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氏被请进了书房,这会儿这老妇人歉疚都写在脸上,对着谢允霄道:“墨儿,我也不知会有这样的事,定是那六公主怀恨在心。”
谢允霄抬手,他想听的不是这些问:“你为什么要办这样的宴?可是见不得我半点好。”
百里氏忙摇头道:“你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可我也不会如此歹毒,一家人全指望你一人,我是个长脑子的,又不是没有脑子,办宴也是为了叫人知晓我百里家起势了,没有没落,私心也想叫你两个哥哥被人看的起,他们一把年纪了,还在外头给人看铺子,我也想走走路子被人高看,给他们想些出入,并没有想要害你的妻子啊。”
胡聪问:“听闻她就坐你边上,可有不寻常之处?”
百里氏认真想一下道:“并没有不寻常,走时我也是看到丫鬟对她说两句话,她便着急出去了,我以为是办什么要紧事,没多想。”
“谁,说了什么话?”
“都是她身边的丫鬟,那叫湘雨的。”
胡聪停顿,外头双喜敲门进来,对着谢允霄道:“三爷,有小厮看到小姐朝着后门的方向跑,像是发生什么急事。”说着就把小厮带进来。
小厮跪下道:“将军,奴才是看到夫人着急,当时有丫鬟跟着,奴才没多想,现在想是有那么几分不对劲。”
“哪个丫鬟?”胡聪问。
小厮道:“是夫人身边穿绿衣服的丫鬟,什么名儿奴才叫不出来。”
胡聪拿过赏银给小厮道:“很好。”
小厮没敢接赏银,胡聪亲自放到小厮手里,道:“你去,把那丫鬟找出来。”
小厮这才接过。
胡聪对着双喜道:“你跟着他去。”
双喜应声。绿衣服除了湘雨她们没有别人。双喜道:“老芋头今日拉肚子走开一会儿,他说走开有一盏茶的功夫,没那么巧,现在看定是有人故意支开老芋头。”
胡聪点头道:“去把老芋头叫来。”
现在看来事情有些明朗起来。
外头映月被朝一请进来,道:“爷,她要来说几句话。”
映月难得进书房,看了看谢允霄垂眸小步上前道:“义兄,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义兄,就说说我感觉不寻常之处。”
谢允霄没耐心道:“快说。”
映月道:“今日夫人的丫鬟魂不守舍的,走路把我的鞋都踩掉了,伺候的时候也在嫂嫂身后盯着嫂嫂,就是她们一个对着嫂嫂说了话嫂嫂才离席,还有一个跟着嫂嫂出去,之后嫂嫂就没回来。”
胡聪问:“谁?”
“就湘雨那几个。”
百里氏道:“发现不对怎么不早说!”
映月委屈道:“我哪里知道嫂嫂不见了。那几个都是嫂嫂贴身大丫鬟,谁会想不对的地方。”
这是事实。
老芋头很快来了书房,对着谢允霄道:“将军,我真没看到夫人出去,夫人一次后门也没来过,我从没想过夫人会走后门。”
胡聪问:“你为何去茅厕?”
老芋头道:“说来,我平日上茅厕都是早上,午后极少有,我以为自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可一想府里有宴,丫鬟送来的好吃食总不会差错。”
胡聪问:“哪个丫鬟?”
这时候,香草进了门,脸色泛白,也有些紧张,她不知道会有人看到。
“就这丫鬟。”
湘草立即跪下道:“老芋头,你可别害我。”
胡聪负手,背着手站在谢允霄身前,怕他冲动,道:“好了,你们都去处。”
胡聪如此做是不想声张,这些人要处置但不是现在总要知晓背后之人的目的。
谢允霄脸沉的不能再沉,这些人是谁的谢允霄知道,他被算计一回,本打算算了,今日又来算计他,甚至算计他的身边人,忍无可忍。他难得红眼,对着胡聪道:“你说,他可有天子之命!”
胡聪沉默,道:“云之上才是天。”
显然,胡聪也不认可徽王的做法,不是明君。
他又安抚,道:“想来他有分寸,不会叫你夫人如何。”
谢允霄蹭掉眼角的湿意道:“交友不慎!”
事情明了,胡聪就走了,走的后门,自然不能叫徽王看到瞒着徽王做这些。
营帐之中,凤灼华想明白,营帐外有人进来,一个是方士林,一个是杜成茂。
誉王道:“商议的如何?”
杜成茂道:“各将军的意思,明日一早攻入汴京。”
凤灼华一惊,道:“不可!”
誉王道:“你一个妇人懂什么!别插话!”
凤灼华虽然很想誉王死了,可冲在前头的是谢允霄,还有死伤的是百姓,道:“誉王,这是冲着你来的局,冲着你永无翻身之日而来。有可能还是冲着要你死而来,我一个局外人能看清楚,希望你也能看清楚。虽然我也希望你死,也想你犯大错,你品性不端只会人前模样,人后狗样,但这一次,你不能死。“
誉王被气笑了,人模狗样,她是真敢,道:“你是要本王活,还是死。”
凤灼华看着营账里的三人,随后对着誉王道:“你好好想想,你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你是否一步一步进了别人设下的陷阱。”
誉王皱眉,被凤灼华说的不得不静下来思索,杜成茂已经下定决心救出家人,道:“王爷,别听这个妇人,我杜国公府,不成功便成仁。”
誉王被拉回神道:“对,成败在此一举。”
凤灼华道:“不行,你们不知道我的夫君有多厉害,不瞒你们说,汴京早已布下大量士兵,就等着你们进入汴京城。
你们时常下棋,该知晓布局之人,不会叫人知晓他有多少暗桩步好。”
誉王惊道:“你是说汴京已有大量的兵准备好。”
凤灼华点头道:“是,是你想象不到的,叫人永无翻身之日的算计。”
“你怎么知道这些?”
凤灼华道:“我了解他,所以我希望你明天把我好好的交出去,顺便想一个全身而退的办法,甚至去皇上面前好好认错,父不食子,定是皇上心软,徽王才会把我送入你手。”她语气急,句句都是自己对朝局的分析。
方士林心惊,这女子,是王爷做的最错的一件事。道:“抓你是王爷的安排,不是徽王。”
凤灼华道:“那就更错了。我身边有徽王的人,想来等的就是这一天。”
誉王此刻开始冷静,杜成茂也被说动,还有那一笔不明的军费开支,兵部没给出个说法,只说是圣旨。
这确实像是一开始就布好的局。
凤灼华看着誉王,她此刻只想谢允霄别中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