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月刚下马车就见高沐跟张财从府里走了出来。
张财见江姝月站在门外，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小姐。”
“小姐回来了。”高沐喊了一声就去接秋菊手里的物品。
“今儿个这天气还赶来城里，你这是？”江姝月满眼期待地看向马车。
如果没有意外，张财应该是送菜来了。
车厢外面跟寻常的马车无异，张财上前掀开布帘。
只见被拆去座榻的车厢里全是竹筐。
“小的是送菜来的，青叶菜容易冻坏，小的不能用板车送来。”张财说着露出憨厚的笑容。
江姝月投给张财一个赞许的眼神，“你这主意不错，竹筐透气，青叶菜不会变黄。”
“小的送了一筐菜去厨房，其余的都往哪里送，还请小姐吩咐。”
想着张财父子分别了也有些日子了，江姝月说：“一会儿让高沐跟你一道去送菜，今儿个你就留下见见耀祖，明天再回庄子上不迟。”
江姝月的话正合张财的意，临出门时，父亲特意叮嘱，让他看看耀祖在京城里可还习惯，有没有照顾好少爷什么的。
张财微微躬身，“小的听小姐的安排。”
高沐和秋菊把物品搬到门房处，秋菊对高沐说：“这里交给我，你快去听小姐差遣。”
见高沐从门房出来，江姝月说：“先给宫里送一些，再给阿谨那里留一筐，其余的都送去酒楼。”
“宫里送多少合适。”
江姝月想了想说：“送两筐让宫里的人尝尝鲜。”
她又看向张财：“下一次送菜来大约相隔几天？”
张财恭敬回答：“小姐若要得急，小的回去后隔一天就能送来。”
“那倒不必，刚下了大雪，路上湿滑，五日后再送一车来正合适。”
高沐和张财离去，江姝月走向厨房。
满满一筐的小白菜，绿油油的菜叶还泛着光。
江姝月叫厨娘分成两份，一份留下府里食用，另一份让小厮送往杜语桐家。
杜府。
杜语桐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珠儿说：“小姐，外面的雪好像越下越小了，您要觉得无聊，奴婢陪你去院里堆雪人？”
“不去，一会儿被娘亲看见了准得说我幼稚。”
杜语桐说完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珠儿你去拿斗篷，咱们去姑姑院里看看。”
还不等珠儿拿来斗篷，杜语桐一骨碌从软榻上弹了起来，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外面冷，小姐等一等。”珠儿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杜文茹见穿着单薄的侄女过来，连忙把手里的汤婆子塞进杜语桐怀里。
“你这孩子跑这么急干啥？也不知道把斗篷披上，这大冷天的，着了凉如何是好？”
杜语桐一边搂紧汤婆子，一边嬉皮笑脸道：“不冷，想着姑姑马上就要赚大钱了，我心里暖和着呢。”
“你这丫头真是个财迷，你姑姑手里那些个铺子，除去开销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哪能赚什么大钱。”
杜文茹轻轻地点了一下杜语桐的额头，然后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下。
屋里的婢女刚倒上一杯热茶，珠儿就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
“小姐，你跑得太快了，奴婢都没追上。”
杜语桐对珠儿说：“一边歇着去，我有重要的事与姑姑商量。”
珠儿微微躬身，把斗篷放下就退到一边。
杜文茹见侄女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在杜语桐身旁坐下，“桐儿难道真有什么生意经要与姑姑讲？”
“姑姑，我刚才忽然想起，月儿姐姐把聚仙阁经营得那么好，她很有经商头脑，要不您邀请月儿姐姐入股薰香铺子？”杜语桐看着姑姑两眼放光。
杜文茹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江姑娘能不能看上我这小打小闹的小生意。”
“姑姑可别小觑了现在的小生意，以后或许也能做大，京城里富贵人家那么多，薰香的用量也不小。”
杜文茹可没那么乐观，她说：“京城里的夫人小姐，家里有香料铺子的也不少，还有的经营不善，一直都是亏损的。”
“若要邀请江姑娘入股，让她帮着指点就好，不能让她往里面投银子，万一亏损，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杜语桐也十分赞同姑姑的话，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明儿个我就去找月儿姐姐说说这事，不过我相信月儿姐姐的能力，她定有办法让薰香卖得更好。”
杜语桐正说得高兴，门外有婢女禀报，“小姐，江府差人送了青叶菜过来，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青叶菜！”
杜语桐腾地站了起来，“月儿姐姐在庄子上种的大棚菜成了！”
杜文茹还没来得及问大棚菜为何物，眼前人影一晃，杜语桐抓起斗篷就冲出了暖阁。
杜语桐来到外院时，送菜的小厮已经离去。
八仙桌上，竹篮里躺着满满一篮子小白菜。
杜语桐捻起一株菜翻来覆去地看，又凑近鼻尖嗅了嗅。
“这菜可真奇怪，菜根往上的部位又白又嫩，看着就知道吃起来定是脆脆的，叶子却如同春天的油菜苗，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可不是，这季节，绿叶菜可是个稀罕物，那可是手里有钱都买不着的。”
“别说有钱买不着，就是御膳房也没有这稀罕物。”
“小的前几日去东边集市采买，集市上萝卜白菜都不见很多。”
“这菜的模样好可爱，奴婢从来都没见过。”
外院的小厮和婢女得知江府送了新鲜菜过来，都跑来先睹为快。
大家围着小白菜议论纷纷，杜语桐放下手里的菜问道：“送菜的伙计可有说这菜怎么做了好吃？”
负责厨房采买的小厮说：“小的问过了，这菜名为小白菜，可以煮汤，可以素炒，还可以切下叶子做蔬菜粥。”
“把你说的吃法都做一遍，可不能让菜放坏了。”杜语桐可是个爱吃肉的人，入冬以来就没吃过绿叶菜了，看着绿油油的新鲜蔬菜，她忽然有点馋了。
……
御花园里，梅花琼萼，冰姿雪态格外妖娆，绮丽红墙下伫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忽然，一道身影从远处奔来。
看着来人身后雪地里浅浅的脚印，萧京昭淡淡地道：“锦衣卫可有消息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