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政界的人有联系，也不要试图拉季霖下位，他对我还有一定价值，我第一个不会同意的做法，你可明白？”佛爷手指交叉着，也是在提醒她。

    若是季司令真的对九门无用，他怎么可能会出面保这么多次。

    季兰芊抿唇，心里还有不甘，明明把季霖拉下去，她就再也不是什么季家千金，也解除了身边这个随时会让自己危险的角色。

    更重要的是，齐铁嘴也不会因为身份不接受自己。

    “明白了。”她最后只能妥协。

    张启山看着她逐渐成长，开始有些莫名的担心，她在计划中是个变数。

    不但在一开始就影响了起灵计划十年，还一心要把自己的父亲拉下位。

    她这个变数要影响多少？

    要提前除掉吗？

    意识到这个想法，佛爷眸色一沉，抬眸对上了季兰芊。

    她眸色微眯，薄唇上扬，好像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深意，想除掉她这个变数，也得问问她背后的人。

    她如今掌握的东西已经超过九门。

    九门没资格除掉她。

    两人对视之间，季兰芊先优雅起身，黑爷说过，优雅打击才是最有格调的。

    她留下一句，“过完新年之后，你们的队伍去往巴乃，我不会参与，也不会再对我父亲下手，佛爷可以放心了。”

    说完潇洒离去。

    这话说白了点明了张起灵是她这边的人，佛爷还是要考虑清楚。

    毕竟要进入张家古楼必须要有张起灵，但张起灵可不需要必须带着九门进去。

    开始被动了。

    张启山在这一刻确实已经动了杀意。

    在他的世界中，不允许控制不了的人物出现。

    此时，尹新月把玩这一串珠子进门，见他还是沉思便轻咳了一声打断，“倒不是不能解决，单她心仪老八这点，就不会影响你的计划，要我说，不如吧她当成自己人，小丫头性格挺好的，我喜欢。”

    佛爷回神，无奈的轻叹，“你倒是看的透彻，那便按照夫人所言。”

    “早就该劝劝老八，都这个年纪了，也该成婚有个伴，这样至少齐家的本事还能延续下去。”

    她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只是这八爷，有自己的想法。

    结局如何，还是要看他们了。

    长砂的新年很有年味，大街小巷热闹非凡，都开始值置办年货，小孩成群嬉闹。

    季兰芊压低了帽檐，脚下踩着的高跟鞋哒哒作响。

    她眸色一转，继续往人少的巷道里走，闪身躲在了墙后，之后顺手拿起了一旁的木棍，准备给跟踪自己的人致命一击。

    棍子在半空停下，对方举起了双手，带着黑色的帽子，穿着黑色的风衣皮鞋，“别朝脸上打，哥太帅了。”

    不着调。

    她丢下了木棍，有些无语，“黑瞎子，你跟踪我干什么？”

    黑瞎子整理一下帽子，轻笑一声，“不是看齐家八爷太黏你，得躲着点。”

    “那个得感谢哑巴，他出的招，确实好用。”

    “说点正经事，我们找了关于自己家族的一些线索，打算跟着这个线索找找旗人的痕迹。”黑瞎子说着难得露出了笑意。

    关于他们自己的家族，在华夏战乱时就不知所踪，以前也有寻找过，人嘛，有时候还是忘不了根。

    总想着回去看看。

    “那九门的行动呢？”她问。

    “放心，九门花费这么长时间目前还无法确定张家古楼的真正位置，哑巴也不会速度这么快，接下来的行动估计是个长久战。”

    黑瞎子正说着突然又停下，眸子透过墨镜大约能看到巷道尽头出现一个人影，他抿唇继续道，“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今年看来只能齐八爷和哑巴陪你过新年了，我和哥哥得先走了。”

    突然结束了话题。

    季兰芊也回头看，巷道尽头那站着的人是齐铁嘴。

    她道，“行，新年快乐，记得保持联系。”

    黑瞎子点头，看着她朝齐八爷一步一步走去。

    之后又看着两个人影站在一起。

    黑爷这才淡笑一下，彻底转身离开。

    “那人是谁？”齐铁嘴多看了几眼，不忘询问季兰芊。

    “黑瞎子啊，和我们一起去豫州那个，我与他情同兄妹。”

    “是他啊。”八爷收回视线没有再多问。

    之后便带着她一道在街上买了对联，明天就要贴对子。

    哑巴一个人在家里，还要给他挑几本关于奇闻异事的书带回去，他最近喜欢看这种奇怪的知识。

    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落日。

    哑巴坐在堂屋看书，听到动静后朝外面看了一眼。

    季兰芊拿着不少东西，面带笑容。

    她很久没这样笑过了，至少张起灵不常见。

    她在德国这些年，过的很不好，那个瞎子总是用尽各种招数锻炼她，被坑的多了人心也会变的冷漠。

    好在，还有一个人愿意把她当小孩一样宠着。

    但齐铁嘴。这个对于哑巴来说，是个奇怪的人，他好像喜欢她，又好像在克制什么。

    想来，人性复杂，张起灵就没有告诉她，其实那降头根本就没有起作用。怕她空欢喜一场。

    直到跨年夜那晚，季兰芊干了一件大事。

    张起灵目视着她拿着酒进了齐八爷的房间，他微微皱眉，“你要做什么？”

    她走路风风火火的，扬着笑，“陪齐铁嘴喝一个。”顺便偷亲他一口。

    他移开目光，懒得搭理，继续去书案前翻书，这章讲的是一种暗夜中的妖怪，会变成美人去魅惑书生的故事。

    看了开头的两句，少年眸色微眯，透过窗户又看了一眼齐八爷的房间。

    这妖怪不就是季兰芊吗。

    说的也没错，此时的八爷正在犯难，又是这个劲儿大的洋酒，一喝就上头，这次还拿来了两瓶。

    这若是下肚，他指定得飘，但前又有降头术这一说，他不能拒绝。

    只能，闷头就喝。

    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珠子就盯着他，在暖光下那张脸美的毫无瑕疵，皮肤如同碧玉，就如同那妖精一般勾人。

    他胃里火辣辣的不舒服，脑子开始混乱，逐渐上头，还问她一句，“你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