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刚过,陆小宁就早早吃过饭守在电脑前。
等得实在无聊,陆小宁就给女朋友打了一个电话。
“你猜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想不到。”
“不,你先猜,你先猜今天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你也一定想不到。”
电话那头的安萻也很兴奋,显然对公司进入短剧行业的前景很期待,陆小宁便也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其实这个时候进入短剧行业已经晚了,不光市场饱和了,单价也下来,而且短剧的盗版风气已经难以遏止。
“行,我先猜,你遇到一个帅哥?”
“什么呀,哪有什么帅哥,再猜,你再猜。”
“那就是你突然想我了,搞了个突然袭击,你现在就在门外对不对?”
“嗯,我是很想你,可是我现在真回不去,等忙完了回去再补偿你。”
“那我就猜不出了,宝,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直接说得了。”
“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安萻嘟囔了下又说道,“我不是公司艺术总监助理么,负责准备拍摄用的道具还有场地,这次拍的是个盛唐短剧,讲述的是太平公主的爱情故事,男主角穿越成了公主的驸马薛绍。”
“结果在搭建场景之时,我突然之间有一种感觉。”
“那些服装,那些道具,还有那些场景竟然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我以前就穿着那些服装,用着那些器具,住着那样的房子,真的,就好像回到以前住过很长时间的老地方,很亲切。”
听着安萻在电话那头娓娓的诉说,陆小宁却又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对劲,这真的不对劲,似乎自从闪电把他的电脑辟成了时空之窗,他的身边就不断出现诡异现象,所以现在轮到安萻了吗?
难道说,安萻觉醒了前世的部分记忆?
“小宁,你在听吗?”安萻忽然间问道。
“啊在,我在听,你接着说。”陆小宁忙道。
安萻又接着说道:“这种熟悉的感觉帮了我的大忙,我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该如何穿戴服装如何搭建场景,俞姐和同事们都夸我对盛唐气象的还原度是最高的,比那些盛唐正剧的还原度都要高得多。”
顿了顿,又说道:“现在轮到我猜了,你加工资了?”
“工资?”陆小宁一拍脑门懊恼的道,“把这忘了。”
一高兴居然忘了跟夏良明提工资的事,这把草率了,华宜公司可没有什么岗位津贴之类的,不跟老板提的话,你就算当上副总也还是那点工资。
“没有加工资啊。”安萻沉吟着说道,“那是捡钱了?”
陆小宁便得意的说道:“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我们公司新成立了工程部,而我就是工程部的经理,怎么样,没想到吧?”
“真的?”对面的安萻高兴坏了,“老公你可真棒。”
“我棒不棒你难道还不清楚么?”陆小宁坏笑着说道。
“讨厌,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要忙了。”安萻挂断了电话。
陆小宁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九点多,安西那边的天色终于黑透了。
陆小宁当即戴上微光夜视仪,为了保证效果还把房间里的灯也关掉。
还可以,居然真有用,原本电脑屏幕上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戴上微光夜视仪之后就可以看得很清楚,连赛吕河中的浪花都能看清。
等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赛吕河上游便飘来了一片黑影。
陆小宁将画面放大,很快就看清楚那是由大量圆木拼接而成的木排,在每段木排的上面各有一个吐蕃兵在撑蒿。
有不少木排上捆着许多麻袋。
不用说,那肯定是军需辎重。
陆小宁当即把镜头退回望楼。
……
望楼上,陆温也在凝神往东看。
只可惜,穷极了目力也看不见。
裴真看出了陆温的担心,说道:“陆队,要不然从现在开始每隔一个弹指就往河面上发射一支火矛?以免错过木排。”
“不用。”陆温断然摇头,他相信仙尊。
更何况,也没那么多的火矛供他们挥霍。
杜岳也劝道:“可是陆头,不射火矛的话,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哪。”
“嘘,噤声。”陆温突然做出噤声的手势,片刻之后说道,“来了,吐蕃人的木排已经下来了,准备火矛,再检查麻绳!”
崔河闻言有些狐疑的看过来。
裴真和杜岳却把两支儿臂粗细六尺来长的长矛放到床弩的床架上。
在这支长矛的头部还穿着一个用麻布包裹而成的碗口大小的圆球,而且这些麻布已经浸透了石脂,老远都能闻着气味。
装好了长矛,杜岳两人又接着检查了麻绳。
检查完麻绳,所有人就开始了安静的等待。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悄然流逝,一刻钟很快就过去。
某一刻,陆温突然低喝道:“吐蕃人的木排到了,快点火!弩箭准备!”
听到这,杜岳和裴真便立刻用火镰打着火,又点着了火矛,火矛前端的两个浸透了石脂的布球便立刻腾的燃烧了起来。
陌刀队剩下的陌刀兵则是纷纷举起擘张弩。
陌刀兵除了有主武器陌刀,还有短柄骨朵、擘张弩、横刀以及长弓等多种副武器,有些甚至还配有步槊,真人形武库。
陆温大步走到一架床弩的后面,握住弩柄。
崔河和杜岳则是扶住床弩尾端再往上抬起。
“再高一点,好,可以了,往左,再往左……”
陆温随即示意崔河还有杜岳按照他的指挥调整床弩的射角。
其实是陆小宁在指挥陆温,因为陆小宁已经把监控镜头对准了这架床弩的准心。
崔河虽然照做了,心里却还是充满了怀疑,这黑灯瞎火的,陆温真可以看见赛吕河上飘下来的吐蕃木排?又不是夜枭,如何夜间视物?
正思忖之间,耳畔陡然响起梆的一声巨响。
却是陆温已经扣下了弩机,六尺多长儿臂粗细的火矛便立刻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声,闪电般射向赛吕河面,并在空中划出一条火焰轨迹。
也就是石脂,这样的高速飞行也不会吹灭。
下一个霎那,赛吕河面便传来笃的一声闷响。
随即明灭的火焰稳定下来,一下照亮了方圆十几步的范围。
“射中了!”南望楼上顿时间响起一片欢呼声,因为火光中可以看得很清楚,刚才射出的火矛确实钉在了一条木排上。
崔河也是当场傻掉,居然真射中了?怎么可能?
邻近的木排上有负责撑篙的吐蕃兵,见状便立刻快步冲过来试图将麻绳砍断。
但是陌刀队怎么可能让吐蕃兵如愿?没等吐蕃兵冲到近前,十几支弩箭就已经从望楼上攒射而下,瞬间将吐蕃兵射成一只刺猬。
从望楼到赛吕河面落差不过三十步,再加上又是居高临下,吐蕃兵都没地躲。
陆温接着射出第二支火矛,原本顺流而下的木排就被拉停在望楼下的河湾中,也就是这里是河湾,水流相对较为平缓,否则真未必拉得住。
这毕竟是数以百计的圆木,顺流而下的惯性极大。
为了确保木排不会被冲走,陆温又紧接着射出了八支长矛。
通过十支长矛及十条儿臂粗的麻绳,将木排牢牢的束缚住。
木排上撑篙的几十个吐蕃兵纷纷赶来解救,试图斩断麻绳,但是无一例外都遭到望楼上的唐军射杀,吐蕃人的木排彻底被截停。
田大甲和王苌他们赶到时,陆温甚至已经派人下到木排上,解下绑在木排上的麻包并通过绞轮往望楼上送,里边装的全是青稞。
“校尉,青稞,全是青稞。”杜犊兴奋的道。
田大甲抓起一把青稞,放嘴里嚼巴,入口只觉一股子清香。
“上等的青稞,去年秋天新打下的。”田大甲将青稞放回去,又用力的拍打着陆温的肩膀说,“陆温,你小子可以,又立了大功!”
“校尉过誉了。”陆温还是一脸谦虚。
旁边的王苌却一脸阴悒,这下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