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和白永辉同时看向高恒,后者皱起眉头紧绷着嘴唇,如同吃饭时噎住了一般。
白永辉看了眼被法医包围的树干,隐约明白了高恒的意思,“木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头骨在桑塔纳车顶,车顶是金属材质,五行中属金,这次的头骨在树上,树在五行中属木。”高恒说话时脸上是一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表情,“再加上头骨上那些专家都看不出来的字符,是不是有点儿玄学的成分?”
警局请来了三位文字领域的专家,三位专家这两天一直在研究头骨顶部的字符,至今没有给出任何判断。
“呵?”秦有为嗤笑一声,“高恒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玄学了?按你这么说,凶手会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杀人?那字符应该是一些咒文,凶手在布置什么大阵?”
白永辉没有急着否定高恒,盯着树杈上的头骨陷入了沉思。
法医对树干的搜寻很快就结束了,随后拿下了头骨。
白永辉特意看了一眼,头骨的正上方依旧有字符,和第一个头骨上的字符完全不同。
“咦?”秦有为的观察点自然和刑警不同,他盯着头骨喃喃道,“这次处理得很干净,头骨底部的切口也很完整。”
“他总结了第一次处理头骨时的问题,进行了改善。”白永辉顿时感觉到了山岳一般的压力,“看来他还会继续杀人。”
为了不引起周围群众的恐慌,现场搜证结束后白永辉只留下几个人走访附近的居民,剩下的人直接回了警局。
回到警局后,陆婉趁着和高恒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会想到五行杀人?”陆婉问,她和高恒的学习内容是一样的,以她对高恒的了解,高恒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脑洞。
高恒尴尬地挠了挠头,“还记得我说的杨蝶看的侦探吗?我不是看了几十章吗?”
陆婉一愣,“里写的?”
“对!”高恒说,“里讲的就是一个五行杀人案,里第一个死者被金属利器杀死,第二个被吊死在树上,男主的判断就是五行杀人,和今天的发现太像了。”
两人正在小声嘀咕,白永辉领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来到了办公室。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聚集到那位老者身上,此人是三位专家中的一位。
“这位是东泰大学文学系的薛棕教授,不仅擅长文字的历史,对一些风水学也有研究。”白永辉解释了一下,领着薛棕来到白板前。
陆婉和高恒对视一眼,显然白永辉听取了高恒的建议,找了一位懂风水学的人帮忙验证。
风水学源于国家的历史,没有被列入正统学问之中,但却在国家的很多地方备受推崇,还有很多因此衍生的职业。
“白队说笑了,这只是我的爱好而已。”薛棕客套了几句,径直来到白板前。
在众人的注视下,薛棕盯着白板上的信息陷入了沉思,随后将两个案发地点在一旁的地图上标记。
两次案发的地方一个在眉海市的西部,一个在东部。
“三为震,五行属木,代表东方。七为兑,五行属金,代表西方。”薛棕低声念叨着。
“八卦!”薛棕激动地叫了一声,回到白板前拿起了笔,“这好像和后天八卦有关系。”
没过一会儿,一张如同正十六边形的图案出现在白板上,每隔一个边会出现一个字,共有八个字,正是一张简易的八卦图。
白永辉瞪大眼睛又看向地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将这个图无限放大与眉海市市区的地图对应,第一个头骨的位置便是在正西方,五行属金,而第二头骨在正东方,五行属木。
“这他么的也太邪门儿了吧?”高恒压低声音吼道。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判断,凶手放置头骨的顺序就是八卦图。
“薛教授,我们能不能推测出凶手接下来放置头骨的地方?”白永辉问。
薛棕点点头,“凶手看起来是在定四方,有了东西,下一步肯定是南北。八卦图是对称的,你可以四个点位必然在一个圆形上。”
白永辉大手一挥指向门外,大吼道:“赶紧去找个教学用的大圆规和三角尺!”
办公室的众人连忙出去寻找,很快就从附近的高中学校借来了工具。
白永辉将两个点连在了一起,随后取其中点,这便是圆心,再通过圆心和已知的半径画出了一个圆。
接着,白永辉在两点的连线上画了一条经过圆心的垂直线。
如果凶手严格按照对称图形的,那么这条垂直线和圆形的交点便是八卦图中的正北和正南。
陆婉看懂了白永辉的用意,将两个点位和薛棕画出的八卦图做对比。
“正北属水!”陆婉只觉得心头狂跳,“北眉公园?”
地图上那个属于正北的交点位于眉海市的北眉公园,所有眉海市本地人都知道,北眉公园里有一个很大的人工湖。
“正南属火。”白永辉为难地摇了摇头。
地图上正南的位置是一片住房区,看起来和火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要不要去北眉公园守着?”陆婉问。
“当然要去!”白永辉坚定地说道,“你们排好班,每天24小时给我盯紧那里,只要凶手在按照五行八卦杀人,他一定会去北眉公园放置头骨。”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展,众人顿时干劲十足,踊跃报名,恨不得马上去北眉公园蹲点。
分组排班只耽误了五分钟,陆婉和高恒是第一组。
然而,当陆婉和高恒还未抵达北眉公园的时候,白永辉打来了电话。
有人在北眉公园的人工湖上发现了一个漂浮着的人类头骨!
“这他么是个疯子吧?”高恒猛踩油门,加快速度向北眉公园驶去。
来到北眉公园的大门口,高恒将车子停在门外,下车后仓促向公园内跑去。
陆婉刚跟上两步便停了下来,她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回头一看,一个男人刚刚坐进一辆出租车,关上了车门。
透过车窗,陆婉虽然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但却能看到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