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动作,引得阳台上几个人注意,一同看过来。
四目相对,僵持了几秒钟,何易枝敛回目光,拎着黑色的裙摆往人群里走。
她乌黑的长发,不施粉黛,第一次出席这种商业的活动,精致的五官透着的迷茫和紧张,格外引人注意。
没走几步看到秦宋,她冷不丁想起说好今早上去梁氏拿项链,却因为突发状况放了秦宋鸽子。
她迅速上前搭话,“秦助理,那个……调查勒索梁邵行的事情,怎么样了?那项链上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目前还没有,项链在车上,邵爷的意思是今晚回家带给夫人看看。”秦宋微微颔首,毕恭毕敬。
那项链是好几年前的款式,品牌商早就没了购买底单,何况限量版奢侈品倒卖的几率也很大,所以查了好几天都没头绪。
比起何易枝懂奢侈品,梁邵行的母亲梁夫人肯定对自己的圈子更熟悉。
何易枝肉眼可见的慌了,梁夫人可是知道她那条项链的。
“何小姐,您先忙,我去跟邵爷汇报一些工作。”秦宋见她不说话,再度颔首礼貌地侧身离开。
何易枝回过头,又看了眼阳台上跟众人吞云吐雾,谈笑风生的梁邵行。
她抿了抿嘴唇,还是一头扎入人群先办正事。
秦宋来到阳台,其他人见状识趣地离开。
不待秦宋开口,梁邵行先质问,“你告诉何易枝我在这儿的?”
以前何易枝会想方设法地打听他的行踪,虽然不会刻意搭讪,但总在他眼前晃就让他反感。
“不是。”秦宋摇头。
梁邵行诧异地看过去,“那她刚才又跟你打听我什么?”
秦宋硬着头皮解释:“也不是打听您,就是想打听那个勒索的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气氛有几分诡异,梁邵行将杯中褐色液体一饮而尽,放在小吧桌上,眉头紧紧蹙着。
良久,他吩咐道,“给我盯紧了她。”
从刘洋到拿照片勒索,如今又跑到这地方来,破天荒觉得她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指不定,又是什么引人注意的招数,他不以为意。
“是。”秦宋应声,转身隐入人群关注着何易枝。
——
商业界的个个面孔,对何易枝来说都是陌生的。
但她想找到三水风投负责人不难,游走在全场那个穿着花色衬衫的男人,浑身散发着这场宴会主人的气息。
旁人一口一个‘苏总’地喊着,还有些年纪相仿的直接喊他苏元岸,苏元岸始终笑嘻嘻的可见很好接触。
见苏元岸在一群人中抽不开身,何易枝端着桌上的一杯红酒过去,跟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擦肩而过,站在了苏元岸后面。
男人情绪高涨嘴里说着何易枝听不懂的商业案例,后退一步不慎踩到什么,顿时背脊就一片湿润感。
“对不起——”何易枝率先道歉,迅速放下已经见底的酒杯,“我陪您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
湿乎乎的感觉让苏元岸脸色不怎么好,他没顾上回应何易枝的话就阔步往洗手间那边走。
突如其来的意外,惹得其他人多看了何易枝两眼。
那些目光复杂,充满了各种猜忌,像连珠炮一样往何易枝身上砸。
就连阳台上的梁邵行都被惊动,他黢黑的瞳仁盯着何易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掐灭了烟,缓慢踱步回到大厅,舌尖抵着腮帮漫不经心将一切尽收眼底。
何易枝被那道目光看得有些促,微微颔首算是跟众人打了招呼,阔步跟上苏元岸。
“这是何家小姐吧?”
“她跑这儿来干什么?”
“这你还看不懂?肯定是冲着苏总来的啊,禾盛现在需要钱!”
杂乱的交谈在身后传来,就像风一样追随着何易枝,她加快步伐拐了个弯,才听不见了那些声音。
苏元岸已经在卫生间的洗手池旁了,但湿到的地方是后背,他无从下手。
“我来吧,苏先生。”何易枝抽了两张纸,扯了下苏元岸的衣袖,“您把外套脱下来,我给您吹干,里面的衬衫就擦——”
“不然,我们去楼上的房间?”苏元岸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过来,冲她一笑,“你帮我把外套脱下来吹干,把衬衫干洗好预计两个小时的时间,刚好把你要跟我说的事情,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