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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77章 夫君落枕
    傅辞翊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只知道清早醒来时,她的两只小手勾缠在他的脖颈上。

    他的脖颈很不对劲。

    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小手放入被窝,起床洗漱。

    在归还炭盆、烧水壶等一应物什后,她还未醒,他便用闩锁将门从外闩上。

    郝家娘子往门口张望一眼:“小娘子还睡着?”

    傅辞翊淡淡颔首。

    “昨儿听到小娘子哭,没什么事吧?”郝家娘子不禁关切询问,“你别多想,我儿子儿媳与你们一般大。”

    她就是关心一下。

    傅辞翊倒也老实:“床窄,她不小心摔下了床。”

    郝家娘子闻声笑了:“该好生哄哄。”

    “内子话多,别见怪。”郝夫子出来,手上摊着一块棉巾。

    他擦了把脸,问:“急着去教舍,是有课?”

    傅辞翊对他颔首致意:“对,甲班第一堂课便是我上。”

    郝夫子:“快去吧,此院是夫子宿舍,学子们不会轻易过来。”

    傅辞翊这才抬步离去。

    实则他起得比往常晚了些,无暇先用早饭,遂直接去了教舍。

    甲班学子们是学堂里相对成绩好,又懂规矩的。

    这堂课下来,学子们有两点感触:一,教应考的夫子极为年轻,与他们年岁相仿;二,这位年轻夫子大抵昨夜睡时落枕,讲课时,脖颈转得很不自然。

    一堂课结束,傅辞翊去了膳堂买了两份早点。

    待他回到寝院,用闩锁开门时,颜芙凝刚醒来。

    看到门闩一点点地移动,她慌忙从床上坐起身,正要喊,入目是他。

    这才放心地拍拍心口:“你这么早就起了?”

    “已上过一堂课。”他将早点搁到书桌上,“饿了吧,先吃点。”

    颜芙凝黛眉微蹙,眼前的他要与她说话,分明只需侧头就成,而他却是头与身体整个转过来。

    “你落枕了?”

    傅辞翊抬手按了按脖颈:“大抵是。”

    他从未落枕过。

    如果说此般颈肩部不适,活动又受限的情况是为落枕的话,那他便是落枕了。

    颜芙凝下床穿衣。

    “落枕与睡姿不佳,亦或枕头不适有关。”她按了按枕头,“枕头挺舒适的呀,傅辞翊,睡姿不好的人是你。”

    她站到他身侧:“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下?”

    看到她伸过来的两只绵软小手,傅辞翊身形不自觉地往后仰。

    他因何落枕?

    还不是因为她,主要就是这两只小手。

    倘若不是她的两只小手勾缠在他的脖颈上,害他在睡眠状态下,脖颈都能紧张一夜,他又如何会落枕?

    “你躲什么呀?”

    她抬高手臂去攀他的肩膀,反被他扣住手腕。

    “先吃东西。”

    “那你的脖子?”

    “晚上再说。”

    用完早点,傅辞翊将颜芙凝送去了酒楼。

    两人到时,李信恒赶着牛车也到了。

    “夫子姑娘,昨儿我与婶子说过了,婶子说雨那么大,是不用回去。”

    “好。”傅辞翊颔首,也不多话,转身离开。

    李信恒小声嘀咕:“姑娘,夫子今日有些怪。”

    颜芙凝低笑出声:“他落枕了。”

    挥手便能熄灭一丈远的蜡烛,有此般身手的他,竟然会落枕。

    两人的对话,傅辞翊听见了。

    一颦一笑皆在勾人的女子,真的不能轻易接触。

    脖颈便是最好的证明。

    念及此,他想摇首,却是不成。

    ——

    各自忙碌一天,待到申时,傅辞翊来了酒楼,与颜芙凝一起乘坐李信恒的牛车回家。

    夫妻俩甫一归家,独自坐在堂屋的婉娘便问:“昨夜在学堂睡得可好?”

    “娘,我睡得好,夫君他落枕了。”

    说罢,颜芙凝将酒楼拿的几根新鲜排骨放去了灶间。

    今日没拿熟食,只拿了几根新鲜的排骨,准备做香酥排骨给家里人吃。

    在东厢房缝衣裳的傅南窈听闻哥嫂回来,缓步出来:“哥哥怎会落枕?”

    傅辞翊没回答。

    婉娘道:“陌生的床睡了落枕也正常,过几日就好了。”

    傅辞翊淡淡应声。

    颜芙凝拎了菜篮子出来:“娘,北墨与阿力呢?”

    “这两小子去荷塘玩了,大抵快回来了吧。”

    “哦,那我去地里摘菜。”

    与婆母说了声,颜芙凝拎着篮子出了院门。

    胡家婆媳远远瞧见她独自一人,对视一眼。

    钱氏轻声道:“娘,好机会。”

    傅氏却有顾虑:“这会子将人抓走,傅婉娘那两儿子决计要追。”

    “弄辆马车牛车都成,咱们直接将人弄上车,就算有人来追,他们哪知道往哪追。即便他们追到,咱们只要将人送进县城严家,娘的跑腿费不就赚到了?”

    “你说得有理。”

    婆媳俩连忙回家,拿麻袋与麻绳。

    胡大海胡兴旺得知要抓傅家小娘子,神情各异。

    “那小妮子就该趁机教训教训。”胡大海拿了根扁担,“她若不听话,我一扁担下去。”

    傅氏摆手:“可不兴将人打死了。”

    “打不死,打昏就成。”胡大海捏了捏扁担,“我有数的。”

    胡兴旺想到傅辞翊能一脚踹翻他们家的篱笆门,他就不敢去捉人,只道:“我去借车。”

    钱氏提醒丈夫:“可不能问赶车李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的。”

    胡兴旺斜她一眼:“我知道,我去问里正借。里正家与傅婉娘家闹翻,肯定肯借。等到了镇上,咱们换马车进城。”

    再则,先前他们家种傅婉娘的田地,里正没少捞好处。今日问他借牛车,绝对是肯的。

    话落,他便出了门。

    一旁的胡阿静听得兴奋:“我也去抓人,我得在她脸上抓几条印子。”

    抓破相,才舒坦。

    胡家四口人连忙往田地走去。

    到了田边,举目一望,哪里还有颜芙凝的身影?

    钱氏想了想,道:“咱们去河边,她拎着菜篮子,约莫会去河边洗了菜回家。”

    几人一听,有理,遂加快了脚步。

    一到河边,还真叫他们看到了颜芙凝的身影。

    只见她正蹲在河埠头的台阶上,一颗接着一颗地洗青菜。

    白嫩纤细的手指在翠绿的叶子上拂过,瞧得胡阿静心里有气。

    颜芙凝洗菜洗得认真,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以为是旁人也来河边洗衣或洗菜,便没多想。

    哪里想到,水中倒影中,有根扁担朝她头上砸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