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大家满怀期待放下锄头,脱下身上的雨衣,又擦干净身上,进了大厅。
刚才闻着那样的香味,就一直念想着。
沈氏赶紧跟了上去:“你们,唉,让你们去我的家里,你们耳朵聋了。”
“两顿吃的,一晚住的,大房没有亏待你们吧。”
“家里有事,你们不帮忙,米你们也带走了。”
士兵们当作没听见,一个个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什么叫刁民,这就是刁民。
一道惊雷打在沈氏的面前,浑身一阵电流过体,沈氏晃了晃,脑门发晕。
等清醒过来,再看这里是在屋檐下,雷电竟然斜着打进来。
沈氏娘呀地惊叫一声,失魂落魄跑了回去,就连雨伞都抛下了。
看到一桌子丰盛的十几个菜肴,一道比一道硬,还摆了两瓶好酒,士兵们眼睛都亮了。
可是却不僭越规矩,等主人家都坐着了,他们才坐下。
“兄弟们干活辛苦,在我们家里不用客气,痛痛快快吃。”
孟武爽朗地,给大家斟满了酒。
“都是烈酒,喝了暖身子,下雨天干活更有劲。”
渐渐地,兄弟们也就放开了。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阿嚏。”谢闲打了一个喷嚏,他皱起眉头,觉得不可思议。
不会吧——
他本来想借着喧闹的人声掩饰,不过大家还是都看了过来。
孟武惊讶:“谢兄弟,你生病了?哎呀我忘了,你才养好伤没多久,身上怕是有些隐疾,这样淋雨肯定是不得行。”
“不行,下午你养着,不能再去干活了,你离家里远,要是你有个好歹,我不好给你家人交代。”
谢闲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做这种脏活累活,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陆慕道:“伤也好了好些日子了,谢公子还受不得雨水刺激,身体有点弱了吧。”
谢闲就知道陆慕要趁这个机会取笑他,心头是一阵恼火,这个死陆慕。
“不碍事,不过是一个喷嚏而已,说明得了什么,谁不打喷嚏。”
谢闲摆手:“接着喝。”
一边将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谢大哥,还是不要喝了,我听着是着了风凉,再喝酒要加重情况。”
孟宁也劝说。
谢闲沉吟了一下,他有任务在身,没必要跟陆慕较劲。
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就真的如这个家伙的愿了。
“好,那我就以茶代酒,兄弟们热闹,我不能缺席。”
淋漓尽致吃了一顿,外头的雨小了些。
大家又重新挽起裤腿,撸起袖子,跳到沟渠里去干活。
二房两兄弟是说什么都不让谢闲忙活了。
“谢兄弟,你可以和大妹切磋棋艺。”孟武拍了拍谢闲的肩头。
虽然谢闲是顶头上司,但还是以前的相处方式让人轻松舒服。
谢闲看向孟璃:“既然如此,还请大姑娘赐教了。”
孟璃:“谢闲,我不想和你白下,你跟我下,要下赌注。”
“怎么,又要跟你买盐茶。”
上次刚买的,还没有运到目的地呢。
“一百两一次。”孟璃说。
半个下午过来,她赢了谢闲一千两。
谢闲就没有赢一场,因为孟璃的下法千变万化,他好不容易摸透一种,她又拿出另一种。
最后,无奈地摸出一千两,放在孟璃的面前。
孟璃满意地收起来,有钱人的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这就算是学费。”
总觉得这样对谢闲有点不公平,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放心,等再过两三年,你应该就能赢我一把两把啥的。”
“拿了我这么多钱,孟姑娘总要教我几种可以融会贯通的下法吧。”谢闲道。
孟璃想了想,的确,不然,这个钱她拿得不太安心。
就指点了谢闲几种,再下两盘,果然谢闲长进不少,就连孟璃都有点惊诧他的悟性。
收了棋盘,谢闲又打了几声喷嚏,目光都没有那么清澈了。
“药。”
谢闲跟孟璃伸手。
这样的小病,又是个别有用心的人,孟璃才不想管呢。
不过,她本来也是个大夫,总不能人家要了都不给。
就扔给谢闲一瓶治感冒头痛发热的复合药。
“以后这些小痛小病的,别来找我。”
谢闲吃了一颗,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他观摩着瓶子,摇头笑。
“这丫头,到底是哪一路神仙。”
到了傍晚,屋前屋后的沟渠通好了,按照孟璃的提议,可以排七天的降雨量。
这个消息被孟武传到了各家各户的耳里,见二房拿了这个主意,大家也有学有样地跟着。
也有点效仿攀比心态,就是别家的排水好,自家也可以弄好。
不能像二房那样发大财,但二房做的一些事情,他们也是可以做的。
三房看着忙碌的士兵们,心里面庆幸,幸好,没有把人赶走,不然,够他们辛苦的了。
而这个时候,大房那边迟迟没有进展。
孟老大不干活,孟华不干活,两个妇人更说女人不能泡雨水,不然宫寒又感染啥的。
眼看着一家家进度完成,孟老大恼得不行。
还不知道别家怎么笑话他们大房呢。
“你都生了几个了,绝红了生不了了,也不能泡?”
孟老大怒目盯着沈氏:“士兵也喊不过来,没用的东西,你去挖。”
又对孟华和李氏骂道:“都去挖,挖不好谁也不能吃饭。”
眼看着水快要淹到屋子了,不得不行动了,到时桌椅都要飘起来。
为了表个态度,孟老大披上蓑衣,拿起铁锹,咬咬牙冲进了雨中。
其他人,男男女女的,也只能顶上。
这个时候,挖好沟渠的人家,休息的休息,做饭的做饭。
拓宽挖深的沟渠,起码能再撑两三天,到时候还下,就再想办法。
不得不说士兵们入住农户家里,是相互成全。
三房那儿排水沟渠也处理好了,听说雨要是一直下下去的话,还要再挖深挖宽。
家里只有两个男人,万氏又怀着身子,现在七个月了,是万万不能到雨中去淋的。
所以一合计,那几个士兵就让他们留下来吧。
这会儿,二房正在吃晚饭,比中午那一顿还要丰盛。
忙了一天,大家都腰酸背痛的,这下子放松下来了,都尽情地吃喝。
到最后都醉了,纷纷回房睡觉去。
谢闲醉醺醺的,拉着陆慕要跟他下棋。
被爪子按在肩膀上,陆慕眉心突突跳着,脸上一片不耐,将他的手拍开。
“我下棋技术可是长进了不少,不敢跟我下?”
陆慕哼了一声:“真有信心。”
下了一盘,陆慕还真的输了,再来两盘,又输了,每一次就差那么几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