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旖旎在首都住了一周医院,准备出院时,范淳来接。
这几日,她一个人待在医院,除了请的护工在无旁人,临近出院,估计范淳也是不得已,来时,脸色不佳,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范旖旎收拾东西。
身为父亲的寒暄问暖是一点都没有。
“这是你的机票。”
“英国?什么意思?”范旖旎看到机票信息时,稍有些惊慌,难不成要把她送走?
“这些年,你大大小小的闯祸我都没计较,只要不是太过分,但你看看你现在,回京港,你觉得京港还会有你的容身之处吗?旁人会如何看你?还能不能找到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与其你留在京港被人指指点点,给家里抹黑,还不如出国去待着。”
“不是怕我被人指指点点,而是怕我给家里抹黑吧?”范旖旎算是看出来了。
范淳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目光一冷:“有什么错?”
“我跟你妈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出来的事业,这辈子也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不要求你能继承家业,只求你能好好过日子,把自己活清明一点,可你呢?你的一个举动就能让我跟你妈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变成功亏一篑,我们算对得起你了,豪车豪宅,奢侈品什么缺了你的?可你看看你干的那些事情,是人事儿吗?”
范淳这辈子算是栽在范旖旎手中了,他在前方辛辛苦苦开路,范旖旎却在拖后腿。
这辈子就是个快要累死的骡子,怎么都爬不上来。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妈的意思?”
“我们俩的意思。”范淳无情开口。
她明白了,就说这次她在医院待这么久怎么家里人都不来看自己的,以前她有一点风吹草动,亲妈就来了,这次却迟迟不见人........
“小时候你们总说工作忙,没时间管我,让我跟那些人混在一起,长大之后却妄想让我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可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给我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把我丢在一堆歪脖子树中间,却妄想让我长成参天大树。”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原件出错,复印件再优秀也好不到哪里去。”
范旖旎气得双眼通红,伸手拨开范淳离开病房,
等范淳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那不是范旖旎吗?梁易平日里在首都心高气傲的,怎么到京港就变得这么饥不择食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呢!”
“这也能叫天仙?这要是能叫天仙,京港长公主怕不是要气死。”
“笑死!”
私立医院从各个科室到医美行业应有尽有,范旖旎刚从楼上跑下来,还没来得及进电梯,就被一群坐在皮肤科等着动脸的女人讥讽了。
且讥讽的腔调有种城里人看乡下人的心高气傲。
气得她脑子瞬间就炸了。
但也知道现在即便冲上去了,也会对自己不利,生生忍住了。
“范小姐。”
医院门口,范旖旎正准打车离开,被人拦住脚步,一辆立标奔驰停在跟前,后座车窗缓缓降下,江晚舟风韵犹存的脸面出现在眼前。
一周前见到她,尚且还有些大起大落之后的憔悴。
而今再见,她又恢复了原先的贵妇模样。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涂着裸粉色指甲油的指尖将一个黄色信封递出来。
范旖旎并未伸手接过去,而是冷声询问:“是不是你干的?”
后者唇角微微牵起,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是!”
“范小姐,我这一生,如你这般的人,不说见了上百,也见了几十,无论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还是三四十岁颇富心机的成功人士,这些人挺着大肚子出现在我跟前无非都有一个共同目标……追名逐利。”
“但他们忘了,这些手段,三十年前我就用过了,自然知道想母凭子贵的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能精准地将他们从高台上拉下来,聪明人,要一笔钱,转身离开,愚蠢的人,异想天开。”
“而这些人中,范小姐胆子最大,旁人搞我老公,你却搞我儿子!”
见人不动,江晚舟扬了扬手:“东西拿着吧!你不想知道是谁算计这一切让你爬上梁易床的吗?”
范旖旎本就心中有怒火,听到这话,一把抢过江晚舟指尖的黄色信封,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入眼的,是华浓跟褚蜜二人站在酒店房间门口,而酒店里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她跟梁易。
“范小姐这是无妄之灾,被人当枪使了。”
“老张,走!”
黑色奔驰消失在医院门口,范旖旎这才回过神来。
拿着手机,看着照片气得浑身发抖。
脑海中想起的是这段时间华浓在自己耳畔的各种煽风点火……
【看到了吗?我的下一任金主爸爸】
【我要去找梁易】
【梁易在望津台】
【要是谁能抱住梁易的大腿,往后京港第一夫人的位置绝对稳坐】
她明知道自己就是跟她过不去,处处想跟她一较高下,所以才如此说的。
挖好坑等着她跳进去。
贱人!!!!!!
她一定不会放过华浓的。
…………
“能出院了?”
清晨,许晴拿着文件从家里到医院,刚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昆兰在收拾东西。
“嗯!”
“出院也行,华公主这毒下的有几分本事,愣生生让你躺了五天。”
陆敬安顺着许晴的话瞅了眼华浓,后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即便是故意的,陆老板也甘之如饴,不怕!恋爱脑到死都不会怪你分毫的。”
离开医院,陆敬安直接回了公司,华浓一个人回了蒲云山。
最近不拍戏,人也闲下来了。
成天跟家里的几只猫待在一起,懒洋洋的。
傍晚时分。
昆兰提着精致的饭盒出来准备给陆敬安送饭。
“给你家先生送饭?”
“是,太太。”
“我去吧!”
昆兰有些犹豫,显然对华浓信不过。
“送个饭而已,我又毒不死他……”
昆兰想了想也是,退了一步:“我跟太太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