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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做真正的夫妻
    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也没有给过她什么保证。

    但是他却这样做了。

    危难关头,不顾生死。

    她相信,时间提前到一个月前,甚至两三个月前,他也能做得到。

    她像他的手放在心口上,低头,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郑重,温柔。

    “陆慕,我要跟你,做真正的夫妻。”

    “我什么都不怕。”

    陆慕眼皮似乎动了动,他好像是努力了一下,可是醒不过来。

    “你好好养着,有我在你的身边,一直陪着你,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大哥好好的,我们二房的每一个人都好好的,你也是家里的一员,你要好起来啊。”

    如果大哥步步高升,如果二哥仕途顺利做了官,他们都会成为陆慕的助力。

    他们这个家会越来越强大昌盛,他们什么都不怕。

    他们不会拖累陆慕,也不会被陆慕拖累,大家相互成全。

    孟璃给陆慕插好了流食管,走出帐篷,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几个菜很快就好了,摆到了桌上。

    齐小莹赶紧将孟璃给扶坐下。

    又把打好的饭端到她的手上。

    “大妹,你多吃一点,快把体力精力补充过来。”

    “大家也吃。”孟璃说。

    二房的人默默吃饭,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着。

    陆慕最开始的关头算是挺过来了,可这只是一个开头,不能保证以后一定能够安然痊愈。

    就像当初孟武一样。

    不过,孟璃把该做的都做了,就看陆慕自己的造化了。

    吃好饭后,孟武进去帐篷一会儿,然后出来,坐在一块石头上,捂着脸,垂着头。

    夜色已经很深了,银灰色的月光洒落在这一片石原,照在孟武的身上,显得消沉又落寞。

    孟璃在大哥的身边坐下。

    “大哥,陆慕我相信会好起来的,这点困难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这也不过是她安慰人的说法,实际上她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感染,一个高烧,甚至就可能要人命。

    而且原先大哥的休养条件要好一点,现在这么多人住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病急性传染。

    孟武摇头:“我就是在怪我自己,要是警惕性高一点,躲避快一点,何至于要陆慕冒着性命危险救我。”

    “现在陆慕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看一眼就觉得十分难受。”

    “在那样的情况下,大哥要保护人,难免会分心,换做任何人都一样,换做我们孟家二房的每一个人,陆慕都会豁出生命去拯救。”

    孟武脸上一阵动容,越来越坚决。

    “好妹夫,好兄弟,他用性命护我,我以后也会用性命护他。”

    “大哥要不断强大,咱们家以后要有文臣,要有武将。”

    “这样,陆慕也会减轻一些压力。”

    孟璃看起来只是随口一说,可是孟武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好,大妹,我会努力,努力到能够说得上话的程度。”

    孟璃笑了笑:“大哥不必消沉,大哥应该感到欣慰,欣慰我们孟家有这么好的女婿,我也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成为大哥的动力,至于陆慕的伤情,就交给我。”

    孟武的心结解开了,他们一家子,就是愿意相互付出,甚至是牺牲,都把彼此当成最重要的人啊。

    是他,他也会这样做。

    有这样同心协力,温暖幸福的家,便是他人生最大的福气。

    陆慕情况特殊,营地多批了一顶帐篷,孟璃和他住在一顶帐篷里。

    睡觉之前,孟璃好好给他检查了一下,全身每一处伤口都不放过,又给他把该用的药用上,然后才躺下来。

    她握着他的手,脸轻轻地挨着他的肩头。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急促,这是重伤缠身的缘故,睫毛偶尔颤动一下。

    “陆慕,我会时时,刻刻,都陪着你——”

    孟璃说完这一句,就感到她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

    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男人都能听得见。

    于是,就忍不住多说了一些。

    “其实,一开始你到陆家做相公的时候,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但也想过,我们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你对我好,哪怕不是发自真心,只是为了履行你的责任,都没关系。”

    “现在,我知道了你对我并非没有情意,知道了你对孟家二房的担当,我想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事情称得上圆满,这就是。”

    “陆慕,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幸福的夫妻,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我的命就是你的。”

    陆慕静静听着,他的神态逐渐祥和,好像被和煦的阳光照耀。

    渐渐的,为了不打搅男人睡觉,孟璃就不说了,但是她没有睡着,一边手上,抓着一根电击棍。

    她在警惕着,警惕一个人。

    二房的人除了她,都觉得那个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知道,眼下的情形对于那个人来说,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不远处,谢闲坐在一块石板上,手上拿着一个酒壶。

    他好像在思索什么,时不时饮一口酒,喝着喝着,眉宇间就有了一点醉意。

    “公子快点拿决定吧。”长阳低声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家店,孟姑娘医术好,陆慕痊愈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就不好对付了。”

    “陆慕一完,豫王府只剩下一个支撑,老豫王一人,难以撑起王府今后的命脉,彻底败落是迟早的事情。”

    豫王三十岁才得陆慕,现在已经快要五十岁,豫王妃几年前又死了,豫王是个专情的,不可能再有子嗣。

    谢闲将酒壶里的酒灌向嘴里,喉结滚动着,酒水不断顺着脖子流下。

    然后,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低下头,墨发垂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庞。

    “长阳,你也知道,趁人之危,不是我做得出来的事情。”

    “公子曾经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何必讲这么多的道义。”

    “等到陆慕好起来了,又要增加许多困难,公子何必自寻烦恼呢,将豫王府的希望彻底断绝在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去了。”长阳急了,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