就能看到这些东西。”
墨菲拿出了猩红堡的地图，给老飞轮指了指城市的裂隙。
后者拿在手里仔细研究了一番，说：
“唔，看起来似乎并不多，最少不值得矮人们专门跑一趟，那些家伙手里有夏尔多工匠大学特制的燃金开采器，如果是这种浅层矿脉，他们只需要半个月就能把它挖的干干净净。
以我对矿脉的粗浅了解，这些燃金矿的价值虽然很高，但还没有达到您刚才提出的那些过分要求的等价交换。
这些最多能把我的工厂里的生产线给你换过去。”
“你急什么？”
墨菲翻了个白眼，从怀里取出一张固定后的灵能影像，就像是照片一样，将它递给了硫克·飞轮。
那会动的灵能照片上显示出四个游学者挥动镐头小心翼翼的打开血鹫回廊最深处的圣血大厅的坍塌地，他们用了类似于矿井的支撑结构，让上方的碎石不会砸落下来，而就在那坍塌的碎石被清理掉之后露出了内部的结构。
一颗庞大的怪异巨树组成的“囚笼”之中，在那黑暗之地跳动着星点般的璀璨光芒。
满脸尘土的游学者小周还回过头做了个“耶”的手势，他的左手边正压着墨菲那套已经破损的格林尼雄狮护甲，那是给游学者们做这一单的报酬。
影像停留在这一刻，在小周身后的坍塌大厅里，到处都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燃金矿石，那些奇特的水晶簇甚至生长到了几十厘米的长度。
这一幕把老飞轮惊呆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在确认那影像里出现的确实是高品质的燃金原矿后，这个半身人工程师顿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众所周知，灵能影像是无法作假的，因此这玩意肯定是真的！
“呐，这就是我们手里的两处燃尽矿脉，位于地下的那个没办法测量和开采，因为它上方有巨量的碎石无法短时间清理开。
但我们厉害的地质学家们对它进行了初步的探查，他们向下挖洞，挖到了近十米深的位置依然能发现燃金矿石。”
墨菲摊开双手，说：
“以那个大厅的面积来计算，这个矿脉的体积估计也不会大到哪去，但你也看到了，这里的矿石纯度高到吓人，所以，开个价吧。”
“这个生意太大了，大到老飞轮的双腿都有点软，我必须实地去看看。”
硫克·飞轮将那影像揣在怀里。
他是个很果断的半身人，能在饥饿山这鬼地方干出一番事业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个瞻前顾后的家伙。
一说要出发去查看，这就立刻开始收拾东西了。
老飞轮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丢出一把机械钥匙给墨菲，说：
“这座山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了，你得想个办法把这里的东西搬去特兰西亚，我觉得这很难，但我相信你总会有办法。
我的熊地精工人们一直在抗议我给它们的待遇问题，他们都是一群见鬼的混球，每个月组织两次罢工要求我给他们涨薪水，涨个屁啊，兵荒马乱的时代就要来啦，要那么多钱有个屁用，还不如赶紧给我干活祈祷我能在危机中保护他们。
不过现在既然工厂都卖了，留着它们也没用了，就当是半卖半送吧。
只要你能说服它们为你服务，我没问题。
食人妖和熊地精组成的打手们现在有大概一百多号人，都是他娘的大胃王，你想要也可以带走，哦，对了，你要的运算宝珠！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帮你完成改造，还有那些三代半的核心宝珠，我也会帮你搞定。
我的要求是你领地里的燃金全部归我！另外，饥饿山这个地方不能给你，这里有天然的地热资源，我还得留着给我弄一个足够先进的实验室呢。”
“喂喂喂！你把我当傻子呢？”
墨菲顿时不爽的站起身，他说：
“你觉得你付出这么点破烂就能垄断我们好不容易发现的燃金资源？你这也太心黑了吧？或许我应该去黄铜要塞找霍夫曼家族的当代家主好好讨论一下报价。
你看，你能给的东西，矮人们都能给，而且他们很愿意给。
我觉得他们出手肯定要比你阔绰的多。”
“你只是在狮子大开口！”
已经收拾好一个机械箱，还在招呼茉莉过来帮忙收拾更多东西的硫克·飞轮回过头，他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墨菲的把戏。
他说：
“你根本找不到人估价，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些燃金可以卖到多少，就这么去找矮人，吝啬又贪财的他们绝对会把价格压到能让你赔光裤衩子的地步。
你要理解，那是垄断生意！
垄断！
懂吗？
定价权在人家那，相信我，墨菲，我给的价格已经很良心了，而且也别口口声声的说什么霍夫曼家族，你连那个家族的底细都不知道就敢来哐我？
真是不怕被打死啊。”
“但你还没告诉我，你拿到这些矿石之后准备干什么呢？”
墨菲挤着眼睛说：
“是要挑战黄铜矮人的燃金霸权吗？”
“就靠你那点小矿石可做不到！”
老飞轮摇头说：
“矮人们的矿藏是个可怕的天文数字，我虽然鄙夷他们垄断燃金导致这种神奇的物质无法大规模流通，自然无法推进蒸汽工程学对整个大陆的文明提升，但我也知道，除非有人能一夜之间发现一个储量远超黄铜矮人矿山的燃金矿，否则挑战霸权什么的只能是梦人呓语。
我拿到你的矿石之后会把它们都开采出来，然后回到饥饿山组建一个尖端实验室，我知道夏尔多港有很多离经叛道的家伙，就和我一样完全无法容忍自己在蒸汽议会的高压管理下生活。
他们想要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燃金！
那是工程学之血，没有它就谈不上任何改进，我有了材料，我就能组建自己的工程学派系，而总有一天，我那该死的师弟明克斯·蒸汽阀会被我狠狠踩在脚下！
到那个时候，我最可爱的师妹小巴赫就会知道当初她瞎了眼睛.唔，你没听到这最后一句！
该死的，你不能把这些说出去。”
看到硫克·飞轮有点恼羞成怒的拔出了一把看起来就不得了的超大号线圈枪，墨菲顿时摆手说：
“别担心，我一个特兰西亚总督怎么会毫无下限的去关注一群半身人们的恩怨情仇和糟糕的爱情故事呢，不过我还是劝你要坚强。
另外，你都组建自己的工程学派系了，为什么不更进一步？组建一个运营科技产品的财团呢？
就叫飞轮财团！
我可以用这一批燃金入股，你们最后拿到的利润分我一半就行了。”
“你做梦！最多五分之一。”
老飞轮几乎从原地跳了起来，大骂了一句贪婪，但墨菲毫无心理负担的点了点头，说：
“五分之一就五分之一，我很满意这个分配比例，另外你先别急，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关于燃金的诞生。”
墨菲眯起眼睛，说：
“你们研究了燃金这么久，难道对这种奇怪的万能矿物就没有点怀疑吗？我的私人灵能主宰告诉我，她怀疑燃金的诞生和亚空间力量的释放有关。”
“嘁，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
硫克·飞轮对此嗤之以鼻，他说：
“我的导师老巴赫开发出第一代运算宝珠时，他就已经确认燃金矿和亚空间有关，他认为燃金的诞生和目前世界各处都存在的‘灵能腐蚀’现象一致，是亚空间向物质世界渗透后形成的产物。
否则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加入燃金介质后，运算宝珠原本拉胯的算力体系会一瞬间脱胎换骨。
这根本不符合物理学规律！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燃金被使用时释放的能量是一种‘唯心能量’，就和灵能的构成方式相似。
你看，灵能师们操纵灵能根据一些可笑的法术公式就可以让游离的无属性灵能转化为火焰或者寒冰，你觉得这种状态和能量变化合理吗？
不合理！
对吧。
但这就是灵能的特性。
不依靠扎实的科学基础原理生效，转而更依赖使用者的心智与技巧，这也是亚空间能量的特性，它们会根据那些堕落者的想法变化成各种各样伤害他人的玩意。
你想让它们做什么，它们就能做什么。
所以在蠢货们看来燃金才是‘万能’的，当然，具体的生效过程要复杂的多，即便是唯心的灵能也自有一套生效方法，那就是灵能术式和法力模型存在的意义。
但这种使用手段本质上还是一种‘仪式’，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们不是在驾驭力量，而是在祈求力量，和奇奇怪怪的神术也没什么区别，唯有工程学不一样！世界会欺骗你，女人会欺骗你，但数学和物理不会！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当你学会手搓一把高能线圈枪之后，那么不管你在什么环境里只要你有材料，你就能完成制造！
这才是工程学存在的意义。
它是一种普世性的知识，是可以被学习被复制被讨论被提升的知识，只有这样可以大规模传播的知识才是真正的力量！
唔，瞧瞧我，我今天谈兴很浓，但为什么要和一个该死的吸血鬼白痴讨论这些真理之物呢？
反正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基于怪异的黑夜灵能而存在的，你们也属于‘不科学’的范畴，你们不能否认自身。”
老飞轮哼了一声，伸手将手中的线圈枪对准了墨菲，在能量汇聚的危险声音中，他大叫到：
“停下你那古怪的正在干扰我心智的法术！否则我就会用这把大枪送你上天！吸血鬼，这可是模仿阳光制造的射线枪，一枪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我叫它‘愚蠢又狂妄的吸血鬼领主的杀手’！”
“好吧好吧，你果然是个敏锐又暴躁的小个子。”
墨菲举起双手，说：
“但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谈的，飞轮，我不知道你对造物主的遗产了解多少，但我可以肯定在本纪元开始之前存在着一个超级文明。
现在的桑海帝国就是那个超级文明的影子，而且我可以肯定，那个文明在黑暗山脉某个地方留下了一处可观的遗产，考虑到它极有可能是被一次超级巨大的亚空间力量释放摧毁的，考虑到整个黑暗山脉都是那场亚空间灾难塑造成的死亡之地。
所以，我认为，在黑暗山脉之下的某个地方，蕴藏着一个尚未被发现的超级燃金矿！
就和猩红堡下方的燃金矿脉诞生的过程很相似，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打算组建财团挑战黄铜矮人垄断燃金的该死行为的话，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开始合作。
瞧！
这才是我要和你谈的大生意，现在的问题是，我手头没有追踪燃金矿的仪器，所以.”
“听起来逻辑上好像没什么问题。”
硫克·飞轮仔细想了想，他说：
“但黑灾要来了，文明阵营之后数年都没那么多精力探索黑暗山脉，实际上过去几百年里他们的探索都失败了。”
“就是因为无人关注，所以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一旦让矮人们抢了先，你所鄙夷的知识垄断行为就将继续下去。”
墨菲说：
“我需要一些足够厉害的合作伙伴，寻找那个燃金矿好吧，我再坦诚一点，我不在乎什么燃金矿，我只是想找到黄金时代在黑暗山脉里的最后一处遗产。
要合作吗？
飞轮，你将因此暴富，特兰西亚也将因此崛起，我们都会得到彼此想要的东西。”
实验室里安静下来。
在几十秒的思考之后，野生军阀活动了一下纤细的手指，说：
“给我点时间，我可以联系一些‘老朋友’，搞出你需要的探矿器，我还能找到一些探险家协会的人帮忙，那群疯批对于造物主遗迹的狂热追寻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成为我们的工具人。”
“唔，‘我们’这个词用的很好，我很喜欢。”
墨菲哈哈笑着伸出手，对硫克·飞轮说：
“那么，向您致敬，飞轮财团的大财主。”
“你不该去当吸血鬼，墨菲，真的，我亲爱的帅墨菲，考虑过去当一个邪术师吗？你的口才一定能让你这行扬名立万的，要改行吗？我有门路哦，便宜点卖给你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