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四维望着眼前的吊杆,眼睛是直了,此处如果有人形容辜四维现在的表情,直接就是四个字:目瞪口呆。
因为啥呢,这玩意,也就是这几个老头造出来的吊杆如果配上四个字的话的,肯定是:傻大黑粗。
“我说各位”
辜四维冲着旁边几个傻乎乎乐着的老爷子问道:“这是我给你的图纸?你们真的确定这是按着我画的图制作出来的?”
“你给的图纸那是铁的,现在哪来的铁?而且没有这么粗哪有力气把大梁吊到顶上去?所以啊,现在这东西是最好的”李方海振振有词的说道。
对于吊杆,李方海的想法就是实用第一,其它剩下的什么东西都是屁用也没有,眼前这个辜四维看来傻大黑粗的玩意儿,在他的眼中那真是一等一的好看。
“就算是木头的,也不能是这么个玩意儿吧?”
这东西真是太丑了,不说别的,光是下面的底座一根支架就有三米长,还都是那种圆柱子。
也就是这里圆木不要钱,要是搁几十年后敢这么用圆木,是个老板都得打死眼前这些老头。
不过转念一想,几十年后怕是没有几个老板敢打死这些老头的,估计看到他们都跟看到爷爷一般。不说别的这三当官的,现在级别都不低,以后……算了,他也不知道。
至少卢岩这人就挺出名的,代表作换套房没有问题的,拍卖会上也是天价。
这话扯的有点远,还是扯回来吊杆这事。
原本设计也简单,吊杆要可以移动,所以埋地这一方案就不成了,埋地不成得有支撑力,所以地上面得有横座,因为吊物的质量大,所以这玩意还得有相当的承受力。
十字形的底座就这么被弄了出来,其中一个边上要装个转盘,人可以扳的,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上牲口,因为牲口的力气大。
而在辜四维家,牲口这个角色,除了大毛也没有其它人类与非人类扮演的了。
所以在这里特指大毛。
十字架的中间立一根竖起来的杆子,杆子上面有一个三角型的槽刚架,一个顶点上挂一个铁制的葫芦,这样的话吊竿就成了。
原本辜四维觉得这玩意得纤细一些,谁知道这几个老头,底下的十字型架给自已弄个五十公分粗的圆木,一根就有五米长,中间坚杆那更是足足有七八米高。
好家伙,弄的辜四维制好的三角槽刚铁架子往上一杵,跟个小孩玩具似的。
四维觉得这玩意还是再加上一个脑袋,就快成几十年后,他玩游戏中的马拉顿公主了,名字让人遐想,长相让人绝望。
余应之有点不理解:“有什么问题,刚才伱已经看到了,一根大梁上上去都没什么大问题”。
“大梁拉这么高,那凭的完全是吊杆的本事么,看把大毛的累的,都快成狗了”辜四维回头看了一眼大毛。
以前听说累成了狗,辜四维一直以为这是比喻,拟人话的网络词汇,但是现在他真的知道什么叫累成狗了。
现在大毛正坐在地上,整个熊都不好了,垂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喘气的同时还咧个大嘴,伸个舌头,活脱脱不就是一个大号的狗,正在演绎什么叫累成狗!
试着把圆木吊到几米高的空中,这可不是一般的圆木,约三十公分直径的大梁木,一段最少长七米,你算算这质量得多大。
也就是大毛有这力气,辜四维加上几个老头,就算是用转盘,插上七米多的推杆,扭了半天也如同便秘似的,怎么都搞不到一半的高度。
“行了,行了,我看挺好的”胡彦秋也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辜四维道:“这也太难看了一些,算了,难看就难看吧,我也真是没有办法说你们了,你们中还有两个搞艺术的,这……唉”。
李方海不乐意了,瞪了辜四维一眼:“你行你来啊”。
“我不行!但我嘴行”辜四维依旧笑眯眯的。
李方海气嘟嘟的不说话了。
卢岩道:“还有时间,要不改一下?”
辜四维哪里还会让他们再改,虽然丑了一点但是不影响使用,这你还有什么要求,又不是搞工业化生产,还要搞产品外型,就这样吧。
“也行!就这样吧”辜四维说道。
卢岩此刻道:“我们的想法是,等这边屋子建完了,把这东西挪到崖边上,再下面加个笼子,这边再安个配重,直接就能弄个土电梯出来,也省得大家上上下下的不方便”。
“不方便?不方便也不安这玩意,这让我没有安全感”。
辜四维一听这想法,觉得真是臭到家了,自己选这地方为的什么,不就是图个清静么,原本有你们这几个家伙来就已经够倒霉的了。
现在你们还要装土电梯?
到时候一装好,谁都可以上来,那时不时来个串门的,辜四维哪里受的了,想想头皮都发麻。
“你有什么没安全感的,别人看到你才没有安全感”胡彦平这时候怼了一句姐夫。
“你姐夫长的俊,大姑娘看到了以后走不动路,要是半夜摸上来怎么办”辜四维不要脸的回了一句。
胡彦秋直接乐了,四翠更是笑出了声,一帮老爷子听了也乐的不行了。
胡彦秋说道:“等弄完了,还真得放到崖边上,要不然也没有地方放啊,这东西往这里一摆,占一个屋子的地了”。
“摆这里是不行,堵着门口呢”四翠支持嫂子。
辜四维叹了口气:“摆过去吧,摆过去吧,迟早有一天我的乐园就会成成游乐场的”。
“你小词还知道的挺多的,还游乐场,你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谁来?”李方海觉得这小子有的时候扯淡扯的有点厉害,这破地方还能成为游乐场?乱弹琴。
辜四维想说点什么,但听到尢绪刚说道:“有人来了”。
回头一看,发现是刘福林,刘老叔过来了。
于是辜四维冲着老头挥了一下手:“老叔,这边,这边”。
刘福林过来之后,便冲着辜四维说道:“你不是打我的脸么?”
辜四维被他弄的愣住了,一脸不解的问道:“这是讲的哪一出啊?”
刘福林从口袋里掏出了钱,也就是临中午的时候,胡彦秋掏出来买豆腐的钱。
“这一码归一码”辜四维说道。
掏出去的钱怎么可能收回来,辜四维立刻冲着刘老叔说道。
刘福林有点急眼了:“那这样,回头我就回去收拾一下搬回村里去,这地还给你!”
“这事闹的”辜四维说道。
刘福林这时候长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啊,原本以为找了个本份的姑娘,你瞅瞅都干了什么事!真是蠢到了极点!”
刘福林刚刚回来,脚还没有站稳呢,就听到别人和他说起了这个事:你家新娶的儿媳妇会挣钱了,还挣的是乡亲们的钱,从娘家拿了豆子制成了豆腐过来卖。
一听到这事,刘福林差一点就直接晕过去,回过神来头一句话就是一句粗到不能粗的娘了个卖那个啥的。
刘福林知道,人家告诉他这个事可不光是告诉他,而是嘲笑他。
这生意你看哪家不能做,怎么就你家新媳妇想的起来?
庄子上现在都是这样的情况,谁家要吃豆腐,或者说谁家要做豆腐的时候,都得四下里问问,谁家要吃大家一起搭把手做了,各家出各家的豆子。
但几乎是谁家做豆腐了,辜四维家那一份都得给捎带上。
这么做,大多数是因为感辜四维的恩,因为去年那年冬天没有辜四维给大家伙弄吃的,可能有些人就挺不过去了。
还有些是因为觉得辜家是讲究人,送他东西不会吃亏的,总能换回来更好的东西,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辜家不太好走,上赶着也送不出去,送块豆腐还得讲机缘,就是这么奇怪。
现在有人想在村里卖豆腐,那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更让人家笑话的是,头个花钱买豆腐的是辜四维家,人家给钱那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你接钱那就不对劲了,你受了人家的恩哪,这世上有你这样报恩的?
整个庄子别家都能卖豆腐给辜家,但你刘德柱家,郭升寿家有这份脸?
你说刘福林听到这事得气成什么样!
说的不好听一点差点直接就被自家这新媳妇给气的背过气去。
“年青人有年青人的想法,这事啊你也看的太上纲上线了,说白了不就是几斤豆腐么”。
辜四维到是理解刘福林,这事搁他们这辈人身上真干不出来。
但是放到几十年后也不是什么问题。
辜四维自己不会做,但是他也不觉得这么干就是多坏多坏的人。最多只会觉得小家子气一些罢了。
同样的事,因为认知不同,所以看法也不同。
搁乡亲们看来,这事干的不仅仅是不地道了,是人钻到钱眼里去了。
刘福林道:“对你来说是豆腐,但对我来说是做人!”
胡彦秋这时候接口说道:“老叔,没这么复杂”。
刘福林道:“是没那么复杂,我们家娶进门这么个东西!”
现在刘福林突然间后悔了,欠了一腚的债娶了这玩意回来?是嫌家败的不快么,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明白呢。
看着挺机灵的,其实内里已经蠢成了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