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清等人看向罗素的眼神，情绪波动更加剧烈。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羽化登仙的存在的。
只不过，那些飞升的仙人不在凡世停留，偶尔会通过凡人施展秘法请神仙降世。
从罗素的表现来看，他肯定是被第一代天师看中了。
刚才那一声‘善’，他们听得是清清楚楚！
什么是天资纵横？
这就是天资纵横！
不靠传承，只凭唐门那二流功法，开宗立派，自成一家，甚至能得仙人青眼。
他们心态都有些失衡，看着正在顿悟的同门，都有点恨钢不成金镶玉的感觉。
虽然他们已经足够优秀了。
而没有被第一代天师考验的张之维和张怀义，更是双目失神。
他们也被第一代天师，还有其他代天师指点过。
但只是指点，没有什么回应。
在他们看来，仙人都是超脱凡世的，给他们指点，已经是一种红尘纷扰了。
至于罗素这种，就好像发现了可以交流的未来同辈似的。
‘谪仙’罗素，真是有起错的名，没有起错的外号。
在难言的沉默中，罗素学着解空等人的样子，盘坐在地上，细细消化第一代天师的灌顶。
除开金光咒和五雷法的一些解构和重构，逆生三重和五行衍丹诀也有了一些新思路。
道出五行。
说出的话看似狂妄，就连老子都说道可道，非常道。
但是，万物衍化不过阴阳五行，机关术数莫出六爻八卦。
第一代天师以仙人的眼光来看，道出五行，不是狂妄，而是正道。
以五行解道、悟道，好在方向正确，好在志向高远，更好在是同道中人。
罗素气息沉凝，周围散发白色毫光。体外一圈光晕像有生命一般，收缩、扩张，在呼吸、在修行。
这微弱的白光在金光下，分外不起眼。
但是，在张静清等掌门眼中，却分外不凡。
无他，他们现在都无法将自己的炁显露体外。
就连陷入顿悟中的郑子布之辈也是。
天师度传承处，有仙气残留，犹如君王一般，一切凡夫俗子般的后天之炁，都要臣服，哪个胆敢出来造次？
“道兄，千年难得一见的得道飞升，就从此刻开始了。”方清风感慨万千。
“或许还要更早。”张静清面色金红，几乎抹了周围神像上的油彩一般，“五行衍丹诀，可不简单。”
他眼中神光闪烁，远胜以往深邃的目光，仿佛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道兄的意思是……”上清掌门郑一鸣嘴唇开合，下半句话语出无声，只有嘴唇在动。
张静清点了点头，眼神肯定。
武当当代掌门周圣倒吸一口凉气。
五行衍丹诀就是此子成仙之基？
按照外界的说法，罗素修行不过三年。
从开始练炁到自创仙道级别的功法，竟只用了区区两年。
这是何等的，何等的……
周圣词穷。
自家师弟那狗屁的风后奇门，还八奇技。
随意拨动阵盘，算尽天下又如何，终究是在后天之炁中打转。
人家一年多时间就窥见先天之炁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又过了半个时辰，解空，郑子布，周化依次醒来。
罗素察觉到几人的变化，也停止领悟。
他倒是对这次顿悟机缘看得开。
反正什么时候都能顿悟，不用急在一时，耽误了人家天师继承仪式就不好了。
张静清等人也看出来罗素自己从顿悟跳了出来，不由得无语。
心里可惜的念头刚升起，就突然想到人家好像不缺常人千载难逢的顿悟机缘……
三清在上啊。
张静清最先平复心境，等罗素等人站定，他开口道：“怀义，上前来。”
“是。”张怀义应声上前。
“跪下。”
“是。”
“皇天后土，三清在上。祖师庇佑，门人有德。弟子张静清，有徒张怀义。根性上佳，福缘深厚。金光咒圆满，五雷炁充盈……”
张静清声音洪亮，一字一句将张怀义的优点叙述而出。
张怀义伏在地上，随着张静清的叙述，往年的经历一遍遍的在心中回荡。
一种酸涩又欣喜的情绪，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上下，骨骼酥麻，筋肉紧绷，身体颤抖不已。
“张怀义可为第六十五代天师，请祖师明鉴。”
张静清躬身伏拜三清，又拜祖师塑像。
九个呼吸后，他转身面向张怀义，手掌前伸，如同金丹一般的天师度悬浮在他的手心之下。
“怀义，抬头。”张静清的声音变得和蔼起来。
张怀义不知何时，早就泪流满满。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莫名的想哭。
“今后，你就为第六十五代天师，许许多多为师没有说明的一切，都在天师度中。”
“你为天师后，当谨言慎行，广交道友。”
“另外，自身的修行不可懈怠。”
“府内礼仪周转，可问田晋中；自身练炁修行，还有张之维。”
“师傅……”张怀义看着金灿灿的天师度，和自己师傅被金光模糊到看不清的面庞。
竟从心中生出一种不舍，还有对天师度的抗拒。
“痴儿，修行本就聚散多，心性还需多砺磨。”张静清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看了看张怀义，又看了看张之维。
眼中的最后一丝不舍忽然如风一般飘出，绕着他们的衣襟盘旋。
“为师去也！”张静清高喝一声，手掌轰然落下。
天师度化作一道金色闪电，径直劈入张怀义头顶。
罗素瞳孔一缩，张怀义身上突然迸发出灿烂的金光。
金光中，有无数互相缠绕的云纹，像锁链一样，一道又一道的套进张怀义的身体中。
这些云纹，不像任何一种文字，更像某些意象的统合。
金，木，水，火，土……
罗素只能意会，但是却无法用语言叙述出来。
这些云纹的排列组合粗略一看，就有成千上万种，仔细琢磨，又仿佛无穷无尽。
阵法！？
罗素突然意识到，这种排列组合分明就是阵法，而且是精密而宏大的阵法。
那颗紧密的‘金丹’模样只是阵法聚合到法器上的外显。
不对。
罗素在心中否定了法器这个概念。
天师度看似有形，实则空无一物，仿佛就像先天之炁一样，从空中之空而来。
罗素眼睛发亮。
这不就是他逆生三重所追求的体外先天之炁吗！？
罗素睁大眼睛，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云纹变化。
张怀义面露痛苦之色，而张静清的身体，开始慢慢虚无起来。
没了，上个章节有名字记错了，已经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