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主任吸了口烟说道：“平常的城里的工厂也就五百块钱，但是我们轧钢厂可不一样，我们不归市里管，直接归部里管，福利待遇肯定比城里的工厂要好得多，价格也要贵一点，600块钱左右，不过那点有人卖，只要不是傻子基本没人卖，我说的还是两年前厂里有个老光棍卖的价格。”

    看着李来福沉思，还以为他在想钱的事情，郭主任笑着说道：“你小子要来厂里，我给你找找关系，肯定不用这价格。”

    李来福其实是在想着用几头猪换的事情，一头猪肯定不够，那两头八九十斤的就算两头170斤也差点，郭主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来福也没有在隐瞒，直接说道：“郭大爷不是我来，是我二叔家的妹妹今年15岁，过完年也16岁了，我有两头八九十斤重的野猪，你看看能换不？”

    “两头？”郭主任直接站起来惊讶的问道。

    “是的，两头，北大周主任那边说能给安排到纺织厂，不过那里离家太远了，一个小女孩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放心，我爹也在这厂里，如果来你这里他还能照顾一下，所以我就来你这里问问，”谈生意嘛，就得半真半假李来福总不至于把实底交了。

    “你这小子可给我出了个难题，你要是有一头猪我都不再睬你了，你偏偏弄来两头，这就让我犯难了，”郭主任吸了口烟笑着说道，一头猪可不值得换一个轧钢厂的工作，可是这两头猪？在城里大部分工厂都能换一份工作，他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郭主任抽着烟来回在地下走了两圈，说道：“我去上面请示一下，这可不是跟老光棍换工作，而是要工作指标的，必须得请示领导，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请示领导同意了还好，要是不同意，再加码都来不及了。

    “郭大爷，你等等，”走到门口的郭主任被李来福叫住。

    “我同伴还打到了一头熊，我再多加一只熊掌行不行？”

    接着又加了一句：“是熊的后脚掌前掌我可没有，”他可知道黑熊的后脚掌最难做，而且腥气最重，熊掌真正好吃的就两个前掌。

    郭主任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只要是熊掌就行，这事基本稳了，你等我一会。”

    李来福坐在办公室等着，20分钟后郭主任手里拿着信封进来。

    拿起办公桌上的茶缸，喝了口水说道：“小李啊，你这运气真好，部里领导晚上在我们这里吃饭，你这熊掌来的正是时候，正副厂长一起给你开的工作指标，你这面子可够大的。”

    要是这年代的人还激动一下，李来福哪会在乎这些？还他的面子大？明明是熊掌面子大。

    把介绍信递给李来福说道：“你妹妹毕竟年纪还小，第一年按学徒工算工资，工作指标是正式工的，明年就是27块五。”

    郭主任问道：“小李啊，这时间不多了，熊掌能不能快一点？那东西处理起来，可不是短时间能处理好的。”

    李来福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嘴上说着：“郭大爷，我都准备好了，我出去也就半个小时，就给你拉过来。”

    “那行，我叫人在门口等你。”

    李来福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郭大爷，能给安排个轻巧点的活吗？别下车间啊！”

    郭主任愣了一下笑着说道：“一个工作名额，你还不知足？你小子还提上要求了？你再给我拿五斤熊肉，我给你安排在库房，对了，她上过学吗？”

    “必须上过小学毕业，五斤熊肉没问题。”

    骑着车出了轧钢厂的门，在外面找了个僻静地方，等了十几分钟，把两只不正经的野猪放在三轮车上，又切割下来一个熊掌和五斤熊肉，连麻袋他都不想浪费，直接原地取材，找了一堆干草把车上盖好。

    回到轧钢厂大门口，郭主任带着人已经在等等着了，两人站在一边抽着烟，三四个人在装着车。

    李来福问道：“郭大爷，我什么时候带我妹妹来？”

    郭主任看着两头猪，又把熊掌拿在手里也没抬头说道：“随便你什么时候来。”

    李来福骑上三轮车，说道：“郭大爷俩小时后我就过来。”

    郭主任这时候抬起头开着玩笑，说道：“怎么的？还怕你郭大爷骗你了？”

    “郭大爷，你别闹了，这事搁谁身上谁不着急啊，我先走了，”李来福骑着三轮车快速朝着南锣鼓巷骑去。

    骑到供销社门口，乔老头正在训着猴子和钱二宝，“乔大爷他俩又惹你生气了，”李来福骑到他们身边问道。

    乔老头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你这小子，你看看他们俩喝的脸，跟猴屁股似的，这俩混蛋坐门口喝酒，把供销社门都堵了。”

    这怎么看热闹，还扯到自己身上了？李来福骑着三轮车就走嘴里喊道：“乔大爷，三轮车我再用一会儿。”

    到了88号院门口。

    “刘奶奶。”

    “来福回来了，我刚才还去你家，你二叔说你出去有事了。

    “是啊，刘奶奶上午回来的，你帮我看一下三轮车，我去叫我二叔。”

    “去吧去吧！刘奶奶在这里看着，保准没人敢动。”

    “二叔，小丽，咱们回李家村。”

    “你不是早晨刚刚出来的，还回去干嘛？我和小丽走回去就行了，”李崇武还以为李来福要送他们俩。

    “走吧，我骑车送你们，”李来福也不准备说工作的事，到时候给他们爷俩一个惊喜。

    “你去轧钢厂拿你爹自行车了，”李崇武朝外面走着嘴里问道。

    “什么自行车？我借的三轮车，二叔你现在别说话，跟我走就行了。”

    “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小丽在旁边抿着嘴笑，这哥哥现在太逗了，以前可不会跟她爹这样说话。

    李来福骑着三轮车飞快的朝着东直门外走，“你小子慢点，你不会偷谁的三轮车骑吧？再给你二叔扔出去，”李崇武看着李来福骑的太快了。

    出了东直门骑了20几分钟，刚拐进李家村的路口，就看见前面一大队人，一个个扛着扁担，牛车上更是坐了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