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喜欢积极向上的人,会从那样的人身上看到激励自己的力量,看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孟宁当然也不例外。
而且,在孟家二房这样的家庭,每一个人都在不断上进,他希望自己的妻子,也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再说,这也是对齐小莹自己的成全,要不然看着二房的人一个比一个优秀,她自己心里面也会不安,会有压力。
齐小莹记忆力不错,学东西快,把孟璃说的全部都记了下来。
回到厨房做饭,她还在脑子里把孟璃的话反复回想了好几遍。
吃饭的时候,孟璃突然想到,林将军不是给大哥放十天的假吗?怎么她一起来就看不到大哥,难道他又去边防营忙了?
“二哥,大哥呢。”
她这样问,就看到大家的眼里露出了促狭的笑。
“大姐,你不知道,大哥跟着白姐姐跑了。”孟瑶也是笑嘻嘻说道。
“啊,跑了?”
孟璃心想,难道是因为她睡过了头,错过了什么好事?
“还真跑了。”孟宁道:“一大早白姑娘要离开,大哥说去送她,我们都以为只送到村路口,结果大哥一直送到了南大营,现在还没有回来。”
又补充一句:“我看大哥要在那里待上几天才肯回来了。”
齐小莹捂嘴笑道:“白姑娘要走的时候,大哥把能带的酒,专门给她装了一匹马,门面里那些好吃的零食,他也装了好几袋,每袋有四五十斤,说白将军毕竟是女子,女子都爱吃零食,马儿都快要跑不动了呢。”
孟璃摇头笑,天,大哥这么热情,甚至巴不得把这个家都掏空,看来等一会儿她要去门面里添些货品了。
白惜弱的确不好追求,看她对大哥最多是不讨厌罢了,大哥既然放假这么多天,在南大营那里待些日子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等吃过中午饭,陆慕就带着十几个人来了,除了婆子杂役厨子那些,又给门面添了两个人。
“挑的都是镇子上口碑好的,放心用。”陆慕说道。
“嗯,你去吃饭吧,都给你留了菜。”孟璃说。
他们家里留菜不是留剩菜,是要吃饭的时候,单独打一份出来。
孟璃让这些人按照不同的身份排好队,然后给他们交代,厨子杂役婆子都有哪些要做的事情和注意事项,作息如何换班,这个家要保持到什么样的程度,以及请假制度等等,很是熟练麻利,齐小莹就在一旁看着。
心里面一阵赞叹,大妹真的是什么都会,以前家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些人,好像大妹的这种本事是天生的一样。
“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找我二嫂,她会给大家张罗安排。”孟璃说着,适应齐小莹站在正中间。
齐小莹想到前面孟璃交代的,管家要严肃,要有威严,要雷厉风行,让人产生信服感。
所以她脸色变得肃然起来,按照前面孟璃的引导,把大家分派到不同的岗位上去。
二房的院子有一排宽敞的倒座房,一半用来堆放货品,其他四个房间都空着。
齐小莹带着婆子,选了两个房间,做了男女的通铺,这样大家就有休息的地方。
这是前面孟璃交代的,这些人都打算留家,这样用起来要方便不少。
既然是留家,就要给他们弄房间,但是又不能把那些剩的房间全占了。
所以她就想到这种通铺的做法。
孟璃看着,心里面琢磨,她甚至怀疑,齐小莹是不是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可以说是一点即透。
“二哥,你看二嫂原来有这样的能耐。”孟璃对孟宁说。
“你二嫂也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她总觉得平时做的那些杂务琐碎没意义,能把她管人的本事培养起来也好,她心里面有成就感了,自己也会快乐许多。”
孟宁笑了笑说道,他只是夸了一下白惜弱,哪里想到会激起了齐小莹上进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她喜欢就好,他也喜欢看到她这种带着希望又充实的模样,好像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一开始齐小莹还是有些生疏,免不了有来问孟璃的地方。
过了两天就熟练了许多,可以独立管人了。
管人不仅仅是管人那么简单,她也试着学会察言观色,只有清楚这些在家里做事的人在想什么,才能更好地管理。
还是没有找到谢闲,陆慕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冷沉。
他立在窗格前,一脸的森然。
那天的情形,还不时在脑海里浮起,他的手指缓缓收紧。
以前他有无数次杀谢闲的机会,都没有下手,这一次真正下定决心杀他了,却连着日夜找不到人。
他很清楚,一开始没有把人拿下,真的要在京城相见了。
“谢闲,那就在京城见吧。”陆慕缓缓说道,寒意从唇齿间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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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城通往清水镇的那一条路上,那一对乞丐夫妻正在艰难前行。
男人的一条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他拄着拐杖,每前行一段距离,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他的妻子一脸的痴呆,怔怔茫茫地跟着他走,他走到哪跟到哪,他停下来,女人也停下来。
男人靠在路边的泥壁,喘着气,黑红的脸更加红了。
他不仅仅是一条腿折了,另一条腿也受了损伤,落下了陈年的隐患,每走一步都要咬紧牙关,有时候伤筋动骨的,甚至要休息好些日子,所以回家的路才走了这么多年。
男人本来是想靠着休息一会儿,不过他的腿受不住了,慢慢坐了下来。
他受挫地叹了一口气。
别看只是几十里,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呢。
女人也挨着他坐下来,她低头替男人检查膝盖,一颗冰凉的眼泪,掉在男人的腿上。
男人顿时就心疼起来,抓住她的手:“老婆,不要哭,我们一定可以回去,见到我们的孩子,只剩下几十里路了,快了,我保证,不到半个月就能回到家里。”
女人的眼泪却更加汹涌,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回到家。
她看得出来,男人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