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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樰泷在望月楼门口恭送墨汀风和桑濮离开,看两人背影彻底混入水街人流之后,他收了脸上谦恭的神色,一拂衣袖,回身进了店。
刚进店门没走几步,一个粉嘟嘟的身影自阴影中蹦跳而出,奶白的小手一伸挽住了束樰泷的胳膊。
“泷,你们聊得怎么样?”
束樰泷并不回应,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径直往自己房间走,李清水也不再多言,紧随其旁,小碎步急匆匆拽跟着,就这样也不舍得将手从他胳膊里撤出。
刚进房间,束樰泷反手一拽,门一关,将李清水压在了房门里侧。
伸手捏住她瓷娃娃般粉嫩的下巴,束樰泷眯眼审视着她,原本儒雅清润的脸上多了一分危险感。
“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李清水长长的睫毛扑闪,“啊?我没……”
话未说完,厚嘟嘟的粉唇已经被束樰泷狠狠擭住,连吻带咬,丝毫怜香惜玉也无,直到李清水吃痛红了眼,连连拍着他的肩膀求饶才放开。
他用拇指蹭掉李清水嘴唇上沁出的血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因此多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这就是说谎的代价。”
李清水疼得眉头直蹙,却也不敢躲。
束樰泷看向她的眼神既温柔又冷漠,像一片广袤冰原里点了一小堆火。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李清水垂了眼眸,再抬起来时,眼里全是幽怨。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因为我是女人,因为我对自己的男人有天然的直觉敏感,我知道你急慌慌赶回来,肯定与她有关!【暗格】刚得到司尘大人收到尸陀面具的消息你就急着赶回,不是为了她还能是为了谁?”
李清水眼里水汽越来越重,幽幽然盈盈欲滴。
“你说美人婉约,君子好逑;你说非她不可;你说初识只是萍水相逢的欣赏,随着了解对她渐生男女之情;你说看上她了,很喜欢,想要。”
她自嘲笑出声,收回手开始解自己腰间绣带,掀开薄披外衫露出漂亮的肩和锁骨。
“敢问束老板,您对宋微尘到底是哪种喜欢和想要,是对我这样么?”
“是如我这般,被你强喂下避子汤,日日被你在床第间纠缠寻欢,却得不到一个正式名份的喜欢吗?”
伸手拂过李清水香肩,束樰泷喉结滚动——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迷恋她的身子,而且从方才进门他就闻到了,宋微尘来看面具留下似有若无的她独有的铃兰幽香。此刻混着这香味,看着眼前的李秋水,束樰泷情迷意乱,难以自持。
一把拦腰将李清水抱起,几步走到榻前扔在床上。
与他温柔儒雅的外表不同,束樰泷在床第间极尽狂野粗暴。
世人形容此事为云雨之欢,但放在他这里,恐怕得改成“疯云骤雨”才贴切。
一时间分不清李清水是欢愉还是痛苦,她那凤仙花染出粉橘蔻丹之色的漂亮指甲深深嵌进束樰泷宽朗的后背,一声声血啼婉转萦绕房内不散。
两人此刻光景,元曲中有一句最得益彰,“销金帐里鏖战,一霎时魂灵不见,波翻浪滚,香汗交流,泪滴一似珍珠串,枕头儿不知坠在哪边。”
……
不知过了多久,李清水幽幽醒转。
睁眼便看见束樰泷衣着齐整,发鬓一丝不苟,端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泷”。
李清水虚虚唤了他一声,声嘶暗哑。
她斜斜撑着身子勉力从床上坐起,一双小腿如铅似坠,只好倚靠在拔步床的床架上,眼色慵懒的看着他。
见她醒了,束樰泷倒也难得迁就温柔,放下笔墨,回到床沿坐下,拉过李清水如葱白一般的柔荑握在手心。
他也知今日因着宋微尘残留的气息有些失控,对李清水的索求狠过往日,心里多少有丝愧疚。
“前两日我在关外得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改明儿让精工师傅雕个玉佩送你。”
……
“泷,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明知这个问题不该问,尤其是想得到束樰泷这种男人的聪明女人绝不该问,可架不住此刻身心俱疲,她不想再强迫自己“聪明”。
果然,束樰泷眼神里那簇温柔的火苗抖了几抖还是熄灭了,他将李清水的手松开,兀自站起身。
“水儿,我可以宠你,但想做我的女人,有些事情就别太较真,以免伤感情。”
李清水心里黯然,他用的字眼是“宠”,还是勉勉强强的“可以宠”,绝非喜欢和爱。
认识这么久,束樰泷从未对她言及喜欢与爱。
相比之下他对宋微尘的用词却丝毫不吝啬,“欣赏”和“喜欢”当着墨汀风的面都能轻易说出口,哼!他说的还是“很喜欢”!
李清水想起彼时在落云镇布庄,束樰泷信誓旦旦同自己说“宋微尘必须得死,但不是现在”她就想笑,即便朱雀与他对这个丫头有场“大交易”在先,但看他今时今日那副“君子好逑”的模样,他还做得了这场生意么?
李清水想起那时宋微尘以桑濮的身份被掳进鬼市,束樰泷没同任何人商量就擅自将大东家朱雀的面具交予庄玉衡,还暗戳戳的指点他“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这面具”。
而后又让她扮作一同被掳进鬼市的官家女子,在地牢中暗中照看宋微尘,说是要在时机成熟前“保护好交易品”,要以防万一保她不死。
他真的只拿宋微尘当交易品?
呵呵,这甚至都不必动用女人的感情直觉,李清水第一个不信。
李清水很想问问束樰泷到底喜欢宋微尘什么,又是何时喜欢上的,可她不能开口。
……
她离不开他。
所以她该骗骗自己吗?毕竟“宠”听起来似乎可以更任性妄为一些。
在爱情里失去期待的女子往往会变得聪明而隐忍,李清水抿了抿嘴,作出一副低眉顺眼状。
“泷,我是你的人,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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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樰泷对她颔首低眉的臣服显得很满意,点点头,嘴角终于有了一抹笑意。
“这才像话。”
“还有,像今日这样隔墙偷听的鲁莽行为,以后切不可再犯!”
说起这个李清水一脸困惑,她明明喝了隐踪药水,六个时辰内就是个“透明人”,根本无法察觉和追踪行迹——若非已经服下解药,此刻束樰泷也依旧看她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窗外?”
束樰泷原本背对着李清水,闻言转身看向她,脸上的神情颇为耐人寻味。
“墨汀风告诉我的。”
“什么?!”
李清水满脸掩饰不住的惊讶,墨汀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