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看着玄尘消失的方向,深吸一口气,眼底浮现上一抹晦暗,但下一秒,又隐匿了下去。
下方,元灵府的人小心翼翼朝着已经没了生息的江映围了过去,以泽和瑾舟也带着凌渺离开了。
以泽将凌渺在客栈放下就离开了。
凌渺刚到达客栈,就察觉到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旺财和来福都不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她找了一圈,发现两小只躲在衣柜里。
旺财一见到她就泪眼汪汪,“凌渺!你终于回来了!”
凌渺一愣,“怎么了?你们被欺负了?”
来福:“不是,就是外面的动静太吓人了。”
凌渺:“啊?怎么个吓人法?”
两小只从衣柜里钻出来,落在凌渺的面前,旺财找出一只小木棍,握在前爪举得高高的。
“小狐狸课堂开课啦!”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寒小帅,这个女人叫寒小美!”
“这两个人从刚刚开始,就在客栈的大堂吵架!”
这个时候,来福捏着嗓子来了一句,“妹子!妹子你冷静一点!”
旺财接上,“我怎么冷静!那元灵府是不是上上下下都有毛病!出了那么大的事!结果他们话里话外全是在暗示被一个孩子害的!他们好大的脸!”
旺财凶巴巴地在屋内跑来跑去,还时不时随手暴打路过的物品。
“我现在就回去集结所有人杀过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从今天开始!灵玉大陆跟元灵大陆老死不相往来!”
“好啊!不是一个孩子就能害死他们的府主还灭门他们一个宗门吗!这么弱去死!”
来福嘴巴张得大大的张了老久,木木地转向凌渺。
“它学得太像了,反正寒小帅就是这样一直说好话安抚她,然后寒小美脾气极度暴躁。”
不久之前,楼下就是像这样噼里啪啦地吵了好半晌,寒韵脾气太火爆,渺子又跑了,直接就给来福和旺财吓得战术性藏了起来。
凌渺点了点头,江映成了那个样子,他那个儿子,很难不把账算到她头上。
又过了一会儿,寒韵打开门走了进来,她肉眼可见的有些凝重。
“小渺,你准备一下,我们准备启程回去了。”
凌渺点了点头,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寒韵,“师尊,我也可以出面跟他们说说。”
寒韵抿了下唇,“没事儿,不过,等上了飞舟,你记得老老实实呆在船舱里,不要随便出来。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随便出来哦。”
在登上飞舟前,凌渺给以泽和瑾舟传去了话,让他们保证月华宗的飞舟能够顺利离开元灵大陆的边境。
飞舟飞行途中,寒韵几乎是全程都站在甲板上,连寒诺都没有跟着灵玉府的飞舟返回,而是呆在了月华宗的飞舟之上。
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飞舟非常顺利地就飞出了元灵大陆的边境,并没有遇到找茬或者截杀。
月华宗的飞舟飞出元灵大陆边境。
寒诺轻蹙了下眉,回身看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环抱着双臂的寒韵。
“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寒韵也皱着眉,她回头看了一眼,元灵大陆边境的那层淡蓝色屏障,已经被飞舟甩在身后,离他们越来越远。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
大约一炷香之前,元灵大陆边境。
一个传送阵显现,江卓带着一群人,缓缓在守边境的众人面前落下。
众人赶紧起身,“府主。”
江卓目光狠戾,“等一下月华宗的飞舟出现,刚过元灵府的边境,你们便将之拦下来,我要亲自见一见月华宗的那个小鬼,看看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
“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把飞舟给我拦下来,抓住那小鬼的,我重重有赏!听明白了吗?”
此时有人问道:“可是府主,我们公然做这种事,不就等同于向灵玉大陆开战吗?”
毕竟月华宗可是灵玉大陆的大宗门之一,那月华宗主还是灵玉府府主的妹妹,这个大家都知道。
“闭嘴!”
江卓目光一凛,方才开口的那人被凭空打飞出去跪在地上,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江卓冷冷道:“那个小孩,还间接害死了元灵府的前府主呢,怎么不算他们灵玉大陆朝着我们元灵大陆宣战啊?”
“我们本身跟上面的关系就更好,这事儿就算闹大了,仙屿岛也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江卓刚说完,人就直直跪那儿了。
江卓:“!?”
不仅仅是江卓,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在瞬间,就被一阵不可描述的威压直直压到跪在了原地。
江卓直接懵了,他堂堂新上任的元灵府府主,在这么多属下面前被人用威压压到跪那儿了,那多丢脸啊!
但他挣扎了半天,竟然丝毫无法抵抗那威压,连将膝盖从地面移开都做不到,甚至还又向地里陷了一点。
一个身影缓缓落在了他面前。
江卓狠狠地抬头,正想放狠话,看看到底是谁敢这般对待元灵府新上任的府主,但当他对上青云阴翳的视线,直接就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青……青云大人……”
青云眯着眼睛,微微低头看着江卓,冷笑道:“元灵府的新府主,刚刚上任应该有很多事务要处理才是啊,带着一群人,在这里等什么呢?”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冒着冷意。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江卓身上的冷汗就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袍,他大脑一片空白。
“青云大人,我只是,只是家父过世得突然,而月华宗的那个小鬼,是最后一个见到家父的人,我……我只是想找她问问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有没有,看见什么异样的地方……”
青云笑了。
他缓缓在江卓面前蹲了下来,手悠闲地放在双膝上,声音放轻了一些。
“你弄错啦。”
“最后一个见到你爹的人,是我,我当时将他带走问话的。”
他直直地注视着江卓的眼睛,如同在看一个死人,“我当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