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摇头,“主子,您冷静一下,王爷没有事!”
“没有事?”江岁欢指着顾锦,惊慌失措地说道:“他中箭了啊!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那不是王爷,江昱出现以后,王爷就去外面带兵镇压了。”白梨解释道。
江岁欢怔住了,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中箭的人不是顾锦吗?”
“不是。”白梨又摇了摇头,“是别人,而且练过金钟罩和龟息大法,不会有事。”
江岁欢半信半疑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顾锦,那张面孔是那么的熟悉,她一看过去,心脏就跳动得厉害。
“不行,你得让我亲自确认,不然我不放心。”江岁欢说道。
白梨犹豫了一下,见她的态度十分坚决,便说道:“那好吧,但是您要装得正常一点,就当作跟他并不熟悉,只是以太医的身份救人。”
江岁欢点头,“嗯,我会的。”
周围乱糟糟的,并没有人关注她,倒是有一群黑衣人把顾锦围住了,江昱和紫绵也在旁边。
她放缓呼吸,从容不迫地走了过去,道:“我是太医,让我来看看。”
黑衣人后退了一步,江岁欢大步走到“顾锦”身边,先是观察了一眼他的耳朵,确认了此人不是顾锦以后,才完全松了一口气。
江岁欢不会分辨易容术的痕迹,但她能够看出此人的耳朵和顾锦不一样,虽然只有细微的差距,但她还是看了出来。
她握住了这个人的手腕,闭上眼睛摸索着脉搏。
没有脉搏。
这一瞬间,江岁欢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动,连带着呼吸都停了下来。
虽然知道这人不是顾锦,甚至连死人都不是,只是用了龟息大法的缘故。
可是看到他的脸和顾锦一模一样,江岁欢心中还是觉得无比悲伤。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黑衣人重新围了上来,把她挡在里面,不被人看到。
紫绵看到她流下眼泪,紧接着也哭了起来,“他是不是死了?”
江岁欢沉默着一言不发,看来紫绵也不知道这是假的顾锦,但是她此刻没心情说话,还是等旁人跟紫绵解释吧。
紫绵在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江太医,你救救他,他不能死。”
“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看顺眼的哥哥,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白梨实在听不下去了,偷偷把紫绵拽了出去,小声跟她解释了起来。
她得知了真相,哭声瞬间就止了下来,抓起一把瓜子坐在了椅子上,“早说嘛,害我白哭一场。”
白梨:“……”
江岁欢依然坐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地上“顾锦”的脸,如果顾锦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
刚才她跑过来的时候,心中只想要把顾锦带进实验室里医治,被人发现也无所谓,只要能救活顾锦,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而得知这个是假的顾锦以后,她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起不来。
虚惊一场的感觉,可真好啊!
江昱见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便蹲下来温声说道:“岁欢,顾锦还活着,他没事。”
“地上这个人是假的。”
“我知道。”江岁欢低声说道:“我没有难过,只是想细细地感受什么是虚惊一场,和失而复得。”
江昱听她这么说,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在旁边等着。
那一边,皇上和楚逸还在争吵,两个人都恨不得用最狠毒的话气死对方,而姬贵妃则不停地尖叫着,她一会儿指责楚逸不孝,一会儿抱怨皇上不念及往日旧情,声音嘶哑又难听。
相比之下,江岁欢这边就安静了许多。
江岁欢静静地坐在地上,其他人将她围住,安静地看着她,一时间全都没人说话。
须臾,江岁欢站了起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江昱听出这是在问他,连忙答道:“一个时辰前。”
“顾锦派人拿着我的虎符出城,把城外的数万兵马全都调了进来,然后又派人将我从地牢里救了出来。”
“还有爹娘他们也被救了出来,安顿在城北的一处宅子里。”
江岁欢“嗯”了一声,道:“‘徐谛’之死,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是不是?”
江昱道:“是,但我知道的也不多,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最好等过了今夜再去问问顾锦。”
“我知道了。”江岁欢点了点头。
身后传来皇上的怒喝声,江昱扭过头,发现楚逸快被皇上给掐死了。
楚逸的脸色紫得跟茄子一样,舌头都快吐了出来,即使如此脸上还带着挑衅的笑容。
江昱赶紧走过去将二人拉开,“皇上,您不是说了,要留楚逸一命吗?”
皇上气得发懵,脑袋一涨一涨的,差点就生生掐死了楚逸,听到江昱的话才回过神来,厉声道:“没错!”
“不能让他死得这么容易,把他跟其他人全部关进大牢,没有朕的吩咐,不准给他们食物和水!”
“遵命。”江昱对着所有黑衣人命令道:“把这些人全都押进大牢,没有皇上的吩咐,不准给他们送任何东西!”
黑衣人很快就将楚逸和姬贵妃,还有在场凡是楚逸的大臣和侍卫,全部押了下去。
江岁欢看到其中还有李薛洺,他满脸不甘心的模样,被黑衣人押着往前走。
经过江岁欢眼前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岁欢,悲伤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江岁欢皱了皱眉,李薛洺是个好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她会救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