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来不?”
门口,徐姜带着医生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这二人蜜里调油的,飞进去一直蚊子只怕都会觉得是打扰。
华浓听闻声响,抽回手。
陆敬安倒也没紧追不舍,点头示意徐姜进来。
“如何?”男人紧张克制的询问声响起。
徐姜端着华浓的手小心翼翼处理伤口,极度认真的态度导致回应陆敬安的话语都是淡淡的:“比起之前,这算小伤。”
“嘶————。”
“这算小伤?”华浓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陆敬安的质问声瞬间响起。
“被蚊子咬了也会疼,真心疼人家你就把你边儿上那些破烂事儿早点解决了,还人家一个太平的生活,成天钩心斗角处处都是算计,演电视剧呢?写言情小说呢?”
徐姜没好气地吐槽回去,对陆敬安诸多不满。
陈示站在边儿上,赞赏的眼神落在徐姜身上,就差开口附和了。
“先生........”徐维在外面接到电话,拿着手机进来,尚不明白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将手机递给陆敬安。
后者拿了手机,去了走廊。
那侧不知说了什么,华浓出病房门时,只听他沉声开腔:“务必将人留在京港。”
“怎么了?”
“让人拦住江晚舟,”陆敬安收了手机,转眸望向华浓,看见她处理好的掌心,抬起来看了看:“疼不疼?”
“还好,”华浓浅浅回应。
男人嗯了声,将手机递给徐维,吩咐他备车:“回浦云山。”
临近两月未曾归家,昆兰虽心有担忧,但有徐维的安抚也不至于方寸大乱,屋子里仍旧是他们走时的模样,佣人分工明确,维持着整个庄园的日常。
对外,昆兰只说男女主人外出度假去了,至于何时归,等通知。
车子停在院落里,昆兰带着佣人出来迎接,十几号人站得齐齐整整的鞠躬弯腰口里念念有词地喊着欢迎先生太太回家,场面堪比美剧豪宅场景。
若非华浓是个演员,戏里戏外都见识过这等场景,只怕会被吓着。
“昆兰。”
“太太。”
“准备点艾叶水,让你家先生洗个澡。”
陆敬安不明所以,疑惑的目光落在华浓身上,身旁徐维小声嘀咕了一句:“去晦气。”
男人无言,想反驳却不敢。
只得点头:“依太太的。”
许久没回家,归家就是去晦气,这动作,未免太大,但昆兰不好多问,毕竟身份摆在这里,窥探主人家的隐私是他们这个行业的禁忌。
华浓归家去了趟卫生间,再出来,陆敬安换了身黑色POLO衫短袖,头发上沾着些许水珠,一副刚刚沐浴出来的模样。
“这就洗完了?”
“很快?”
“你洗没洗?别不是忽悠我,”华浓稍有些不信,走过去扯住男人的黑色短袖闻了闻,确实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艾草味。
再抬头,一眼撞进了男人黝黑的瞳孔里,被笑意裹胁的她浑身酸软。
身后夏日盛阳透过纱帘落进来,若隐若现的金光散在男人身上,让他身上多了一份慈悲,可谁能想到,在华浓眼中的慈悲之人,眼下正准备出门去收拾自己亲生母亲。
陆敬安摁着华浓的肩头,将人怼在墙上,俯身准备亲吻她的薄唇,却被华浓躲开:“我刚上完卫生间。”
男人浅笑沛然,胸腔轻颤出来的声响像是蛊惑人心的魔咒,粗粝的指尖抹上华浓软嫩的唇瓣,语气温柔宠溺:“不嫌弃。”
华浓尚未反应过来,男人的唇瓣就贴上来了。
原以为是场冗长的法式舌吻,结果没想到,男人点到即止。
迅速抽身离开。
惹得华浓娇喘连连,眉眼沾染着水汽望着人,语气轻颤:“急着去伺候下一个?”
“少胡说,”陆敬安出声低斥。
伸手握住华浓的掌心揉了揉,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女孩子手心软乎得跟刚出生的婴儿似的,手感极好。
“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待着等我回来。”
“去干吗?”
“收拾江晚舟,得把她压在京港,不能让她回首都破局。”
华浓听闻男人这话,突然意识到什么,秀气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眼底疑虑铺散开:“我今天是不是坏你事儿了?”
她突然意识到,兴许在病房里,当江晚舟拿起刀子刺向他的时候他有的是机会和本事躲闪,但这人却没有,是不是早有预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自己的多管闲事,反而让他陷入僵局?
陆敬安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瓣,温和轻劝:“别多想,我还有别的办法。”
“你原先如何想的?”
“让她捅我一刀,被关进局子,挨过这几天,梁家拿不出钱,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帮我们解决。”
果然,这是最一举多得的办法,也是最省事儿的办法。
但是可惜,她的多管闲事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眼下想将江晚舟拦在京港,不容易。
陆敬安算准了江晚舟会找到京港来对他兴师问罪,自然也安排好了一切。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华浓一脸疑惑询问。
陆敬安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往下压了压,带着几分轻哄:“回来在告诉你,恩?”
许久没回浦云山了,一个宅子里,群龙无首久了,难免会有人生出二心,刚刚上来昆兰就同他说了几人,今日时间紧凑,来不及解决。
不好多言。
陆敬安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响起,男人拿出看了眼,华浓眼神扫过去,萧北倾三个大字躺在屏幕上。
瞳孔中瞬间翻涌出一丝了然,难怪最近萧北倾在京港,褚蜜赶都赶不走,感情不是因为褚蜜而留下来的,而是因为陆敬安。
“下午在家若是无事,清清家宅。”
“什么意思?”华浓不解。
“昆兰,”陆敬安呼喝声响起,昆兰端着果盘上来,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先生。
“刚刚说的事情,让太太解决。”
“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他很急切,萧北倾的这个电话没有丝毫想挂断的意思。
“唉————”华浓见此,连追了三五步,眼神中带着关心:“万事小心。”
男人平稳的心因为华浓这句万事小心泛起涟漪,正准备下楼梯的人反过身来,跨大步朝着华浓去,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下去,爱意尽在于此:“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