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卫生间所在走廊的入口,陆婉看向了另一条走廊,这边可以通往后门。
白默的虚影出现在陆婉的面前,只见白默从厕所里走出来,随后看到一个女人,紧接着便追向了女人,女人也有了察觉,于是向后门走去。
白默为什么会直接追上去?
酒精的作用让白默对危险失去了判断?还是说白默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追那个女人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穿过走廊走出后门,后巷是一条狭窄的小路。
这里没有路灯,借着微弱的夜色只能勉强看到路面。
“找一找,看看白默的手机在不在这里。”陆婉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后面几人也拿出手机开始寻找。
刚走出不到十米,陆婉忽然向前迈出一步,蹲下身子,看向地面上的一支自动铅笔。
滕杰三人来到陆婉旁边,当看到地面上的自动铅笔时,陈潇潇只觉得头皮发麻,“白默平常随身携带的就是这一款自动铅笔。”
“我印象中也是。”陆婉深吸一口气,“带回去化验一下。”
曾浩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号的透明密封袋,将地上的自动铅笔装进了袋中。
陆婉站起身,回头看向酒吧的后门,站在后门外的段辉哆嗦了一下,甚至还后退了半步。
陆婉只是在确认后门和这里的距离,她对曾浩说,“你和潇潇沿着巷子继续看看。”
待曾浩和陈潇潇走远后,陆婉拿出手机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白局?”滕杰轻声问。
“我的感觉很不好,没把握在天亮之前找到他,白局会知道的。”陆婉长出一口气,“与其等他发火,不如现在就联系他,让他也动用他的关系找人。”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推断。”滕杰忽然说。
陆婉心头一震,错愕地看向滕杰,后者耸耸肩,“去车里说吧!”
穿过酒吧,两人来到了滕杰的车上,随着车门的关闭,整个世界安静了许多。
滕杰的脸上没了往日里温和的笑容,他摘下金丝眼镜,拿出纸巾擦拭。
“白默当时去上厕所,之后便跟着一个女人走向后门。”滕杰缓缓道,“厕所走廊狭窄,他跟踪的又是一个女人,应该只是看了女人一眼就决定跟着她。”
戴上眼镜,滕杰看向陆婉,“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或者说一个警察在什么情况下会有这种举动?”
“认识!”陆婉皱眉摇头,“见过?在某个案子里见过?”
滕杰缓缓点头,“我刚才并没有用心找线索,毕竟这不是我的特长,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白默成为警察的时间并不长,之前又一直在国外,所以我觉得很大概率和白默经手过的案子有关。
也正因为白默当警察的时间不长,经手的案子并不多,我们可以用穷举的方式把白默经手过的所有案子都拿出来推敲。”
陆婉点了点头,“但有些案子你不太了解,所以你需要我把白默经手过的案子都告诉你。”
“别忘了白默曾经的坏习惯,他会用画画的方式记录每一起案子,他找我看病之前的案子我基本都了解,这些都可以排除。”滕杰说,“你是不是在暗中调查器官贩卖组织的案子?”
陆婉还在消化滕杰的前半句话,听到后面的问题本能地点了点头,她怎会想到滕杰会突然问别的问题。
下一秒,陆婉瞪大双眼看向滕杰,“你怎么知道的?”
问出这个问题后陆婉就后悔了,这无疑是在承认。
陆婉幽怨地看了滕杰一眼,她素来谨慎,却在滕杰面前没有戒心,这才被他绕了进去。
“基于眉海市半年来发生的案子做出的推测。”滕杰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你记不记得白默车祸后在医院里提到过的女人。”
当初白默陪同最高检的吕扬和孟秀押送嫌疑人杨兵离开棚户区,中途被人袭击,白默在昏迷前看到一个女人杀死了杨兵。
陆婉心头一紧,但很快便摇头,“如果白默发现了女杀手,应该不会贸然追上去的,他没带枪,没有任何战斗力。”
“问题就在这里。”滕杰叹息道,“白默说他只看清了女杀手的手,这是一个不确定参照物。假设白默在厕所外通过一双手怀疑对方是女杀手,就算他没有喝醉,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走近多看几眼,确定那是我见过的手。”陆婉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最后竟然和器官贩卖组织有了关系?
“我通过穷举找到了好几个可能性,这只是其中概率最大的一个。”滕杰安慰道,“后门走廊的那对男女都喝了酒,主观上可能错乱。
也就是说,除了白默追着一个女人出去的情况,也可能是白默单独离开,白默当时走得太急,目击者误以为他在追别人。”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白默在刚走出酒吧就遇袭了。”陆婉也渐渐恢复了理智,“说明有人在盯着白默,发现白默进入酒吧后守住了出口,他们本就打算对白默出手,这是典型的打击报复。”
陆婉马上联想到了李鬼团伙那几个在逃的亡命徒。
李鬼团伙覆灭后白默先是住院,之后在家里静修,对方就算想报复也没有机会,巧的是今天白默去了陵园,刚刚出现在外面就失踪了。
任谁都能联想到李鬼团伙的打击报复。
“我个人认为这个可能性不算高,他们如果想打击报复,在白默出现在后巷时直接杀人就行了。”滕杰不紧不慢地分析着,“没必要把人带走,还把白默的手机关机。”
“还有其他可能性吗?”陆婉闭上双眼,通过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打击报复的话肯定还有冯治刚的家属。”滕杰说,“毕竟白默亲手杀了冯治刚,但从时间点上看可能性是最小的。”
彻底冷静的陆婉赞同地点点头,她感激地看向滕杰,如果没有滕杰的理智分析,她早就方寸大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