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按照云锦时的吩咐,很快就下了马车去医馆里帮她拿药,云锦时继续坐在马车上,一边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一边揉捏着自己的脚,虽说在碧桐面前没有表现出来,可确实是疼的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外头却突然传来了动静,她原以为是碧桐回来了,还在疑惑怎么怎么快,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撩开马车的帘子,很是不见外的坐了进来。
云锦时眉头微微挑起,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不满。
“王爷也实在是太不见外了些,这儿可是在外头,要是被人瞧见了,我们两个都没有好下场。”
“放心吧,这里不会被人看见的。”宴景行甚至撩开了车帘子,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确实云锦时将马车停的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应当是不会有人看见的。
透过帘子的缝隙,她瞧见车夫趴在马背上,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
想必是宴景行的手笔了。
“王爷这样麻烦的过来,想必也不只是为了笑话我两句吧?”
云锦时从容的将衣裙整理好。
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却隐约有些发烫。
他也实在是不会挑好时候见面!
“贵妃是不是为难你了?”
宴景行声音平淡,眼神却不自觉落在云锦时的脚踝上。
虽然两个人在宫道之上就分开了,但是宴景行也有在暗中留意云锦时的动向,再加上万贵妃的做派,宴景行一向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云锦时今天没有少受到折腾。
“无事,不过是打压我几句罢了,这些话我听得多了,已经习惯了。”
云锦时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却让宴景行有些不满。
他坐的近了一些。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云锦时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想要往边上挪。
可是碰到的只有冰冷的马车车厢。
马车的地方就这么点儿大,她想要往后挪动几分都不行了。
“怎么,难不成本王比贵妃还可怕?”
“王爷还是莫要说笑了,说正事吧。”
云锦时的姿态有些戒备,让宴景行顿时觉得没趣,转回头。
他倒也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这几句话来的。
“万贵妃想要拉拢云家,你应该是知道的。”
看来万贵妃并没有掩盖自己的意图,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还是只是单纯的太过于嚣张跋扈了。
“我会和父兄说,不要给贵妃机会,让她和云家扯上关系,不过这也只是缓兵之计。”
要是拖延的时间久了,难保贵妃不会恼怒针对云家,这可不是云锦时帮宴景行的初衷。
“你放心,不会很久了,两月之后的祭天大典,那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
宴景行勾起一抹笑意。
祭天大典乃是大事,只要在那个时候安排这件事情用“意外”暴露出去,到时候皇帝脸面尽失,就算对贵妃还有一点儿感情,可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
他太了解自己那个侄子了,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的。
“如果有什么事情,你知道怎么联系我。”
听到这话,云锦时反倒是有些讶异。
原本以为,如意酒楼的事情按照宴景行的性子会追根究底,但是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为什么?
他对自己的信任,难不成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你的丫鬟想必也快回来了,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找你的。”
宴景行轻笑一声,起身离开。
没事的话还是别来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在云锦时的面前消失了,让她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怎么睡着了,真是的,小姐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马车外头传来碧桐责怪车夫的声音。
看来她并没有看见宴景行离开时候的样子。
“没事的,能有什么事?今儿个他在外头等了这么久,也是累着了。”
云锦时开口,碧桐这才不说话了,那车夫松了一口气,随即便觉得十分的疑惑。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半天没想明白的车夫在碧桐上车之后,很快就带着云锦时回到了侯府。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云锦时远远就瞧见了宋景谦和云婉儿带着两个孩子的样子。
宋景谦虽然对云婉儿不像是从前那样痴迷,可是对两个孩子倒是还有几分真心喜爱的。
这也正常,若是身为人父,却对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顾的话,那就连畜生都不如了。
不过宋景谦上辈子做出来的事情,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比畜生好到哪里去。
“小姐……”
碧桐看着远处几个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似乎担心自家小姐受到刺激,拦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还是别看了,奴婢扶着小姐回去处理伤口。”
“嗯。”
云锦时面无表情,淡淡的应了一声,不过她却并不像是碧桐想的那样触景生情。
人的感情是消耗品,上辈子她流了够多的眼泪了。
这辈子她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了她云锦时当垫脚石,宋景谦和云婉儿这对所谓的真爱,还能走多远?
还能像上辈子一样和和美美恩爱非常的过一辈子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只要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云锦时没有想上前的意思,从边上的走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但是宋景谦却眼尖的瞥见了云锦时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一股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谦郎,等闲阳成了大皇子的伴读,我们闲月自然也不能落下,定然要好好请个教习嬷嬷来……”
云婉儿看着边上的孩子,还想继续说下去,谁知道抬头就瞧见了宋景谦心不在焉的模样,顿时有些不满起来。
如今闲阳已经板上钉钉的成了大皇子伴读,只要过了这次的宴席,就名正言顺的入了族谱。
到时候,她的闲阳就是侯府唯一的亲儿子。
云婉儿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和宋景谦闹翻,只能咬着牙上前,露出惯有的笑。
“谦郎,这是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