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旁的水榭里,两个犟种又四目相对。
萧京昭看着岁岁的手指不停地捻呀捻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笑什么?你为何也在这里?”岁岁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对面坐着的男子。
“你在想怎么对付我?”语气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情绪。
岁岁见心思被看穿,转头看向水榭外。
一双凤眸满含不悦,白嫩的小手指了指水榭外站着的向阳:“你为啥又让他把我提溜出来,娘亲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看着岁岁那软软糯糯的小手,萧京昭心里萌生了想把儿子的小手握在掌心的念头。
这就是他的儿子,跟个瓷娃娃似的,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你娘亲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上次你走得匆忙,咱们还没好好认识。”
岁岁:“你是谁?为何认识我娘亲?”
岁岁心里暗暗腹诽:
老狐狸,你编,你继续编,我和娘亲来这里不久,你不可能认识我娘亲。
“你不信?”
看着熟悉的凤眸骨碌碌的转,萧京昭就知道,儿子在怀疑自己的话。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怎么也在这里?”
“我姓萧,燕南王是我爹,你可以叫他祖父。”萧京昭说着观察着岁岁脸上的神情。
岁岁:“……”明白,燕南王是这里最大的官,等等,我为何叫他祖父?”
心里想着,面上却很平静。
见岁岁波澜不惊,他定定地看着岁岁,薄唇轻启:“我是你爹。”
岁岁摇了摇小脑袋,“不对,我爹已经战死沙场了。”
“你娘还没来得及对你说,我没死。”
不远处,向阳和向松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原地消失。
自家主子杀伐果断,连王府的小霸王二小姐都惧他三分,为了哄儿子,都能睁眼说瞎话了。
“你真是我爹?”
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岁岁半信半疑。
“如假包换,不信一会儿去问你娘亲。”
毕竟是孩子,一听娘亲都知道了,那就是真的了。
见岁岁看自己的眼神没了戒备,好像还有一点好奇,萧京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岁岁,你看这是什么?”
萧京昭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布偶。
岁岁眼前一亮,“小老虎耶!我喜欢。”
“小老虎的脑袋是布做的,身子是用老虎腿上的皮毛缝制的。”
趁岁岁扑过来拿小老虎,萧京昭一把抱起岁岁。
儿子软软糯糯,头发丝都带着香味。
心里的柔软被触动,一种初为人父的情感油然而生。
“这是爹在大山里打的老虎,岁岁喜欢,爹以后再去给你打一只,爹让他给你剥一只整的虎皮,再做一个大老虎放岁岁屋里,好不好?”萧京昭指了指向阳。
“爹!你帮我踢他屁股好不好。”
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向阳不淡定了。
敢情主子父慈子孝,就得牺牲自己了?!
卸磨杀驴也没有来得这么快的呀!
“主子,属下都是为了……”
说时迟那时快,萧京昭双手把岁岁抱在怀里,闪身来到向阳身后,一抬腿。
只听“哎哟!”一声,向阳双手捂住屁股。
“儿子,怎么样,爹替你踢过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吓着你的事一笔勾销,好不好?”萧京昭朝向阳使了一个眼色。
向阳见岁岁“咯咯”地笑,他“噗通”一声跪下。
“岁岁少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上次不应该不打招呼就把你掳走,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儿子,向阳和向松跟着爹很多年了,他们两人对爹忠心耿耿,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好不好?”
岁岁把小老虎搂进怀里,奶声奶气地道:“以后可别把我提起飞了,我胆子小,这次就算了,你屁股还疼吗?快去找秋菊姑姑要点药搽一下。”
向阳:“……”
你若胆小,恐怕世上就没有胆大的了。
换成别的小孩,早吓得哭爹喊娘的了。
“别愣着,还不跟小少爷谢恩,再去找秋菊姑姑要药。”向松说着朝向阳挤眉弄眼。
向阳连忙又一头磕了下去,“多谢岁岁少爷,有岁岁少爷关心,小的屁股就不那么疼了。”
主子也没用多大的力道,他叫得那么大声,不过是作戏逗小少爷开心。
“爹!你会飞吗?就是耳边风声呼呼响那种飞。”岁岁喊起爹来特别顺溜。
有爹真好,爹的手臂很有力,爹的怀里宽大,很有安全感。
爹还能帮自己揍人。
岁岁一时还想不到这个便宜爹爹其实还有更多的用处。
萧京昭:“……”
刚才谁说自己胆小来着!!!
儿子好不容易提一个要求,哪能不答应的。
邀月苑里。
江姝月和秋菊大眼瞪小眼。
秋菊一咬牙,“小姐,世子人不赖,要模样有模样,家世也好。”
见小姐瞪自己的眼神不对,秋菊话锋一转,“岁岁那么像他,这事瞒不住,他当岁岁的爹,岁岁不吃亏。”
“小姐你自个儿慢慢琢磨,奴婢去看看厨房煮的饭菜有没有岁岁爱吃的。”
秋菊离去,江姝月也向院外走去。
既来之则安之,父子相认就认吧,横竖她会带着儿子离开的。
刚走出院门,就听见远处传来“咯咯”的笑声。
“爹!快飞,飞假山上去看鱼。”
看着萧京昭抱着岁岁在花园里上蹿下跳,江姝月扶额。
血脉果然是个无法解释的东西。
这才不到半日,父子就如此亲密,丝毫没有一丝生疏。
“你安顿好了?”
人影一晃,一大一小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嗯,安顿好了。”江姝月看向岁岁,见岁岁一手抓住布偶小老虎,一手很自然地搂着萧京昭的脖子。
“娘亲,爹好厉害耶,娘亲要不要让爹爹抱着飞一会儿,可好玩了。”
萧京昭面色一僵,额角突突的跳。
“儿子别瞎说,娘亲是大人了,不喜欢那么幼稚的玩法。”
江姝月小脸爆红,目光躲闪。
“谁说轻功幼稚了?若没有这本事,我早就在边疆死一百次了。”
江姝月:“……”
难怪不得单身至今,连哄孩子的话都听不出来,这直男得太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