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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章 你未免太贪心
    江檀一般不会向周应淮提要求,甚至,她似乎是在极力避免这件事。

    今天对于周应淮来说,也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于是一丝不苟,尽善尽美。

    至于江檀,她给周应淮发完消息,就躺在床上发呆,醒来时天色已晚,男人站在沐风的阳台,正在打电话。

    江檀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心绪。

    手机屏幕幽幽亮起,显示冷空气还有2天就要抵达宁城,估计是要下雪了。

    周应淮的生日在冬天。

    江檀记得很清楚,1月20日。

    她默默算了下日子,刚好,满打满算,一个月。

    一个月...也够了。

    鬼使神差的,江檀起身,推开阳台的门,站在了周应淮身侧。

    他在打一个跨国电话,法语流利,说不出的动听。

    很多人都说,法语是浪漫的语言。

    而周应淮,他不属于浪漫,他是理性本身。

    只不过是皮囊太具迷惑性,才会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周应淮挂断电话,转过身时,看见江檀站在自己身后。

    他抬手,摸着江檀被风吹得发凉的脸,“站在这里干什么?”

    “偷看你。”

    “然后?”

    江檀扣住周应淮的手,踮起脚,亲他的唇角。

    “然后偷亲你。”

    纯情又温柔。

    而周应淮只是片刻的怔愣,便反扣住江檀的脖颈反客为主,欲望和侵略如有具象,情欲沾染其间,难以抽离。

    江檀却突然推开他。

    她眼眶是湿润的,在皎皎的夜色中,波光粼粼的一双眼睛。

    她突然喊他的名字,“周应淮。”

    “在的。”

    “今年夏天遇见你,我很开心。”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在夜色寂寥中,莫名叫人心口发紧。

    “...”

    周应淮看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给我捷径,我陪着你,是很公平。”

    江檀眨眨眼,笑得更加真切,只是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我不能做小三。”

    “...”

    “你要是结婚,我们就得分开。”

    周应淮看着她佯装镇定,却已经红透的眼睛,刚刚的欲念散的一干二净。

    他走向江檀,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尾,姿态放低,哄着:“你今天不是和我说,你想吃糖葫芦?给你买回来了,买了一堆。”

    他指了指那一整袋子的糖葫芦。

    江檀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很轻易的被扯开了话题,先是笑,之后眼泪掉下来,“那你不回我消息....”

    倘若是从前,在未遇见江檀之前,周应淮自己都不会相信,他会那么认真的去哄一个女人。

    他性子冷漠,难以共情,除了利益,不为任何人动容。那些年,外界传闻他不近女色是真的,但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嫌麻烦。

    为了片刻的欢愉,和一个人产生关系,真是麻烦的要死。

    他又实在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可是这一刻,他看着江檀沾染在自己指腹的眼泪,却感觉指腹那块肌肤有些异样。

    他尚未来得及细想,本心已经迫使他开口,说道:“檀檀,你知道的,一般除了正事,我都是不回的。但是...你如果很难过,下次你给我发这些,我尽量都回你。”

    字斟句酌,用词严谨。

    江檀看着周应淮步步退让的姿态。

    她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江檀,你究竟还要什么呢?这还不够吗?你未免太贪心了。

    这世间的事,最怕的就是不知分寸,越界的渴盼。

    江檀咬着糖葫芦,选择收回越界的步伐。

    下雪这天周应淮难得休息,抱着江檀睡在床上,表情很安适。

    那天晚上吃过糖葫芦之后,周应淮就让人将江檀的东西都搬到了主卧。

    周应淮说,冬天快到了,你手脚冰冷,我抱着你睡。

    实在是很温情的话。

    要不是有了孟彦西的提前点醒,江檀只怕是会不管不顾的陷进去。

    说来,那天的糖葫芦也实在是不算好吃。物是人非,十二中门口的糖葫芦,也早就不是江檀记忆中的味道。

    江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那天会给周应淮发了这么一条短信。

    如今细细想来,大约是想要一份偏爱。

    周应淮的偏爱。

    多可笑啊,他连爱都没有,更何况是偏爱。

    江檀确认,只有自己见过周应淮这个样子,她认真的看着周应淮沉睡的脸。

    他的睫毛很长,眼尾的弧度偏深,鼻梁高挺,唇薄,皮肤好得不像话。

    江檀和周应淮之间的关系,让她不敢去碰他的脸,只是乖巧的端详着。

    外人喊她一声女朋友,她不至于就不知深浅的这么以为了。

    江檀从来不是周应淮的女朋友。

    直到郑珩的电话打进来,搅乱了周应淮的睡眠。

    郑珩说:“应淮,带着你的江檀出来打麻将吧!”

    周应淮刚睡醒,眼神难得的柔软,甚至能叫人生出关于温柔的错觉。

    他看着江檀那双乖软的眼睛,摸着她的头发,说:“知道了。”

    江檀出门时,选了一件红色的大衣。

    她皮肤白,红色衬得她异常明艳动人,少了些仙气飘飘的感觉,多了些勾人心魄的美感。

    周应淮看着她半晌,淡淡的说了句:“这件不好看,换一件。”

    江檀没多想,愣了愣说好,转身就要去换,被周应淮叫住。

    周应淮说:“算了,我去给你找。”

    江檀对于周应淮的审美,还是有很高的期待的,以至于后者拿着一件鹅黄色的厚重棉袄出来的时候,江檀唇角抽搐。

    “你...给我找的?”

    “怎么?不好看吗?”周应淮一本正经:“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穿这个刚好。”

    江檀催眠自己:见的是周应淮的朋友,自己不丢人!

    默念了三遍,深吸一口气,拿过周应淮手上的棉袄,去换上了。

    说来也没有那么难看,只不过是款式像初中生穿的,甚至胸口还有一只小黄鸭。

    棋牌室在郑家的顶楼,郑珩专门留了个大平层,装修得像是古代书房,什么流觞曲水都整上了,风雅的不行,偏偏是打麻将的地儿。

    江檀一走进去,就被这个混搭风给震撼了。

    至于里面的三位,也同样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