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朵空间内。
盘膝而坐的孟周忽地伸出右手,一缕纯由灵气构成的“丝线”被他抽取出来,虚虚的抓握在双手之中。
这“丝线”的一端被他双手抓握,另一端却依然与“莲朵空间”内浓郁的灵气连成一体。
孟周低头看着这被双手抓握的“丝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双手十指一动不动。
可惟有孟周自己知道,这被他双手抓握的灵气丝线,在他法力、气血以及心中意念的作用下,正在蜿蜒游动。
一个又一个的绳结在这过程中形成又消失。
至少,从外在看去,就是如此。
完全不一样的音色,表现出与古琴不一样的音律特性。
只不过,因为白芷对这妖兽的了解只限于外表,这只妖兽也只徒具其形。
更让白芷惊讶的,还是这音调不只是简单的声音,还蕴藏着特色力量。
很快,这只妖兽身影闪烁,变成了一株灵植。
在孟周的感应下,极有灵性的在孟周右掌中盘成一团。
“你别管它,放在有灵气的地方,它就会自动恢复,只是效率慢了点,你要想快一点,就给它一些灵石或者主动度送一些法力进去。”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孟周没有满足于只复现出道心誓言束缚神魂的效果。
下一刻,让她失望的事情发生了。
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碰着一件随时都可能碎掉的瓷器。
……
说着,孟周指导白芷将这纯白小球完成了祭炼掌控。
不断蜿蜒游动的灵气丝线,形成一个又一个新的绳结,并陆续“沉淀”下来,如同套娃一般,周而复始。
而做到这一切,对此刻正被孟周握在掌心的灵气丝线来说,却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大道至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它只是将表面的灵性波动做了一个轻微的调整而已。
他甚至想要尝试在不触发其反噬绷断的前提下,将其解开。
结果没有成功,不断的、没有尽头的失败让孟周意识到,自己虽然窥到了更高的门径,但距离这长绳“天象”所在层次,还差得远。
白芷听了这话,颇有些不满,双颊都微微鼓了起来。
然后,这根长绳忽然向左右展开。
古琴变成了竹笛。
唯他可见的灵气丝线从掌中消失不见,进入识海之内。
“咋了?”白芷不解询问。
正说着,就见那原本悬在空中一动不动的白色小球忽然向她跳来,白芷心中一惊,赶紧伸手接住。
莲朵空间。
白芷愣了一下,有些抱歉的道:“哦,还要想……好,我想!”
白芷失望道:“原来,这只是个一个幻象啊!”
她脑海中浮现出徒弟朱茜的模样,白色小球真的变成了朱茜的模样。
孟周反问:“你觉得它是什么?”
按照孟周自己的理解,这哪里是长绳,这分明就是自带3D打印的移动硬盘。
若只是看其外在,这像极了发出道心誓言之后忽然出现,缠绕在魂潭周围的那些无形丝线。
还是纯粹灵气质地,本来不可见的它,在孟周的心念之下,从透明无形显露出洁净的白色,继而光华流转间,红橙黄绿青蓝紫……
最后的两次,孟周却没有选择直接违约,避免了道心誓言的约束直接反噬绷断。
原本怎么也闯不破的前路,现在再看,却发现突破的方法是如此的简单,整体看去,这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当孟周将身周灵气与掌中灵气丝线的连接彻底截断,掌中灵气丝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随着尝试,白芷心中的震惊就越来越强烈。
然后,她的手就从这古琴内部穿了过去。
一道闪电。
而是远比这复杂多变的种种可能性。
盘坐在地的孟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前虚空,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纯白小球悬浮在那里。
最后,所有白色丝线都消失不见,成为纯白小球的一部分。
不过,她终究还是被孟周之前的讲述勾起了心中好奇心,也真的很想试试,面前这颗小球,有没有孟周说的这么神奇。
这白色小球因其先天上的限制,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
而这,也是三阶绳结师到四阶绳结师的关键。
前者相当于暴力破门,后者相当于撬锁破门,单论技巧性,后者远在前者之上。
这一年,孟周又去外面“蹭”了几个道心誓言回来。
……
眼前乐器也随她念头的变化而变化。
而后,她又变幻了更多种乐器。
更重要的是,不只是表象上的变化,其内在特质确实因之发生了相应改变。
旁边,早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凑过来的白芷见孟周停了下来,立刻开口询问: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以说,每一次失败的尝试,都不是毫无意义的,都有让他获益的部分。
一柄往来穿梭的飞剑。
他慢条斯理的,有技巧的“撩拨”,“挑逗”,一次次在反噬的边缘舞蹈。
在这样的过程中,孟周复现这些“天象”的效率越来越高。
白色小球在她身前舒展开来,真的变成了一架古琴。
在这些白色丝线疯狂的舞动中,线头越来越短。
孟周道:“你想它是什么,它就可以是什么……就像人照镜子一样,它是什么,不源自于它,而来自于你!”
白芷闻言,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呆呆愣愣的,似乎一时间有些反应无法理解。
“停。”
孟周心念再动。
孟周道:“你不会以为这玩意儿是个永动机,不需要充能就能永远的玩下去吧?”
很快,随着孟周心念再起变化,掌中虹光再次化为纯白,继而再次消失不见。
孟周点头。
与之相比,三阶到四阶就是一次飞跃。
孟周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措施,受到“冒犯”的魂潭本能的一个轻微的涟漪震荡,这些灵气丝线便寸寸断裂。
而以白芷的灵植师造诣,都看不出其与真实的灵植有任何差别。
虽然,这片“新天地”现在还很模糊朦胧,但孟周确信自己已经找对了方向。
这又回到了白芷熟悉的领域。
但若只是在“绳结技法”上深究,却可以发现,从一阶到三阶,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
或者说,只要有差别的地方,眼前这株都可以立刻因她心意而改变,直到百分百符合她心中的标准位置。
孟周无奈道:“没办法,它最终有什么能耐,还要取决于编结的材料,这也是我让你把它当成一个玩具的原因。
白芷点头,赶紧将白色小球握在掌中,一边度送法力,一边对孟周道:“这东西就给我了?”
不仅没有散失,短短一截灵气丝线,灵机贯通完整,自成一体。
“想什么就是什么,是吧?那好,我想它是一架古琴!”白芷如是说道。
孟周几乎可以断定,只要自己坚定不移的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绳结师突破三阶到四阶的障碍,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白芷虽然不知道“永动机”是个啥,但还是理解了孟周话中之意。
孟周道:
“不要那么小心翼翼,你把它当成一件玩具就好。
经过实际的验证,他早就已经明白,威力高低并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是,他能够完整复现这个过程本身。
而随着她对朱茜的形象想得越来越清楚具体,眼前这个朱茜也越来越“具体”,连其修为层次,所掌握的技能,都与真实的朱茜一般无二。
古琴的琴弦不拨而动,悠扬的琴声传出,恰是她心中想到的音调。
孟周却很不负责的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但这些绳结并没有真个消失,而是“沉淀”在了灵气丝线之中,从根本上一点点改变其特性。
这根长绳目标明确,很快便来到魂潭上空。
孟周看到的,不仅仅是眼前展现出来的这一个“网罩”。
直到,白芷再一次没忍住将手伸了过去。
白芷疑惑道:“什么意思?”
白芷道:“我怎么知道!”
可当她话说完之后,白色小球依旧是白色小球,没有任何变化。
而这繁复至极的变化,深究下去,却都蕴藏在简单至极的“不断套娃”的操作之中。
白芷点头,道:“它可以演奏吗?”
正将小球想象成一件奇形法宝在那里“玩耍”的白芷,听到孟周这一声喊,立刻停了下来。
而后,白芷又进行了一些更简单的尝试。
“如何恢复?”白芷问。
按照孟周现在的领悟,从一阶绳结师到三阶绳结师,随着境界的提升,手段固然越来越神乎其技,能够做成之事也越来越神奇,越来越不可思议。
几乎在眨眼之间,长绳便展开成一个巨大的网罩,将整个魂潭都网在其中。
一段短小的、充满灵性的灵气丝线,能够随他心意精确的展开成一个恰好能将他魂潭覆盖的“网罩”,且能够持续的执行新的命令。
断裂的丝线散成灵气,迅速消散无踪。
“你干什么?”
此刻,在孟周目视之下,在这纯白小球表面,正有数十根纤细至极的白色丝线,无风狂舞。
白芷见状,有些失望,可看向孟周的眼神中,却又有些戏谑。
下一刻,让她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说着,白芷心中便已经想了起来。
祭炼完毕之后,白芷看着身前这团小球,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它和镜子有什么关系,扭头问旁边的孟周:
当其进入识海之后,瞬间拥有了真切的形态——一根有着自身灵性的、“身躯”缓缓游动着的长绳。
无论是二阶,还是三阶,都是在一阶的基础上做拓展,做加法,进行持续的夯筑和奠基。
当孟周心念变化,那缠绕魂潭的灵气丝线随之绷紧收缩。
每次回来后,他都会立刻选择违约,借此收集到了更多长绳“天象”的痕迹。
这个“不断套娃”的过程,实则是将繁杂的指令不断的压缩精炼,全都塞进一根长绳之内。
或是攻击,或是防御,或是迷神惑心……凡是她可以通过音律之道表现出来的任何手段,这架古琴都可以完美复现。
这只是一个让他一窥“全新天地”的窗口。
最后,这古琴完全变成了她心仪的模样。
这看似很简单的一步,却一点都不简单。
千变万化、绚丽夺目的色彩在孟周掌心闪烁流动,就像是抓握着一缕比自然界的变化更加丰富的彩虹。
许久之后,白芷脸上才浮现出动容之色,一脸震惊的道:“没这么夸张吧?”
不过,虽然结果是失败的,但尝试本身却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可以说,这就是她心中最理想的古琴样式。
……
他的收获,远比道心誓言直接反噬多得多。
“我要怎么做?”
……刚才我也就那么一说,它到底有几分能耐,我心里其实也没有底。”
一年之后。
真正迈出之后,孟周赫然看见了一个新的天地。
而且,因为她手掌从这“古琴”内部划过,古琴直接被她划成两断。
一团火。
她的指尖从这株“灵植”的叶片上穿过了过去。
……不过,你也不能将它简单的当成一个幻象,它毕竟还是我用三阶上品灵气为材编结而成。”
白芷看得眼馋,忍不住伸手捞了过去。
也就是说,她只要愿意,这琴音将立刻具备实际的功效。
凡是他能想到的一切可能性,似乎都可以通过这一流程跑通。
孟周想了想,笑道:“或许,你可以将它当成一面镜子。”
实际验证了自己制作的“山寨伪劣版”与“正宗原版”之间在威能上的天壤之别,孟周却没有丝毫沮丧,反而异常兴奋。
而且,在她的不断完善下,这架古琴显露出来的色泽和质地越来越有古风古韵。
不过,也只有外在值得一看。
仔细感应了一番,确实生出一种行将枯竭的感觉。
而后,白芷不再拘泥于乐器。
而后,“朱茜”往地上一趴,变成了一只凶威凛凛的妖兽。
当她的手指接触到古琴时,只有轻微的触感。
孟周道:“你不要只是说,你还要想啊,想得越清楚越好!”
其唯一的价值,便是它诞生的那一刻,验证了他心中所想。
他心中也给那新诞生的,原本满是问号的技能确定了名字。
“万象珠,就叫万象珠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