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过去了,东河村和西河村一共发现了四十多个病例。
这些日子孟璃都在苦心钻研,冥思苦想,她自己也试着配了两种药出来,可是没有太大的成效。
其他的村子不时有死亡的案例传来,但这两个村子因为能够服用抗生素,除了郑老头,暂时还没有谁因这种传染病死亡。
经过这件事情,东河村的人对孟璃也是完全的心服口服。
是县主保住了大家的命。
现在就希望配方快点出来,因为县主说了,就算勉强维持着,没有特效药也可能会复发。
孟璃本来以为,用几天的时间就够了,可是她低估了这种细菌的厉害。
眼看着其他村子死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让营地的人去送抗生素和其他药品。
这一天大将军带着其他的伙伴飞回来了。
它们叽叽喳喳地,禀报各个村子的情况,正在生病的,死亡的,孟璃一边听一边记。
从方圆五十里,到一百里,再到三百里,五百里,八百里——
这种传染病到处蔓延。
最远,甚至到一千五百里之外的中部地区。
“主人,中部的情况最严重,很多村子的人全部都感染了,死了大半。”
中部,也就是尹州地带。
孟璃又想,漯河贯通南北,偏偏中部最严重,其中难道有什么缘由?
陆慕也拿着一封信走过来:“中部尹州大桥一带时疫大爆发,全羽本来打算南下建造大桥,现在已经耽搁。”
“朝廷早发现了中部的情况,派了大队士兵前期封锁,不允许那里的人北上。”
不允许北上,就允许南下了,孟璃心里面冷笑。
陆慕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道:“君上,本来也不算一个圣明之人。”
身为天子,都有自己残忍之处。
“不过天子已经下了诏令,谁能够弄出时疫的配方,重重有赏。”
陆慕看他媳妇的眼神,又多了一抹期待。
他相信她,也希望是她。
孟璃自然是心动的。
她前面做的这些,不仅仅是体恤大家的痛苦,也是在为自己以后铺路,要她完全没有私心地付出是不可能的。
她的追求,不仅仅是成为富婆。
而太医院汇聚了全国最顶尖的大夫,他们在一起研究配方,快的话也快。
她要加把劲了。
“尹州大桥方圆,需要好好调查一下,甚至可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等。”
因为管家说了,是人祸。
如果真的是人做的,那些人可能还在观察进展,甚至想办法让疾病传播得更广。
陆慕神色一动,他压低了声音:“阿璃,你是怎么想的?”
“我怀疑中部就是发源地,如果是的话,就要在那里找原因。”
最严重的,十有八九是发源地。
“好,这件事情我会重视。”
为了避免谢闲搞破坏,中部那里他已经派去了一队顶尖人手,只需要一封飞鸽传书。
孟璃整理各个地方的情况,不说最严重的中部,就南国这一片,已经有不少村子相当的急迫,甚至每天都死几个人。
然后她排了一下医药物资,根据每一个村子的严重程度,确定物资的数量。
这些,都要边防营地去做。
本来这个边防营地,是谢闲为了盯住陆慕向皇上请求设立的,可是在前面的自然灾害和这一次的时疫里,他们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反而帮了她不少忙。
等她这里好了,孟武就带着边防营的士兵们来了。
这么多村子,南国这么大片范围,光光一个边防营是不够的。
他们只能照顾近一点的村子,除了发放物资还要负责消毒,也是一桩辛苦活。
“该请示镇南将军和白应将军了。”陆慕道。
县衙那里已经在行动,人手也是不够的。
“嗯,我听说这二位将军心怀黎民百姓,大仁大义,相信他们很愿意出动兵力帮助。”
而且也趁这次机会,跟二位将军培养一下感情。
白应将军是早就同意了,至于镇南将军,喝了他们不少美酒,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
但镇南将军不是那种白拿人好处的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方便。
陆慕知道孟璃的想法,跟他想到一处去了。
边防营的士兵们很快来了,把物资往马车里搬。
这些士兵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在这样可怕的时疫面前,一个个脸上都是无畏和英勇。
孟璃看着大家忙碌,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心中却不能有半分轻松。
眼下情况,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结束。
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一身晚波蓝的如云锦袍,显得男人俊魅的五官多了两分寥远疏淡。
孟璃抱起了手臂,好笑地说道:“好些日子没见了啊,不过谢公子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呢?不会是为了躲传染病吧。”
谢闲一听哼了一声:“不过是出去走一走,你就把我想成胆小鬼了。”
孟璃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
谢闲脸上多了一抹好奇,微微倾身:“为什么?”
孟璃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流转过一抹寒意:“因为中部爆发了时疫,尹州大桥的工程耽搁了,而你去也是为了工程的事。”
虽然全家拿了他的方案,但是要等大桥完全建好了,才会真正地支持豫王府,要是大桥中途出了什么问题,全家的态度肯定会不一样。
被猜中了心思,谢闲倒也不意外,他直起身来,脸上一片理所当然。
“这个嘛正常,如果我能做到,那便是我的本事,如果你们防得住,那是你们的能耐。”
“只不过再不管怎么样,有人拦着,大桥终归是不顺利的,一不顺利,怕就是方案晦气,天意阻拦,然后——”
谢闲放轻了声音:“县主,豫王府和全家还能合作吗?”
他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可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对立和敌意。
孟璃稍微沉默了一下:“你不会得逞。”
她的手伸上去,放在了谢闲的额头上,唇角扬起。
“在发烫,是不是感觉身上有点痛,有点痒。”
“不过,我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