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彦也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外祖听,整个百里家也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百里成安和百里氏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人家正主这边还没同意,毕竟谢三爷是别人家的,又不是缺钱,也不缺地位,平白无故优秀的儿子做什么跟百里家扯上关系,也说不过去。
晚上,很晚谢允霄才回的府,孩子睡了,寝屋里头亮着灯。想也知道凤灼华没睡,等着他。
凤灼听着动静,便就起了身,看到谢允霄便吩咐人备水,备吃的。
谢允霄找了位置坐,浑身一松,露出疲态来。
凤灼华上前第一次给谢允霄揉按穴位,随后问:“如何了?可有吵闹?”
谢允霄道:“没有。”
“解决了吗?”
“没有。”
“怎么商议的?”
“彦王的意思两头姓。”
凤灼华一想,若叫她的孩子跟别人姓定然不同意的,道:“你母亲想是会伤心。”
“嗯,我还没同意。”
还没同意和没同意是两码事,谢允霄想来也有别的考量。
凤灼华问:“你怎么想?德妃叫我明日进宫。”
谢允霄皱眉,德妃母子俩并不像表面的好说话。
凤灼华道:“要是避开不了,能否要些利益,上次你说要个爵位之事,我看对谢家有利,也是谢家的保护伞,不若便就以此为条件。”
谢允霄也有此意,抓过凤灼华的手道:“如此,就真的回不了头了。我也会站在徽王的对立面。”
凤灼华坐谢允霄的腿上,依偎在他怀里,道:“你心中可难过?”遥记得第一次在金陵见到徽王是在马车里,当时谢允霄和徽王一看就是要好的朋友。就跟她与孟清婉,好的时候是真好。
谢允霄搂着人紧了紧,他早已想开了,道:“难过不至于,我怕的是护不住你们母子。”毕竟能被人卖一回,两回,下一次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
凤灼华伸手环住谢允霄,缓缓道:“我们夫妻一体,前路虽多险阻,尤可摘星辰。”前路不是一点光都没有,彦王成事,谢允霄的功劳最大,届时,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谢允霄弯唇,与凤灼华额头相抵,对的人在一起,无论何种处境,她都是他灵魂的归宿。
隔天早上,顾行彦朝都没上,直接去了德妃宫里。他觉得自己用身份压人不对,自个儿口才自己也知晓,还得母妃帮一把。
进了宫,把自己想法跟母妃一说,德妃竟然觉得是个好主意,表示知晓了。
故而等凤灼华来的时候,德妃已有对策。
凤灼华一身诰命衣着,华贵中透着些许威严。如意跟着凤灼华进宫。
凤灼华行礼:“参见德妃娘娘?”
德妃亲自扶起凤灼华道:“跟本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凤灼华道:“我想德妃娘娘已经知晓,就是谢家二老来了,也住进了将军府。”
德妃皱眉,道:“这不是乱套了。”
凤灼华点头,道:“好在两边都是闹了些情绪。”
德妃拍了拍凤灼华的手道:“难为你了。”
她倒是还好,难为的是谢允霄。
两人坐下,宫女伺候着茶水。
德妃也就开门见山了,道:“听说他们昨日也商议出了一个结果,想来你也知晓。”
凤灼华点头,转头看了眼如意,如意递过折子。
凤灼华接过,给到德妃,道:“这是将军连夜写的一些东西,德妃娘娘先看看。”
德妃莫名,什么东西要连夜写,打开之后,入眼的便是关于普及钱庄国之利好之处,看到最后是,钱庄贡献给朝廷之事。谢允霄是经商天才,有些事看的自然比朝廷多,利好的点也写的清清楚楚。德妃看了也不得不称赞谢允霄的才干,看完不得不问:“为何不直接交给皇上?”
凤灼华道:“自是有条件,也是叫谢家二老心甘情愿的条件。”
德妃放下折子道:“说来听听。”
凤灼华道:“给我的瑜儿讨个爵位。”
爵位?
德妃皱眉,这是给她出难题,爵位除了开国,给朝廷做出重大贡献之人,别人要爵位可是不容易。再者这爵位给垂鬓稚儿,笑话的是朝廷。问:“就不能给他?”
凤灼华道:“他的子嗣一定是谢,不然真弄不清楚。”
德妃道:“叫本宫想想如何说服皇上。”
凤灼华点头,毕竟爵位之事非同小可,弄好了此后三代荣光。
但对德妃来说难题不小,诚然谢允霄不一定要跟百里家有任何关系,他自己也可以过的风生水起,能帮朝廷做的事也不止领兵这么简单。
但是彦王真不能没有保护伞,之前好好的局面,怎么就给打破了呢。
德妃犹豫再三,她一个妇人实不能左右皇上,道:“你且先回吧,这折子我给皇上看看,看看皇上的意思。”
凤灼华点头,福身道:“命妇告退。”
凤灼华一走,愁的就是德妃,她并不觉得自己在皇上那能说的上话,毕竟皇上最是不喜欢后宫之人插手朝廷之事,想着想着便有些烦躁,谁都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尤其谢三爷这事,与跟她做买卖有何异。
随后吩咐道:“去看看皇上在忙什么?”
宫女应声,“是。”
凤灼华出宫,松一口气,好在德妃还算好说话。
很巧,这次又遇到出宫的誉郡王。
凤灼华瞥见人就赶紧走快些,还是被人叫住了。
“凤灼华。”
凤灼华不得不停住脚,随后转身。福身道:“见过郡王。”
誉郡王站在凤灼华面前,语气也没有以往的高高在上,反而跟朋友一样,带着些许惆怅道:“我要离京了。”
凤灼华没有意外,誉王被贬,还有封地,早听说皇上让誉王去封地治理一方,走是迟早的事。
她低着头,不语。
顾行誉道:“不跟我道个别?”
凤灼华垂眸,福身:“郡王走好。”
顾行誉笑,道:“你是真的跟我无话可说。”
凤灼华点头,她确实无话说。
“你倒是实在,我却有很多话跟你说,唯一欠你的,是对你说一声谢。”
凤灼华抬眸,有些诧异,这人开光了,知道说谢。
“不是你,本王必定性命不在,这是本王要对你说谢之处。本王离京,想来以后也见不到面,你不用躲着我。”
凤灼华道:“没躲,我一个妇人本也不出门。”没必要躲。
顾行誉弯唇,道:“本王羡慕在你身边的男子,没有拥有过你,是本王的一大遗憾。”
“郡王慎言。”
“我是男人,就是如此性子,改不了,你既做不了我的女人,做我的朋友也好,以后我来汴京就来找你说话。”
凤灼华觉得誉王经历过一些事后,有种坦然之感,道:“随你,你找我,我定要找上夫君一道的。”
“你这人.....”
凤灼华道:“我便是如此,该如何就如何。”她不搞暧昧,边界感要清清楚楚,下次才好见面。
顾行誉已然不知道说什么,道:“也罢,你回吧。”
凤灼华福身,转身上了马车。
顾行誉就看着凤灼华离开。
什么样的女人是他得不到的,就是眼前,聪慧貌美如那高洁之花之人,若是能早些遇到就好了。
跟着誉王离开的还有杜成茂,还有一些跟着誉王的门客,还有女人孩子。
从此之后汴京少了一位重要人物。