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政见不合,拥立的对象不一,这十几年来,豫王府遭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豫王又是正直坦荡之人,防不胜防,所以屡次被绊住,很多时候,皇上都知道,豫王府是被算计,可是证据确凿,不得不罚。
也正是因为皇上对这些党争十分清楚,如果边境有大战,绝对离不开豫王,所以才保留下了豫王府。
而那些人,却是在不断找机会,要把豫王府踩到底,踩到再也爬不起来。
可是皇上的这一点需要,却是豫王府崛起的希望,只要能给的,皇上都会给,但是这要豫王府首先顶住各方的压力,要自己争气。
陆慕在南国,为保留豫王府命脉,为豫王府筹谋,皇上是有几分有数的,可却未曾提起。
孟璃听陆慕说起这些,他不疾不徐的语气,却让她感到有些压抑。
有的时候,并不是你真的做错了什么,可是你比别人善良,别人好拿捏你而已。
“陆慕,当一个人拥有权势和地位,仁善正义可以成为他装点的门面,可以成为他的一种手段,但绝不能他对待那些小人的内核。”
“仁善和正直从来都不该用在朝堂上,这是对百姓才能真正展露的东西。”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奸臣奸,做一个好臣子,要更奸。”
陆慕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神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了悟,也是一种洞然和赞赏。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好人没好报,为什么皇上也不支持正直的臣子?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阿璃,是你点醒了我,没错,要比他们更奸更狡猾,才能站稳脚跟。”
“我的父王是过刚易折,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秉性,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
“他以为,心胸坦荡,忠君为国,正直正义,皇上自然会给他公道,可是皇上面对的不仅仅是他一个臣子,而是整个朝堂,所以就多了这么多不甘和委屈。”
就是要有手段,要会算计,甚至先发制人。
孟璃笑道:“父王这样的人,在那些人的眼里就是一只白兔,就是一头肥羊,可以肆意来践踏,分走它手上的权力。”
大臣的权力是有限的,你有了我就没有,这也是针对为什么那么激烈的原因。
“我要好好回父王一封信。”陆慕道:“现在回去,也好,但不是最好的时候。”
“京城那里,还是要靠父王顶着。”
现在豫王府刚刚崛起,如果他回去,必然会引起人注意,引来多方攻击。
在这里养精蓄锐,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陆慕拿起孟璃的手,柔声:“我等着那一天,我们一起回去。”
他现在就有点迫不及待,因为父王接纳了他的妻子。
几天后,京城快马加鞭来了一队人。
这一次比上一次规模更大,打头的更为尊贵肃穆。
这一队人经过了村路口,就往孟家二房这里来,气势腾腾,马蹄儿扬起黄沙。
知道又有大动作了,村里人纷纷跑出来看。
“又要出什么事了,不会孟家二房又有封赏了吧。”
“我怕是了,这一次是可以猜测的,因为璃丫头拿出了时疫配方,拯救了这么多人。”
大家都满眼的羡慕,等着看是什么样的封赏。
大房三房的人也来了,万氏前久生了一个小子,现在还没有出月子,也抱着孩子来围观。
“这些人身着京服,一个个看起来像是不好惹的,我怕是来捉拿犯人的吧。”沈氏抱着手臂,冷笑一声。
“不知道有的人家又造了什么孽,犯了什么错哟。”
“你就闭嘴吧,前面每一次都打脸,这一次说不定人家又要更上一层楼,反正是咱们八百辈子都不敢想的。”有人嘲讽她。
这一对人马在孟家二房的门口停住。
当先的马匹上,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吕公公,左右两边是皇上的御前侍卫,挑的身手极其好的两位。
至于跟着的队伍,也是从皇城内军挑选出来的。
这一支队伍来到,就等于是皇上的脸面,等于皇上亲自驾临。
“清平县主孟璃接旨。”吕公公在马背上拿出了圣旨。
孟璃和孟家二房所有人都走出来,听说有一只京中人马抵达清水镇的时候,孟武就从边防营地回家了,果然是奔着大妹来的。
大家都跪下。
吕公公先看了一眼当先的孟璃,见她额头饱满,眉眼之下藏着聪睿之气,整个人亦显得干练利落。
不由得微微点头,一个村子里面土生土长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秉质,这怕是老天在照应。
他宣读起圣旨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疫祸国殃民,清平县主孟璃,仅用半个月的时间,就研制出了时疫配方,挽救了几十万人性命,也预防了全国感染,功劳卓著,大楚国有如此能人,朕心甚慰,特封清平县主为永乐郡主,赏赐乜阳,韵洲二处封地共三百里,可募兵五千人,再赏黄金五千两,白银三万两,珠宝三箱,锦缎布匹八箱,望永乐郡主再接再厉,忠君为民,再创贡献,钦此。”
乡民们纷纷都惊呆了,好家伙这是直接封了一个郡主啊,等于是亲王的女儿了,不但有肥沃的封地,还可以募兵,五千人够一个小规模了,完全可以带去战场上打仗。
大家都跪了下来,直呼永乐郡主千岁。
大房三房的人站在人群中,面面相觑,显得十分的突兀。
他们不服气又不甘心,可是又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吕公公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孟华扯了扯沈氏的袖子。
大房和三房的人一起跪下了。
他们低着头,全身好像都僵住了,腿脚都很无力。
他们就不明白了,都是泥腿子,为什么二房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真想问问老天,为什么就给二房这样好的运气?为什么要眷顾这一家人?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以前被他们踩在头上侮辱嘲笑的孟家二房,现在他们要跪在孟璃的面前,而且是不得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