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嫣虽然面上装的平静,但此时她内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松蜜看着时嫣拦住自己的手,只觉得莫名其妙。
“二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大晚上的,将军和夫人的寝房里怎么还会有其他人?”
时老夫人和时嫣被松蜜噎的脸色涨红。
可她们明明一直躲在远处看里面的动静,却一直不见有人出来。
最重要的是,从未见过君秀山出来的身影!
若是君秀山当真在时府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完了!
“你们赶紧救火!派两个人进去瞧瞧!看是否还有人被困!”
时老夫人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厉声吩咐道。
家仆们不由得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
这种火势谁敢进去?
犹豫了半天,最终也没一个人敢有所动作。
“你们这群废物!时家养你们是混饭吃的吗!”时嫣气的直跺脚,指着家仆们的鼻子开始骂。
“娘,怎么办啊……”
即便如此,时嫣还是害怕的看向了时老夫人。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时老夫人心一横,抓住一个家仆,朝着那冲天的火焰里推了进去。
“给我找人!找不到你就别出来了!”
这一举动,成功教在场的家仆愣怔在原地。
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俨然已经疯魔的时老夫人。
“啊!烫!烫啊!”
被推进去的家仆根本没有火里救人的经验,他一被推进去,火焰瞬间舔舐着他的衣裳,没一会儿浑身就着了起来。
最终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他竟是被活活烧死了。
“天呐……”
时嫣震惊的看着,烈火里不再动弹的身影,僵硬的扭头看向了时老夫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时老夫人身上。
时老夫人有些心虚。
但她还是嘴硬的呵斥道:“都是为时家签了卖身契的,这条命本就是属于时家的,为了救人牺牲,也算是他死得其所!”
这样的话让家仆们神色各异,各自的脸色越发得难看。
时嫣此时并没有功夫管家仆们的心情,她只在乎君秀山是不是还在里面。
就在她们两人不知所措时,一道玄色身影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时嫣发出一声惊呼。
“大皇子!”
时老夫人几乎瞬间扑了过去。
此时的君秀山半个臂膀的衣服已经被烧焦。
甚至蔓延到后背,连带着左腿上也有烧焦的痕迹。
“这!”
时嫣走近,看着君秀山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一颗心坠至谷底。
君秀山受了伤。
而且看样子十分严重!
“快去喊大夫啊!若是大皇子出事了,我们时家上下都得玩完!”
时老夫人的怒吼声响彻整座院子。
若是天家震怒,只怕满门抄斩的时候,连家仆的命也不会放过。
话音一落,几个小厮焦急的离开去寻大夫。
君秀山身旁的黑衣人沉默的看着这场闹剧。
黑衣人冰冷的目光透着嗜血,阴暗的看向不远处的偏房。
这次……倒是失算了。
而比君秀山早一步脱离火海的靳夕澜却是沉在梦魇中,无法自拔。
睡梦中的靳夕澜感觉身子仿佛灌了铅,沉的直往下坠。
她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却发现自己正沉在一片水里。
不对啊,她不是身处火场吗?
怎么会掉进水里!
靳夕澜茫然凝向那泛着深蓝的水面,其间隐隐透出几分火红的亮光。
这座湖她并不陌生。
正是她上一世被人暗算,灌下安神汤沉的那片湖……
周围的水波由静转为剧烈的波动。
靳夕澜正待要转头,却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奋力朝她游来。
眼看着那人越来越近,他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时暮?!
怎么会是他!
时暮那复杂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忽而一把揽住她的后脑。
唔!
靳夕澜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时暮粗暴的吻住了自己!
“啊!”
靳夕澜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剧烈的喘着粗气。
“夫人!你终于醒了!”
松蜜刚推门进来,便看到靳夕澜已经坐起来的身影,激动的将托盘放在了一旁,快步冲上前。
靳夕澜看着松蜜担忧的样子,又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
依旧白皙纤细,没有任何伤口。
“夫人你不知,你都昏迷了七天了!还好你醒过来了!”
松蜜抱着靳夕澜忍不住哭了起来。
靳夕澜怔然的张了张嘴,有些沙哑的问道:“我从火场里出来了?”
听着靳夕澜撕裂的声音,松蜜贴心地端了一杯茶来。
“是啊,我原本想去叫人来救夫人,没想到我带着人回来,夫人就已经躺在院子里了。”
靳夕澜听着松蜜的话,几乎下意识摸了摸肩膀的位置。
不痛。
难道没有伤口吗?
靳夕澜扯开自己的衣襟,却发现身上竟然连一点儿伤口都没有。
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时暮!
靳夕澜猛然抬头看向了松蜜,急色问道:“将军呢?他救出来了吗?”
“夫人放心吧,将军那不是在那儿呢吗!”
松蜜指了指另一边的床榻,靳夕澜掀开被子,有些踉跄的走了过去。
靳夕澜颤抖着手指抚摸着时暮的脸颊,转而掀开被子查看他身上有没有伤痕。
还好,没有外伤。
想到这里,靳夕澜坐在了床榻边,开始给时暮诊脉。
呼吸匀称,脉搏随不算有力,却也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微弱了。
不对啊。
靳夕澜不禁多看了时暮两眼。
这种脉象,已经和正常人差不了多少了。
按理来说,应该醒过来才是?
“怎么了夫人?”
松蜜瞧着靳夕澜脸色越发凝重,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嘴。
靳夕澜这才回过神来,将他的手放下。
“没什么,看来将军也没事。”
“对了,我昏迷这七天,府里怎么样?”
一听靳夕澜这么问,松蜜脸色蓦地一变:
“夫人这么说我才想起来,那大皇子怎么会出现在夫人和将军的寝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