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轧钢厂开支的日子,棒梗一大早便跑来了财务室等待发工资,那种迫切的心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只不过,财务却是给了棒梗当头一棒,一大盆冷水泼了下来。
“什么?我一分钱也没有?我的工资呢?”棒梗怒不可遏地对着财务吼道。
“问你领导去。”财会毫不客气地说道。
棒梗怒气冲冲地跑向宣传科,一脚踹开杜维办公室的门,然后指着杜维厉声喝道:“我的工资怎么一分钱也没有?是不是被你吃回扣了?”
杜维也不搭理棒梗,甚至连多看一眼棒梗都欠奉,只是拿起电话,拨通了保卫科的电话。
“喂,保卫科吗?我是宣传科副科长杜维,我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疯子,你们快来把他抓走。”杜维说道。
棒梗一听杜维叫了保卫科,便想起了关禁闭时的恐怖,便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行!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棒梗说完狠话就要离开,却被杜维制止。
“你最好是留在这里,否则,你就是畏罪潜逃,被保卫科抓住是要关禁闭的。”杜维冷冷地说道。
棒梗一听这话了便停在了那里,也不离开了,在棒梗看来,是杜维把自己的工资给黑了,说破大天去,也是自己占理。
棒梗这么一想,反倒是不怕了,便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保卫科的人到来了,棒梗便恶人先告状,厉声喝道:“你们来的正好,快点把这个人抓起来,他把我的工资给贪了。”
杜维二话不说把考勤表甩在棒梗脸上,冷声说道:“伱还有脸提工资,你看看你的考勤表,每天不是迟到就是早退,甚至好几天不来上班,按照厂里的规定,你的工资都被扣完了。”
“怎么可能?电影放映员每天不是不用按时点卯吗?”棒梗脱口说道。
杜维和保卫科的人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均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棒梗。
“真是个棒槌,怪不得小名叫棒梗,这种暗地里的规则能说吗?”保卫科的人心中冷笑道。
“厂里哪条规定说电影放映员不用按时点卯了?即使有,那也是因为电影放映员下乡放电影去了,而且还会提前填好申请表,开好介绍信,再说,你是电影放映员吗?你只是個学徒。”
“对了,先提前给你打一声招呼,我已经向厂里打申请了,原本由你来赔偿马师傅的治疗费、误工费以及营养费等,从你妈的工资里扣,每个月扣五块钱,一直扣够为止。”杜维说道。
棒梗顿时傻眼了,不过,棒梗根本不在意,扣他妈的钱正好,省得扣自己的钱了。
“杜科长,您叫我们来什么事?”保卫科的人继续问道。
“就是这个疯子,无缘无故地踢我的门,还对着我疯狂大叫,你们赶紧把他弄走。”杜维指着棒梗说道。
“误会!误会!我以为杜维黑了我的工资。不对啊,即使我早退迟到,那也不能把我的工资扣光啊?”棒梗说道。
“我是严格按照厂规办事的,如果不服,你可以拿着考勤表去工会告我。”杜维很淡定地说道。
“去就去!”棒梗拿着考勤表就往工会跑去。
杜维看着棒梗的身影不由得连连冷笑,就棒梗这样的,最多再在宣传科待上一两个月,杜维已经向杨厂长打了报告,把棒梗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如果棒梗还这样,两个月后,棒梗将会下放到清洁队。
杜维并没有把这事告诉棒梗,没必要。
“麻烦你们了。”杜维对着保卫科的人说道,并连忙给他们散烟。
“工作需要,这也没什么大事,等我们找到棒梗再关他一天。”保卫科的人说道。
杜维点了点头,保卫科的人便离开去抓棒梗了。
棒梗打小就聪明,只不过,很显然聪明没用对地方,刚才棒梗就感觉到了不对,趁势拿着考勤表就跑了。
棒梗根本没有去找工会,棒梗明白,杜维敢这么做,就说明杜维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自己也别想从中借此机会收拾杜维。
不过,杜维的话提醒了棒梗,自己是没工资了,他妈秦淮茹有啊。棒梗便急匆匆地赶往财务室。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没有工资。”财务人员问道,没办法,棒梗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我知道我没有工资,我是来领我妈的工资,我妈叫秦淮茹。”棒梗说道。
“秦淮茹啊,拿来吧。”财务手一伸说道。
“拿什么?”棒梗不解地问道。
“秦淮茹的委托书啊,必须是签了字、按了手印并扣上自己私章的委托书。”财务说道。
找人代领工资的事情太正常了,为了防止有人冒领工资,厂里便制定了规定。
棒梗显然不知道这事,不由得傻眼了。
“必须得拿委托书吗?秦淮茹是我妈,我是他儿子,我们是一家人,我连我妈的工资都不能领吗?”棒梗不甘心地问道。
“我管你们是不是一家人,只要有委托书,就能代领,没有委托书就是冒领。有委托书吗?有就拿出来,没有我就叫保卫科了。”财务一眼就看出了棒梗的打算。
这种情形也太正常不过了,轧钢厂这么大,一大家子同在轧钢厂上班很正常,即使一家子,也得有委托书,并且,第一次的时候还必须双方都得到场。
棒梗一听这事就蔫了。
“那易中海的退休金呢,我要代领。”棒梗念头一转,说道。
“委托书。有的话赶紧拿出来,没有的话闪一边去,大家都等着领工资呢,别耽误大家。”财务敲了敲桌子说道。
棒梗无奈,只得离开。
棒梗并没有继续在轧钢厂待着,而是跑出了轧钢厂,来到轧钢厂回四合院的必经之地藏好。
棒梗准备打劫易中海。
当然,在棒梗的意识中,这不叫打劫,这叫要,或者,这叫拿。
棒梗自以为只要抢了钱就跑,不让易中海抓现形,哪怕易中海回家之后找秦淮茹闹也无用,因为没有证据啊,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就行。
就像十多年前那样,明明是许大茂揍了易中海,偏偏许大茂就是不承认,易中海只能自认倒霉。
棒梗也不想想,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时跟现在一样吗?当时许大茂抓着易中海的把柄,可以肆无忌惮地揍易中海。现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易中海阴险狡诈,老谋深算,早就算到了棒梗会打自己退休金的主意,便花了一块钱,让阎埠贵、阎解旷、阎解娣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自己就行。
易中海不求阎家人阻止棒梗,只求阎家人做个见证就行。
阎家人跟秦淮茹一家本就有仇,到了现在,谁是谁非各有说辞,但是,阎家三兄弟把棒梗踢成太监是真的,阎家人当然希望秦淮茹一家越来越落寞。
如果不是阎解成做了有权人家的上门女婿,说不得秦淮茹早就报复了,好在,秦淮茹被打回了原形,但仇恨未变,阎家人自然也希望棒梗越来越倒霉。
阎埠贵一眼看出了易中海的打算,在收了钱后还让易中海再花几毛钱请院里的其他人也远远地跟着,毕竟,这种旁观者越多越好。
易中海欣然同意,把自己最后的一块钱拿了出来,找了两个邻居,让他们远远地跟着自己就行。
易中海去往轧钢厂时,自然要路过棒梗所选的必经之地。棒梗看到易中海去领工资,不由得心中窃喜,然后找了个地方藏的严严实实的。
棒梗的目标全都放在易中海身上,自然忽略了阎埠贵等人,再说,阎埠贵等人又不是一起出动,而是每隔一段距离一个人,自然不会引起棒梗的注意。
易中海到了轧钢厂财务室后便开始排队,等到他领工资的时候,易中海说道:“我能不能先领二十块钱,明天再领剩下的钱。”
易中海说完,财务的桌子上多了四块大白兔奶糖。
“可以,易师傅你在这里签个字即可。”财务人员见易中海如此识趣,便开口说道。
轧钢厂工人那么多,不可能一天就发完工资,像易中海这样先领一部分,再领一部分的情况虽然少,但也有,无非就是财务稍微麻烦点罢了。
如果易中海空手而来,闹不好财务不搭理他,易中海有备而来,这点事又算不上送礼行贿,财务自然知道变通。
易中海故意只拿二十块钱,为的就是让棒梗抢走,为此,易中海还特意要的是零钱,远远看去鼓鼓囊囊的。
易中海把钱塞进上衣兜里,只要有心人,便能看出易中海的上衣口袋很鼓。
棒梗自然也看到了,知道易中海把退休金领了回来。易中海以前是高级工,工资不低,退休金更是不少,棒梗看到易中海后,“嗖~”地一声跑了过去。
“易大爷,退休金领了吧,我帮你拿着吧。”棒梗说完,直接伸手去掏易中海的上衣兜。
易中海自然是不同意,然后装模作样地阻止棒梗,不过,易中海又不能用力阻止,生怕棒梗出手没轻没重,再把自己揍一顿。
饶是这样,易中海还被棒梗一拳放倒在地上,并狠狠地踢了两脚,易中海顺势做不敢反抗状。
就这样,棒梗轻松抢走了易中海的退休金。棒梗顾不得仔细清点,扭头就跑,反正鼓鼓囊囊一大堆,肯定少不了。
“大家伙儿都看到了吧,希望大家必要的时候为我做个证。棒梗今天能抢我,明天也能抢大家,谁家还没个老人?”
“只不过,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希望这件事咱们还是先在咱们四合院内部解决,如果内部解决不了,便请许大茂许所长来处理。”易中海说道。
阎埠贵等人连连点头。
甭管易中海是不是虚伪,但易中海有句话说的不错,棒梗今天能抢我,明天也能抢大家,谁也不愿意被大家抢,自然很是赞同易中海的决定。
易中海做为苦主没有像以前那样,死活也要把事按在四合院里,更何况,刘光天和刘光福本身就是工安,他们就在中院。
这件事,棒梗躲不过。
棒梗压根没想这么多,棒梗跑走之后,到了安全的地方仔细一查手中的钱,才二十块钱。
“呸!穷鬼!”棒梗怒骂一声。
骂归骂,二十块钱也不少了,棒梗也不可能再回去抢易中海一把,棒梗便拿着钱淘换点肉票,便买了只烤鸡又买了瓶白酒,回到家后把门从里面一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痛快。
鸡吃完了,酒也喝完了,棒梗倒头就睡,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晚上大家伙儿都吃完饭后,在易中海的示意下,阎埠贵把收藏了很久的锣拿了出来,然后在前院和中院敲了一个遍,表示要开全院大会。
许大茂虽然封了后院与中院的通道,但锣声封不住,锣声自然传入后院。
“这又是要干什么?”何雨水问道。
“易中海要收拾棒梗了。”许大茂说道。
“你怎么知道?”何雨水问道。
“自然是阎解旷告诉我的。”许大茂笑道。
今天发生的事情,阎埠贵早就让阎解旷找去许大茂的单位,把事情告诉了许大茂。许大茂当时就明白,这是个坑,易中海为棒梗挖的坑。
易中海生怕棒梗吃自己的绝户,便挖坑,借助秦淮茹的手收拾棒梗。
“走,咱们看看去。”何雨水一听是禽兽互撕,立即来了兴趣。
许大茂、于莉和何雨水便去了中院。许大茂三人一来,立即引起了轰动。四合院众禽兽都明白,不管易中海被抢一事怎么解决,棒梗是落不得了好,毕竟,许大茂、于莉都来了,他们一个代表派出所,一个代表街道,不可能放任不管。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人知道了,有些人还不知道,我在这儿跟大家伙儿再说一遍。”易中海直接开门见山地把自己被棒梗抢劫的事情一说。
随后,易中海看向秦淮茹,正色地说道:“棒梗抢劫的时候,老阎还有老李,老张等人都看到了,他们可以做证,这事假不了。”
“还有一点,大家伙儿可能不知道,我这些年攒的钱全被傻柱卷走了,我现在手里就几毛钱的零钱了,许所长可以证明。”
“我就指望着退休金活着呢,而今,棒梗连我这个老头子的退休金都抢走,这分明是不给我活路!小秦,这事你必须让棒梗给我一个交待!如果不给,说不得我真得去中北海的大门前撞石狮子了。”易中海厉声说道。
秦淮茹闻言不由得眉头直皱,心中判定这事应该是真的,秦淮茹正在思索怎么办时,何雨水开口了。
“棒梗呢,叫棒梗出来。”何雨水兴奋地说道。
“棒梗在家睡觉,他抢完钱后,买了只烧鸡,又买了瓶酒回到家大吃大喝,吃饱喝足之后就睡着了。”阎解旷说道。
“光天光福,把棒梗叫出来。”何雨水说道。
刘光天一脚踹开棒梗家的房门,刘光福拎着一盆凉水进了棒梗的屋,然后对着棒梗的脑袋当头浇下。
“刘光福!你他妈的想干什么?”棒梗被泼醒之后怒声吼道。
“你先给我出来再说。”刘光天一把扭住棒梗的耳朵,用力一揪,疼的棒梗嗷嗷直叫,刘光天就揪着棒梗的耳朵把棒梗揪出了屋。
棒梗一出屋,便看到四合院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惊,知道出事了。
“棒梗,你是不是把你易爷爷刚领的退休金抢跑了?”秦淮茹沉声问道。
“没有啊,我是帮易爷爷拿着。对吧,易爷爷,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为你养老送终的。”棒梗念头急转,脸色一变,故作笑眯眯的样子说道。
棒梗这模样,怎么看都像个满脸假笑的笑面虎。
“秦淮茹,我没有心情跟你们玩文字游戏了,你看着办吧。”易中海长叹一声说道。
秦淮茹看着棒梗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狡辩,还在玩以前那一套,不由得心灰一冷,秦淮茹再想到自己今天被扣了工资,马师傅的钱要由自己还后,秦淮茹更是灰心失望。
“棒梗才从精神病院出来多久?满打满算一个月,却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不仅轧钢厂容不下棒梗,就连四合院也容不下棒梗了……唉,既然如此,棒梗,就别怪我这个当妈的心狠了。”秦淮茹心中暗道。
“唉,棒梗,你的被褥湿了,你先回我那屋睡觉,被褥我来收拾。”秦淮茹平静地说道。
棒梗并没有感觉到秦淮茹的异样,棒梗在听到秦淮茹的话后,便得意洋洋地撇了刘光天和刘光福一眼,然后嘚瑟地回到秦淮茹的屋中,倒头就躺在了床上。
睡是睡不着的,不过,这不妨碍棒梗嘚瑟,反正所有事情有秦淮茹顶着,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就是抢了易中海的钱又如何?还不是对我没有任何办法?
棒梗现在开始思考易中海剩下的退休金哪去了,准备明天再把易中海剩下的退休金抢过来。
四合院众人并没有喧哗,只是沉默地看向秦淮茹,除了棒梗之外,所有人都看出秦淮茹满脸的绝望和颓废。
四合院众人明显地看出秦淮茹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抽空一般。
秦淮茹等棒梗回到自己家后,便让刘光天和刘光福守好自己的家门,省得棒梗逃跑。
“大家伙儿先散了吧,我会给易大爷和大家伙儿一个交待的。”秦淮茹挥挥手说道。
众人沉默,最终还是许大茂挥了挥手,不相关的人才识趣地离开。
“秦淮茹,你准备怎么做?”易中海沉声问道。
“大茂,麻烦你去一趟精神病院,让他们过来把棒梗带到医院里治疗吧,我认为,棒梗病了,得需要医治。”秦淮茹缓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