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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留心眼
    勒夕澜回到院子时,两个嬷嬷恰好来禀报。

    茹悠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在勒夕澜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来,这都闹了几次了……”

    松蜜正要将两个嬷嬷打发走,却被勒夕澜拦了下来。

    她淡淡道:“这些日子我忙着打理府中的事,的确许久没去拜见婆母了。”

    “你们回去告诉婆母,我更衣后便过去。”

    两个嬷嬷点了点头。

    关上门后,勒夕澜转身走到了屏风后。

    松蜜和茹悠对视一眼,脸上满是不解。

    她们替勒夕澜换好衣服,忍不住问道:“夫人,您为何要去见老夫人?”

    “是啊,老夫人分明是想闹事,您若去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听到两人的抱怨,勒夕澜笑了笑,“我就是知道会发生什么才去的。”

    两人一听,脸上愈发不解。

    “既然知道,夫人为何还要去?”

    勒夕澜浅笑,眼底多了几分深意,“去了,便能看到热闹,为何不去?”

    “最近府里太安静了,也该热闹些了。”

    说完,她就拢上外袍走出了房间。

    她们还未走近屋子,时嫣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贱人怎么来得这么晚?母亲,她不会改主意了吧?”

    松蜜和茹悠皱起眉头,勒夕澜却不放在心上。

    若是时嫣不骂她,她还不习惯呢。

    勒夕澜对两婆子使了眼色,她们便推开了房门。

    时嫣正骂得起劲,听到开门声吓了一跳。

    她不满地转过头,对上勒夕澜似笑非笑的眼睛,立刻缩起了脖子。

    勒夕澜大步走进房间,直接坐了下来。

    “小姑的精神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她扫向时老夫人,“母亲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可见小姑尽心伺候了。”

    时嫣沉下脸。

    她一听便听出来了勒夕澜的嘲讽,当即便忍不住了。

    “你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的!”

    勒夕澜笑笑,眼底一片冷意。

    “小姑怎么突然生气了?我许久不见小姑,闲聊几句罢了。”

    “你……”

    时嫣还想说什么,时老夫人便打断了她。

    “行了,一见面就吵吵闹闹的做什么?”时老夫人说道。

    她看向勒夕澜,起身走到茶桌边坐下,伸手将一个茶杯放在勒夕澜面前。

    勒夕澜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等着她动作。

    “我在这修养有些日子了,一直在这里也闷得慌。”

    “儿媳,你说呢?”

    说话间,她便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勒夕澜。

    勒夕澜看着茶杯里浮动的茶杯,勾起嘴角笑了笑。

    “婆母说得是,只是我瞧婆母的脸色还有些差,还是再将养些时候吧。”

    时老夫人紧了紧握住茶壶的手,狠狠咬着牙才没发作。

    “我自己的身子是最清楚不过的,闷在一个地方久了,没病也有病了。”

    “而且嫣儿又是个好动的性子,伺候我这么久也够了,这些事让侍女做便是了。”

    话音落下,她又将茶杯往勒夕澜面前推了些。

    勒夕澜目光闪了闪,伸手拿了一个空茶杯,伸手接过了时老夫人手中的茶壶。

    时老夫人眉头微皱,只见勒夕澜宽大的袖子略略挡住茶杯,也替时嫣倒了杯茶。

    “正是因为小姑性子活泼,我才做主让她伺候您病中的。”

    “毕竟小姑也到年纪了,性子磨砺得沉稳些,日后到了夫家,也不会被站规矩。”

    时嫣闻言瞪大眼睛,猛地站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用我的婚事威胁我!”

    勒夕澜轻笑,将茶杯推到时嫣面前,抬手抿一口自己的。

    时老夫人垂下眼,眼底满是怨毒的快意。

    “小姑是婆母的心尖肉,我怎么敢这么做?”

    “日后定亲,自然得婆母看过,点了头才算。”

    时嫣立刻松了口气,坐下喝了一口茶水顺顺气。

    “你还是不肯放我出去吗?”时老夫人开口。

    勒夕澜淡淡看向她,“婆母哪里的话,等您身子养好了,我自然会让你出去。”

    “儿媳这是在关心你的身子,省的您又到处说儿媳不孝,苛待婆母。”

    时老夫人猛地站起来,端起茶水泼向勒夕澜。

    勒夕澜躲得极快,半滴茶水都没碰到她。

    她冷冷地看向时老夫人,“婆母这是做什么?”

    时老夫人狞笑道:“方才那杯茶的滋味如何?只要半刻钟的时辰,你便会暴毙而亡!”

    “这都是你应得的!”

    她歇斯底里地对勒夕澜嘶吼着,可没想到勒夕澜却神情淡然。

    时老夫人愣了愣,“你为何一点都不着急?”

    “婆母又怎么确定那杯茶是我喝的?”

    “什么……”

    时老夫人立刻反应了过来,她赶忙转头看向时嫣,见时嫣脸色苍白,也跟着白了脸。

    “嫣儿!”

    “母亲,我好难受……”

    时老夫人紧紧拉着时嫣的手,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会这样……我分明已经见你喝下去了……”

    勒夕澜淡淡看她一眼,“眼见未必为实。”

    “婆母,你还是快拿出解药救小姑吧,否则可就来不及了。”

    时老夫人愣愣道:“我没买解药……”

    勒夕澜并不意外,转身便走出了房间,时老夫人想要起身阻拦,可听到时嫣喊疼,她又不敢动弹,只能叫喊道:“你给我站住!”

    “你不是会医术吗?快过来救嫣儿!”

    勒夕澜冷声回答,“下毒的人是你,我为何要救她?”

    说完,她便不顾时老夫人的叫骂,带着松蜜和茹悠离开。

    不过在走出院子前,勒夕澜将一瓶药递给了松蜜。

    “一盏茶后送过去。”

    “是。”

    茹悠跟着勒夕澜回到院子,忍不住感慨,“我还以为夫人真不打算救二小姐呢。”

    勒夕澜笑而不语。

    活着,永远比死更让人痛苦。

    深夜。

    勒夕澜穿梭在廊下,一路走进了君秀山的房间。

    她推开房门,看到君秀山正呼呼大睡,眉头微微皱起。

    昨夜和时暮过来问话时,她便留了个心眼。

    她没有当着时暮的面问牌环的下落,为的便是今夜单独前来。

    免罪金牌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