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小时后。
飞机落地自由州机场。
一行人下了飞机。
这会儿的自由州是下午。
阳光过分猛烈,一下飞机就能感受到那股炙热。
江东在后面推着行李。
虞归晚压低了帽檐,慢吞吞地跟在江聿怀的身边。
江西早早在机场门口等着了。
“爷,少夫人。”
刚喊完,刚好就看到了从两人身后走出来的祝辞和祝愿。
江西的表情算不上懵逼,但又十分复杂,“……”
隐隐还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那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情绪。
虞归晚颔首,然后看向一旁的祝辞兄妹。
没等她开口说什么,身边的男人就先开口了。
“祝先生,我已经让人给两位准备了住处,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开口,不要客气。”
祝辞看了过来,态度也比初次见面时好很多。
“那就麻烦江先生了。”
他看了眼虞归晚,微微点了下头,“多谢。”
江西将另一辆的车钥匙递给江东。
江东将虞归晚的行李箱搬上江西的车后,接过车钥匙。
他看向祝辞和祝愿,“两位,这边请。”
两人上了后面的一辆车。
江东开车送他们去住的地方。
江聿怀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车辆离开。
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层柔和的光晕。
但莫名的,虞归晚总觉得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她指尖微微顶了顶帽檐,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眸,目光停留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那个…..”
江聿怀收回视线,看向她,神色平静,“我们也回去?”
说完,他牵着她的手,走向不远处的车辆。
江西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男人站在车门前,掌心挡在车顶。
虞归晚看着他的动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好像没有机会说。
她无声叹了口气,弯腰钻进车里。
江聿怀在她身边坐下。
车门关上后,江西绕到驾驶座,驱车离开了机场。
车厢里隔绝了外面让人烦躁的炙热。
同时也安静得不像话。
虞归晚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还是没忍住将目光转向身旁的江聿怀。
男人靠在椅背上,闭眼憩息。
虞归晚:“……”
连江西都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也不敢出声。
一路上,车厢里的气氛都十分安静。
……
半个小时后。
回到别墅。
江西将车上的行李搬上楼后,跟江聿怀说了声,就撤退了。
一下子,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虞归晚手里拎着鸭舌帽,看着男人,没说话。
江聿怀神色看上去很平静,“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喝。”
虞归晚跟着男人来到厨房这边,看着他倒水,又跟着他来到客厅。
她捧着手中的杯子,说要喝水的人是她,但这会儿又没有喝。
男人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手里拿着杯子,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水。
水晶材质的杯子被他拿在手里,感觉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怎么不坐了?”
他懒懒地抬眸,看向站在茶几对面的女生。
虞归晚:“……”
她顿了顿,捧着杯子走到他身旁的沙发坐下。
气氛再次凝结。
客厅里安静得好像都能听到风声了。
大大的落地窗能够看到外面树上的叶子被风吹起的弧度。
虞归晚抿了抿唇,眼睫轻颤了下,好像是在出神。
她不确定江聿怀到底知道了多少。
祝辞这件事,早在他们去离魂岛之前,她就已经答应了的。
雅典娜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
想要进入医学组织里把人救出来,又不用担心身手会被暴露这件事,那就只能用一下雅典娜这个身份。
只要她不出现,就算明珣翻遍了整个约克城,甚至M国,都不会找到雅典娜的。
但如果,她是以当年从医学组织离开的博士身份出现……
到那时,势必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尤其是明珣那边。
她说要离开的地方,就不会想要再回去的。
离魂岛是,医学组织也是。
用雅典娜的身份出现就是省掉最多麻烦的。
只是,她算漏了一个人。
其实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的。
只不过他的反应……
让虞归晚有些不知所措。
从她出神开始,江聿怀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脸上。
他知道她想跟他说什么的。
只不过,他担心从她口中知道了那些他不曾参与的过往,他会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
没有从一开始就守在她的身边护着她。
或许,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离魂岛的魔鬼教官,也不会有杀手榜第一。
她要是喜欢音乐,他会带着她一起练琴,写歌。
她喜欢花,喜欢调香,那他就在檀园里种更多更好看的花,任由她采摘。
可为什么,偏偏会是那个让整座离魂岛都闻风丧胆的魔鬼教官,让国际上都避之不及且忌惮的杀手榜第一。
一股熟悉的檀香萦绕在鼻尖。
虞归晚恍惚地回过神来。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着她脸颊旁的碎发,绕到耳后。
女生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江聿怀。”
他嗯了声。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她问。
话音落下,江聿怀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然后收了回来,“嗯。”
虞归晚啊了声,“其实,没打算瞒你的。”
“就,祝辞这件事,其实是在之前比赛还没结束的时候,他就想要我帮这个忙了。”
“只是刚好,那会儿在约克城,所以我才联系他。”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顺便去医学组织的总部把他妹妹带出来。”
“祝愿的情况不太好了,如果再不带她出来,她恐怕会……”
“那你呢?”
一道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
虞归晚怔了下,“嗯?”
男人伸手将她的左手拉了过去。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指尖,还有掌心。
他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的手,嗓音微微沙哑,“不疼吗?”
掌心上的划痕,早就被她用特效药抹上,愈合后的痕迹并不明显。
连指腹上的针孔也很难看出来。
虞归晚指尖微微蜷缩了下,声音放缓,“还好。”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不疼的。”
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直接给自己一刀。
只是用银针。
江聿怀没说话。
她抿了抿唇,看着他的发顶,“所以,你是因为这个,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