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的光照了进去，季兰芊微微俯身往里看。
后皱眉，“是空的？”
“怎么可能？”黑爷也弯腰往里看。
身后突然响起千军万马压境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而且越来越近。
季兰芊顿住动作，一副商量的语气：
“瞎子，你要不回头看看？”
“你不是说道术能打，你要不回头与它们切磋一下？”他推脱。
和几千阴兵切磋？
开什么玩笑！
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想先回头看世界。
那些脚步声没有停，像是只是路过一般。
阴兵借道？
季兰芊拽了一把黑瞎子，直接就往棺材里跳。
他直接成了肉垫子，被她压在身下。
她抬手，“嘘，别出声，等它们过去。”
黑瞎子被身后的东西硌了一下，龇牙咧嘴的想嚎出声。
季兰芊直接一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反手从身下掏出一块玉石一样的东西，差点被扎死。
外面的脚步声正是从他们身旁走过，季兰芊完全趴在黑瞎子胸口，闭着眼睛也不敢动，她半吊子道士，哪敢与鬼将硬碰硬。
黑爷就惨咯，视线刚好能看到走过去的阴兵，它们穿着铠甲，只有一颗骷髅般的脑袋，手上拿着古时的冷兵器，步伐整齐。
“嗯？”
骑在战马上的鬼将垂眸往棺椁中看了一眼。
季兰芊另一只手按在了黑爷的墨镜上，他还真敢看啊？
随后，空气凝固了几分。
不知何时，季兰芊身上钻出一个小纸人，它立在她的肩头，趾高气昂的掐着小腰，仰视鬼将。
鬼将视线收回，队伍继续行走，这个小纸人身上，竟有鬼王的气息。
声音逐渐小了，四周安静到只能听到风声。
季兰芊这才从棺材中爬了出来，嘴里吐槽道，“黑瞎子你真的胆子肥了，还敢睁眼看它们。”
黑瞎子一手揉着自己腰，嘴角微抽：
“你好意思说，把我当肉垫子用，哎呦我这老腰啊，疼死了。”
“情况紧急，我哪有时间考虑这么多。”
“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的想的是什么，只会坑我一个人。”他将手中的玉石抛给她，“拿着吧，赏你丫的，干的漂亮。”
季兰芊眯眼一笑，情况紧急，哪里还有现成的肉垫用？
她确实是故意的。
手中的玉石很普通，成色也不好，只是上面的图案有些古怪。
“这是...画的眼睛？”她疑问出声。
黑瞎子早就看过了，推论暂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又开了一具木棺，里面同样是没有尸体，只有一块玉石，图案也一样。
这倒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眼看出去的时间够长了，他们也不打算全部开棺，只能就这样先回去。
回去后，季兰芊还是觉得不对劲，再次看向对面的沙丘时，哪里还有棺木，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
第二日一早，天色蒙蒙亮，黑瞎子就在沙丘上观察，确实没有痕迹了，消失的一干二净，还以为从未出现过。
但是他们拿到的两块玉石还在。
出于好奇，黑瞎子还在沙丘上寻了一遍，甚至拿出铲子往下挖。
确实是毫无痕迹。
季兰芊在下方压低了帽檐，转着手中的手串，“别好奇了，江鹤他们回来了。”
黑瞎子回头看了一眼。
江鹤带着古月和石羌在天色刚亮时，就转头回了鬼城，把里面的骆驼寻了回来。
想起昨晚他们的犹豫，瞎子淡笑道：
“你掏钱请的人，不怎么靠谱，你还不如多给我一份钱，我保你活着回去。”
她重新戴上了手串，“一份钱还请不动你了？快收拾一下，今天得走过去前面的楼兰，巴吐尔说，楼兰后面就是罗布泊的范围了。”
“得，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他遮掩了痕迹，还一脸亲切的去迎接江鹤。
两人称兄道弟一般，感情看似很好。
这一路已经够惊险，前方的楼兰是一定要绕过去，但在看到废墟一般的建筑，季兰芊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要从中间穿过去。
这一计划的提出，让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于是，当晚，巴吐尔就跑了。
古月拖着江鹤，再三叮嘱，决不能晚上进入楼兰古城的遗址。
石羌在一旁挠挠后脑勺，有这么严重吗？
季兰芊将一把枪别在腰部，手上拿着一串檀木珠子，气质多了几分寡淡的阴狠，像是一尊杀佛。
她就站在他们的帐篷前，声音平静，“黑瞎子去追巴吐尔了，我需要你们今晚跟我进楼兰。”
古月拽着江鹤的胳膊，接连摇头。
她从未见过这般凶的行径，一路上尽是妖魔鬼怪，领头的大小姐还总往鬼窝里走。
江鹤皱眉，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既然来了，就得替老板做事。
他还未出声。
帐篷外的黑色身影动了动，继续道，“古月，你得先进去探路。”
古月脸色都变了，“我不去...”
“由不得你。”外面的季兰芊声音抬高，“江鹤，我们这次的行动是签了合同的，把她丢进去探路，楼兰鬼域，我进定了。”
季大小姐说的没错，江鹤眸子看向石羌，石羌一把就拎起了古月，顺手掀开了帐篷。
外面的月色正好，不需要借助手电也能看清路。
“按季小姐吩咐的做。”江鹤背着手，没再看古月一眼。
这小古月是他带进组织的，不过是刚成年的年纪，一双阴阳眼帮了他不少，不过是个趋吉避凶的吉祥物。
石羌抬脚就往楼兰鬼域的范围走去，任凭肩上的古月捶打，他也没松开半分。
这边，季兰芊嘴角微压，突然开口，“昨天晚上，我和黑爷拿到了一块玉石，上面的图案和楼兰有关，也和我要找的东西有关。”
江鹤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他面色虽然没变，但心底也在质问自己，这趟帮雇主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雇主还这般的坦然，对比自己，他还真窝囊了。
“所以，你把古月丢进去做什么？”他多问了一句。
“那小孩太惧怕鬼魅，很影响我的进程，丢她进去见见世面，省的天天......”她眸色扫向他，“拉着你趋吉避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