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娇娇嫁进苏家前,她没敢期望苏鹏对她一心一意。
可这纳妾的速度也太快了,换谁都接受不了。
说什么他身体虚,为何她听见那一晚他跟彩妍闹腾了半宿?
江娇娇越想越觉得憋屈,这时候心里莫名地思念起了卫明舟。
也不知道他流落到哪里去了,以他现在的处境,身边定是没有女人的吧。
哭着哭着,江娇娇思绪飘远。
苏鹏倒茶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江娇娇缓缓起身坐在床榻,抬眸看向屋里的男人。
卫明舟模样比他俊朗,还有那公子哥特有的矜贵气度,从气质到容貌,苏鹏哪哪都不及卫明舟。
都是破落户,她为何要这么死心眼?
苏鹏见江娇娇情绪平静了下来,举了举手里的茶杯,“娘子喝水吗?”
江娇娇一语不发,摇了摇头。
苏鹏以为江娇娇情绪发泄过后就接受了葵花。
他柔声道:“娘子想明白就对了,一个妾而已,为夫把她丢在听雪阁的偏院,平日里她还是要去伺候母亲,不会来咱们院里碍你的眼。”
江娇娇拿起手帕擦去脸颊的泪痕,语气平静地道:
“你苏家早已经礼崩乐坏,这妾室茶不喝也罢,我也不给她们立规矩,你们爱咋地咋地,不过丑话说在先,她的用度我不会出一文钱。”
“不会不会,葵花的用度从公中拿。”
苏鹏眉开眼笑,顺嘴就夸道:“娘子不愧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果真通情达理,为夫这就去知会葵花一声,让她别过来碍眼。”
苏鹏才不在意江娇娇损苏家的那番话,只要她不闹就万事大吉了。
厨房里,葵花见到彩妍还有一丝不自在。
彩妍取下头上的围巾挂在脖子上,笑盈盈地朝葵花道:“恭喜葵花姑娘。”
“彩妍你都知道了。”葵花见彩妍眼神坦然,并无一丝妒意,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虽说彩妍只是通房,葵花早就看出,少爷看彩妍的眼神跟看少夫人不一样。
彩妍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刚才在回廊处遇见姑爷了,愿葵花姑娘与姑爷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葵花面露羞赧,“多谢彩妍姑娘,以后咱们就以姐妹相称的好。”
彩妍连连摆手,“使不得,葵花姨娘以后就直呼其名就好。”
彩妍比葵花年长,而彩妍只是一个通房而已,按照规矩,通房没资格与妾室姐妹相称的。
可见葵花也想与彩妍交好。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在厨房一起干活,相处也算融洽。
中午煮了一个萝卜炖猪蹄,两人刚准备送饭菜回屋,苏鹏就过来给葵花说不用去敬茶了。
葵花以为事情有变,惶恐地问道:“是少夫人不接受婢子吗?”
苏鹏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眼,“不是,从今日起葵花就是爷的人了,少夫人宽厚,她说不讲究那些虚礼。”
听见事情未变,少爷亲口再次宣布她为妾的事,葵花心下大喜。
彩妍在一旁默不作声,盛了饭菜装进食盒就出了厨房。
她十分清楚,江娇娇不喝葵花的妾室茶不外乎是心里不高兴,还有不舍得给赏赐。
主母茶可不是白喝的,再不济也得赏点发簪或布料什么的。
就江娇娇现在的处境,哪怕是一粒银瓜子她也舍不得给了别人。
午饭后秦氏破天荒地大方了一回,赐了葵花一匹上等绸布,那是她娘家给她做春装的,在箱底放了两年没舍得用。
彩妍趁江娇娇用饭的时间去换了一件棉袄。
赵五中午在厨房里用的饭,饭后他就没急着离开,直到见了彩妍,见她换了一身衣裳,他悬着的心才放下。
厨房里没有别人,他走近彩妍身边问:“他们没发现什么吧?”
“嘘!”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没人发现什么,一会儿你先去听雪阁干活,我跟葵花随后就来,你只管闷头干活,可别总看着我。”
彩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口向外张望,见葵花还没过来,压低声音对赵五交代了一番。
赵五人憨厚,彩妍担心他心里藏不住事,若目光总落在自己身上,势必引人怀疑。
“我明白。”赵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厨房。
听雪阁里没多少家具,三人收拾了半天就打扫干净了。
院里的积雪太厚,只清理了进出的路面。
彩妍从前收拾出来的那间屋子做了葵花的寝房。
在秦氏的怂恿下,葵花当晚就搬进了听雪阁。
这一夜苏鹏并没有急着去葵花那里。
上半夜仍然宿在里间。
累了一天的彩妍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睡梦中,她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一只手探进她被窝。
她猛然惊醒。
“姑爷!”
屋里光线暗淡,彩妍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连忙抓住那只作乱的大手,小声哀求道:“姑爷别闹,奴婢今天身子不舒服,无法伺候姑爷。”
苏鹏欺身靠近,凑近彩妍的耳边低语,“妍儿你莫不是在生爷的气吧?葵花是母亲做主给我的,我不能寒了母亲的心。”
“爷想多了,少夫人都接受葵花了,奴婢哪敢生气,奴婢头疼,像是得了风寒,姑爷快离奴婢远一点,可别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彩妍伸手用力把已经跨上来一条腿的苏鹏往外推。
苏鹏伸手在彩妍额头摸了一下,没有发热。
彩妍对他从来都温顺,今日拒绝,那定是真的是身体不舒服了。
“爷今夜不动你,你好好歇着,养好了再伺候爷。”苏鹏下床给彩妍掖了掖被角就进了里屋。
苏鹏离开,彩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尝过细米不肯吃粗糠,也不是她浑身酸疼伺候不了他。
而是她打心底里开始抗拒再与苏鹏亲热,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她打定主意,以后就一心跟着赵五,在苏家的这些日子,她就千方百计避宠。
第二天,大雪依然。
“怎么办?难道投进去的钱都打水漂了吗?”
江娇娇经过一夜,心里想明白了一件事,她更加迫切地想赚钱。
苏鹏摊了摊手,“天要下雪,街上都没行人,连染坊都没生意做,我能怎么办?”
彩妍见两人愁眉苦脸,她双眸骨碌碌地一转,“奴婢有一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