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全知全能，异教徒必将迷途知返！”坐在法阵中的信徒们满脸狂热的回应着。
“开启仪式！”赫尔墨身边，还站着仅剩的两名红衣主教。
他们闭上眼，全神贯注的颂唱神术咒语。
赫尔墨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嘴唇开合，无声的颂念与红衣主教差不太多的咒语。
法阵开始泛起白光，越来越多的白光从法阵中渗出。
当法阵的亮度达到最高点时，天使塑像上开始源源不断的分泌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
信徒们任由这些近乎凝胶的东西覆盖他们的躯体，口中虔诚的颂唱声一直没有停下。
即使他们的身体已经开始溶解、坍塌。
他们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痛苦，反倒是表现出一种自愿献身的骄傲和登上天堂的满足掺杂在一起的诡异表情。
其中一位红衣主教施展完神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有天使出手，那个怪物再怎么强，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泰勒，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大场面？”
“泰勒？”
他转过头，却发现名为泰勒的红衣主教浑身已经布满了白色的凝胶。
泰勒似哭似笑的看着他，情绪高昂到涕泪横流，“赞美吾主，赞美永恒之光！”
法阵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们也笼罩了进去！
“赫尔墨大人！！”
“为了主的神谕万无一失，你们也需要成为米迦勒的一部分。”赫尔墨满脸悲悯的坠入白色凝胶中的红衣主教们。
“你们的灵魂将在天堂中，侍奉吾主。”
赫尔墨·奥古斯都停下神术吟唱，在场所有人都已经被法阵吞噬，变成蠕动的白色胶状物。
“那个人给的存活率太小了，小到我只能变成剩下的那个唯一才能活下去。”
赫尔墨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装，将头上的王冠扶正，“不过，如果天使胜利，我会记住你们功绩的。”
天使雕塑中，开始出现野兽进食的吞咽声。
直径百米的法阵上，原本覆盖了厚度半米的胶状物，在两个呼吸间，就被天使雕塑吸纳干净。
雕塑在吞噬完毕的一刻，双手便扶着双手剑站起。
随着它的起身，最外层的石皮开始寸寸凋落。
没有面孔的脸也开始出现口、鼻和眼睛。
金色的铠甲，金色的剑，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翅膀，就连眼睛也是金色的。
它散发出来的光，耀眼程度仅次于天上的太阳。
“能量外溢，请神术的功力，不到家啊。”罗素就站在赫尔墨旁边，羽衣则是站在教皇的另一侧。
赫尔墨浑身一激灵，头上的王冠掉落下来，滴溜溜的滚到了苏醒的天使——米迦勒脚下。
“凡人，伱竟然胆敢站在吾主代言人的同一级。”米迦勒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说话，嘈杂又诡异的统一。
“一个活久了的生命聚合体，还真把自己当成天使了。”罗素偏过头，伸手搭在赫尔墨的肩膀上。
“你们从我们那里学来的请神术，怎么这么差劲？”
“难道不是从正规渠道得来的？”
赫尔墨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苍老的抬头纹上滴下，“我，我也不知道。”
他动也不敢动，生怕罗素动手把他捏死。
按照天空之镜里的表现，罗素隔着近百米远都能让信徒们化为粉尘。
他现在离这位煞星这么近，恐怕稍微有所动作，就会灰飞烟灭。
“您知道的，素·罗阁下，我只是主的代言人，一切都是主在指引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阁下？”罗素轻笑一声，五指微微收紧，“我怎么听说，你管我叫做恶魔、怪物或是异教徒？”
“诬蔑，全都是诬蔑！”赫尔墨大声说道，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像悬在脖子上的利斧，随时都可能落下。
他知道自己可能只有一句话的机会来保住性命。
“素·罗大人，主最开始的预言就是：您就是这座圣城新主人！”赫尔墨颤颤巍巍的跪下，高喊道：
“我一直在等候您的降临！”
赫尔墨目光一闪，脱离了罗素的手掌心，他立刻就开始调用体内的魔力。
下一刻，他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的魔力，感应不到了！
“那为什么会有人来阻止我过来？”罗素低头，微笑着看着赫尔墨肩头微微发光的封印阵。
“那是背叛者自作主张，他们不愿意相信主的预言！”赫尔墨认真的跪着，语气也很认真，仿佛在陈述事实。
“那为什么召唤出天使，是要将我消灭吗？”
“这也不是我干的，全是叛徒们自作主张！”赫尔墨抬起头，老脸竟能做出一副苦尽甘来的表情。
“整个圣·门罗城，只有我一个人会相信您会降临。”
“圣·所罗门大人，您忠诚的仆人实在是等待太久了。”
说完，他便老泪纵横，表情带着一丝死而无憾的解脱。
这一番情真意切，直接把见多识广的罗素给干沉默了。
同样沉默的还有大筒木羽衣。
他一直跟在罗素身边，关于翡翠学会的事情，罗素也没瞒着他。
大筒木羽衣觉得，忍界节操的保质期绝对超过了一千年。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发现过这么逆天的人才。
当然，更加沉默的是只说了一句话，就被教皇赫尔墨干宕机的天使米迦勒。
他的身体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杂乱的声音像火山爆发一样，疯狂的倾泻而出。
“审判这个异端！他不配做我们的教皇！”
“教皇的信仰不会这么不坚定，也许，主的预言是真的？”
“……”
罗素深吸一口气，手指直接插进来不及反抗的赫尔墨额头中。
如此奇才，不用来祸害这里的异人，真的可惜了。
梅林姐妹比起这个神棍，道德底线的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一个呼吸后，赫尔墨真正做出了一副忠诚的表情。
年轻化一些的的赫尔墨满脸恭谨的问道：“我主，您的奴仆可以处理掉眼前这个邪物。”
他指着不久之前还称作天使的家伙。
不过，现在的‘米迦勒’已经看不出天使的样子。
它更像一个白色的，正在发酵的畸形馒头。
那把闪着光的双手大剑掉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原本金色的光泽。
罗素摇了摇头，伸手在空中画出一副蓝色的符箓——定神符。
通天箓可以虚空作符，至于赫尔墨怀中那张纸符，他还要留着给上清派一个交代。
畸变的肉球突然停止蠕动，它静静的呆在原地，直到定神符贴在身上。
在符箓和肉球接触的一瞬间，白光从肉球内部涌现，一道道扭曲着的灵魂随着白光冲出肉球的束缚。
罗素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计其数的灵魂飞入空中，然后消散。
从赫尔墨的记忆中，所谓的米迦勒，只不过是上清派·请神术的邪道改造版本。
它里面封印着第一代教皇的灵魂。
靠着魔法的信仰共振，这个灵魂吸附着一个又一个信徒的灵魂，然后强行变成一个庞大的灵魂聚合体。
力量虽然强大，弱点也很明显。
只要定住最核心的灵魂，其他的灵魂自然就会离心、消散。
罗素眼中闪过冷光，他伸手拘住第一代教皇的灵魂，准备带回去慢慢炮制。
而这些掠夺者的后代，那些散落在欧洲大陆的异人们，也会由他的仆人一一清算。
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